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其名為「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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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住的不隻是燁芙,就連喊出這句話的也望本人也呆傻在了原地。
    他突然在說些什麽啊?
    “不要放棄”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怎麽看都不像是現在應該說的話吧?
    但是……
    【總感覺現在不說出來的話,就晚了。】
    反正到現在為止,他一直都是在跟著感覺走不是嗎?
    或許,正是曾經的記憶在引導著他。
    即便忘記了,也依舊記得……嗎?
    他愈發地肯定,少女對自己而言,絕對——是非常重要的人。
    所以,雖然對自己突然說出的這句話感到有些疑惑,也望卻並沒有選擇向少女解釋什麽。
    如果是她的話……
    ——一定能夠聽懂的。
    ——————————
    “絕對不要放棄”……?
    好熟悉的話……
    燁芙似乎曾在哪裏聽到過。
    是已經失去了的記憶嗎?
    但是……不要放棄——放棄?
    為什麽要這樣說呢?
    她放棄了什麽?
    她明明不想要放棄任何人,是大家放棄了她才對。
    作為醫生,每一條生命,她都那樣敬畏地去對待了,
    作為孩子,對於母親,她也那樣懂事、那樣去討好了,
    作為朋友,她都那樣小心翼翼地去照顧了,
    ——是唯獨有她不被大家所接受才對,
    為什麽要對她說“不要放棄”呢?
    心中的委屈化作酸澀感湧上鼻尖,燁芙微不可聞地、不甘心地反駁著。
    “燁芙……明明沒有放棄……”
    “不要……那樣說啊……”
    “我……真的會……生氣的哦……”
    軟弱的性子讓少女無論如何都無法直言自己心中的幽怨,即便是在思緒已經崩潰的此刻,也隻能用這撒嬌與討好似的輕柔語氣將心中思緒道出。
    她想,自己或許早已經病入膏肓了。
    “……”
    即便是完全沒有關於燁芙的記憶,也望也依舊能夠感受到眼前她那化作淚水滿溢出來的悲傷。
    但是,他應該說些什麽呢?
    ……
    不……這個時候,他卻突然察覺到,他的心中依舊是如此相信著“燁芙”。
    就像先前的戰鬥中如此相信著自己能夠勝利,就像現在的心中如此堅信自己能夠回到薩姆薩拉那邊,
    為什麽自己能夠如此自信?
    ——是因為“燁芙”啊。
    盡管一切都塵埃未定,盡管一切都撲朔迷離,盡管一切都不為他所知,隻要一想起“燁芙”這個名字,他就會生出無限的力量、勇氣與自信。
    哪怕是現在,也是如此。
    ——既然這樣,那幹脆就全權交給自己的本能吧。
    全憑著消散過往的記憶的本能,回憶起曾經的那個“燁芙”吧。
    那個能讓自己如此確信他們能挺過這道難關的燁芙。
    伸出雙臂,緩緩摟住了少女的肩膀。
    “我”——
    【到底想說什麽。】
    彎下腰,感受少女冰涼而溫暖的體溫。
    “我”——
    【究竟該怎麽做。】
    低下頭,輕嗅少女身上的苦澀而甘甜的奇異氣息。
    “我”——
    【把這些,全部都告訴我吧!】
    ——————————
    「我無法理解你的用意。」
    凡特斯站在一旁,看著和他一樣麵無表情的邁莫瑞斯。
    「不斷消除記憶,又不斷讓勇者與燁芙相認。」
    「邁莫瑞斯,我無法理解。」
    邁莫瑞斯沒有直接回答凡特斯的問題,隻是若有所思地伸出手掌,像是在托舉著什麽一樣,一時間看得入了迷。
    「記憶與精神,鑄就此靈魂。」
    「失去了自己對於外界的記憶,靈魂殘缺。」
    「失去了外界對於自己的記憶……」
    「就與死亡無異。」
    邁莫瑞斯轉過頭,看向凡特斯。
    兩張同樣麵無表情的臉正對著。
    「……邁莫瑞斯,回答我,我們究竟忘——」
    ——「我想要看看。」
    直接打斷了凡特斯的話,邁莫瑞斯繼續往下講起。
    「失去了記憶,是否還會有再度相逢。」
    「忘記之後,能否再次想起。」
    「——即便是“傳承”。」
    「不過,看上去,真的存在著啊,這種……“奇跡”。」
    「……」
    「雖然我自知還沒有維斯德姆那樣智慧,但是……是因為你的傳承嗎?」
    邁莫瑞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隻不過在現在看來,這與直接承認也並無差異了。
    「那就,拜托你為我保密了。」
    「我的,弟弟。」
    同樣的話語,戴斯先前也曾對凡特斯說過。
    但這次,給凡特斯的感覺卻截然相反。
    「嗯。」
    「邁莫瑞斯……姐姐。」
    然後,他看見邁莫瑞斯明顯愣了一下,然後那張仿佛萬年不變的臉突然像是融化的湖麵,舒得張開了那麽一點。
    有那麽一瞬,他好像看見,邁莫瑞斯的眼神中蘊藏著晶瑩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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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不明所以的感謝。
    凡特斯依舊是麵無表情。
    ——實際上,凡特斯心中確實受到了些許的衝擊。
    ——原來,真的隻有他自己露不出別的表情。
    ——當然,凡特斯對此表示並無意見。
    ——————————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凡特斯麵無表情地詢問道。
    周圍空無一人。
    而且……
    「新的幻想,什時候產生的。」
    雖然微乎其微,凡特斯依舊敏銳地感受到了「幻想」的氣息。
    「……」
    「邁莫瑞斯,你究竟在做什麽。」
    ——————————
    或許,隻有邁莫瑞斯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回歸的勇者」與「輪回的聖劍」之間,怎麽可能會彼此遺忘呢?
    「記憶」的傳承的力量絕非兒戲,失去的記憶將會裹挾著所有的「存在」一同消逝,根本不存在所謂的“本能”與“肉體記憶”,
    忘卻即忘卻,不會再想起。
    消失即消失,不會再出現。
    但在「他們」之間,卻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
    「他們」,是最特殊的。
    消逝的記憶隻是不入流的把戲,他們,是絕對無法抹去彼此聯係的「存在」。
    所以……她不過是在欺騙自己罷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依舊想要從中窺探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希望。
    每個絕望背後,都蘊藏著些許希望的種子——如此欺騙著自己。
    「在這一點上,我們倒是很像呢。」
    「不幸的,燁芙小姐。」
    ——————————
    無論如何,也望選擇相信著那個讓他本能如此相信的“燁芙”。
    隨後——他的右手突然閃爍起了櫻紅色的光芒。
    【這是……】
    那個名為“邁莫瑞斯”的「傳承」贈予他的力量?
    但是——為什麽是現在?
    在這股力量的引導下,他鬆開了環繞著燁芙的雙手。
    燁芙的臉布滿了恐懼與絕望。
    她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命運了。
    “‘我不會拋棄你’。——這句話,”
    “我,一定說過的吧。”
    “所以,不要放棄啊……”
    “不管是燁芙……還是——我啊!”
    少女的胸口也開始閃爍起櫻紅色的柔和的光芒,圓形宛若法陣的奇異而富有美感的圖案附著其上。
    “是嗎……是這樣的嗎。”
    無師自通,也望突然理解了這份“力量”的用途。
    「連結的記憶織築靈魂的虹橋,其名為「記憶」,其所示為——「存在」!」
    也望的右手伸向燁芙的胸口處的印記,
    然後,
    ——毫無阻礙地穿透了少女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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