第72章
    【根本贏不了。】
    也望已經徹底認清了現實，先前的所有努力與嚐試在戴斯那壓倒性的力量麵前都顯得如此的可笑與不堪。
    還有那份所謂的「勇者」的責任……
    那份就算是要受傷甚至是死掉，也要保護人們的決心……
    為什麽他會那樣想呢，明明，他根本就不是那樣無私的人！
    之前那個覺得一切都無所謂，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的人是自己，
    而現在依舊要迎來死亡的結局，卻感到無比不甘地人也是自己。
    為什麽？
    【是因為……】
    【薩姆薩拉？】
    他猛然驚醒，是薩姆薩拉，影響了他的思維？
    當也望意識到這一點、戴斯的鐮刃也已經指向了托裏斯亞特之時，時間再一次停滯了，也望視線中的世界隻剩下了灰色。
    「什麽事，勇者。」
    空靈的聲音響起，薩姆薩拉回應了他。
    無數的謎團擠在心頭，也望有許多事情要問。
    “你想要讓我成為勇者，是嗎。”
    「不不不，你就是勇者喲。」
    “但是我什麽都做不到！”
    “為什麽、為什麽不給我更多力量……”
    “我明明能夠感受到，你的力量！”
    夾雜著對現狀無能為力的不甘、對薩姆薩拉幹涉自己意識的疑惑，以及那種近乎於遷怒的憤怒，也望大吼著質問道。
    「這是因為你還沒有能夠真正理解“我”。」
    “理解你？”
    「準確的說，是理解“燁芙”。」
    「你所感受到的，都是“我”的想法。」
    「無論是責任也好，決心也罷，那都是“我”心裏想的喲。」
    也望想起了薩姆薩拉之前的話。
    【「咱，就是“燁芙”。」】
    “我該怎麽做？”
    ——「在那之前，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準備？”
    聽聞薩姆薩拉的話後，在也望正疑惑之時，他心中的那股可以稱之為是“執念”的想法突然消失了。
    也望的心底瞬間升起了退縮之意。
    【那種家夥，贏不了的。】
    【她根本就是在玩而已……】
    【成為勇者什麽的，果然還是太麻煩了吧？】
    【就連聖劍都已經不認可我了，我明明就已經不是勇者了，不是嗎？】
    【我已經盡力了，已經不用再背負那麽多了。】
    【就這樣死掉……也無所謂了。】
    也望陷入了呆滯之中。
    要……放棄嗎？
    【“不要放棄啊——！”】
    【！】
    又是那道聲音，將即將放棄的也望拉了回來。
    就像是即將溺水沉入深海的人突然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混沌而模糊的意識瞬間回歸於清醒，
    也望睜大著眼睛，有些不支地撐著身子，大口地喘著粗氣。
    “剛剛……那是……我真正的……想法？”
    「並不是喲。」
    「那也是“我”的意識。」
    薩姆薩拉的回答再次讓也望感到了驚訝。
    “也？”
    「這就是“我”喲。」
    也望感受到手中的劍開始了微微震動。
    「會因為心中的懦弱而希望所有人都不會受傷，明明怕得不行也要站出來。」
    「也會因為心中的膽怯而自我懷疑，自暴自棄，縮在自己的房間裏不敢出門。」
    「如何，這樣的“我”？」
    不知是不是錯覺，也望覺得薩姆薩拉的聲音中似乎有些興奮雀躍。
    “懦弱……膽怯……嗎？”
    “不，那可不是懦弱啊。”
    “我可是親身體會過的，那是"勇敢"啊。”
    “果然……你就是這樣的人。”
    “燁芙。”
    「勇者你莫非想起來了？」
    薩姆薩拉有些奇怪地問。
    “不，並沒有。”
    也望搖了搖頭，嘴角卻又揚起一抹微笑。
    “但是我能肯定，她，就是那樣的人啊。”
    ——“即便是忘記了，我也依舊如此相信著，她就是這樣的人。”
    “我想，她一定，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吧。”
    真是神奇，明明依舊什麽都沒有想起來，但回想到記憶中那句話時，他感到一切都清醒了過來，壓抑在心中的迷霧也終於散去，
    他能感受到，他終於從那種渾渾噩噩迷茫不清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這種渾身輕鬆的感覺，真好。
    「哦呀？」
    「看來你終於醒過來了？」
    薩姆薩拉依舊說著不明所以的話。
    不過這一次，也望大概能聽懂一些了。
    “啊。”
    “那麽……”
    “現在，能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力量了嗎。”
    也望將手中的薩姆薩拉高高舉起，語氣似是疑問的同時卻又充滿了自信。
    雖然還是什麽也不知道，但就是充滿自信。
    【“燁芙”，一定是一個很可靠的人吧。】
    「你能這樣想自然是再好不過。」
    「那麽——」
    「如你所願。」
    「讓你見識一下吧，“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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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怪，就怪你們的勇者太弱了吧，。”
    如果說也望憑借著薩姆薩拉還能勉強抵擋住戴斯防水的攻勢的話，那托裏斯亞特則是毫無還手之力了。
    勇者失敗了，邁莫瑞斯依舊不肯幫助他們。
    已經萬策盡了，最後的放手一搏在對方眼中或許隻不過是滑稽可笑的馬戲表演。
    為什麽她的力量依舊那麽強？
    托裏斯亞特無法理解。
    “真是，”
    “讓我感到無聊了啊。”
    托裏斯亞特絲毫不在意戴斯此刻說了什麽，她隻想竭盡全力地逃離這裏。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絕對不能在這裏停下腳步。
    為了她的計劃，她已經失去了足夠多了，如果最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局的話……
    她不甘心。
    “絕對不能在這裏停下。”
    她沒有理會戴斯接下來的話，轉身向身後逃去，
    同時，孤注一擲地吹響鳶尾花笛，迅捷的奔跑移動絲毫沒有影響到托裏斯亞特吹奏的節奏。
    隻不過，這一次，笛聲已不複先前的那般悅耳悠揚，也不再富有生機的韻律。
    就像是野獸臨死前最後的哀嚎，又像是暴雪終結一切的峽穀中咆哮著想要吞噬一切的凍風，顫抖著對著它的敵人發出最後的嘶鳴，
    斷斷續續的笛音完全稱不上是好聽，甚至可以說是讓人聽後感到心中感到無比毛骨悚然。
    湛藍色的魔力開始躁動不安，匯聚在托裏斯亞特周身的魔力像是孕育著新生命的繭，繭的外層又被層層鎖鏈所束縛，
    但即便如此，其中的生命體仍舊在竭力地嚐試破繭而出。
    其中的生命體一次次地撞擊著包裹著它的繭，繭被一次次撐大又縮回，鎖鏈被一次次撐得緊收，就像是——跳動著的心髒。
    而每當與悲鳴無異的笛音響起，這個繭的表麵就會被破開一個口子。
    被撕扯到扭曲變形的繭，正被它所孕育的新生命所摧毀。
    「其名為終結，所示為吞噬。」
    「束縛追亡的巨狼·芬裏爾。」
    「於此宣誓黃昏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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