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也望的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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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擔憂燁芙現在的狀態。
    燁芙現在的記性特別差，總是莫名其妙忘掉很多事情，顯得非常遲鈍，比如原本計劃明天一起去地下城采些藥回來，結果第二天卻完全忘記了這回事，臨時又羞紅著臉匆忙準備。
    比如做飯的時候會忘記自己有在熬湯，甚至還會忘掉關掉灶火——那次差一點家裏就要燒起來了!
    如此異常還有很多，但燁芙就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一樣，依舊每天都頂著那副可愛而明豔的笑顏。
    我能感受得到，她的笑容是出自於真心的。
    我很開心燁芙能夠開心地度過每一天，但是她的這種狀態真的是讓我們所有人都擔心至極。
    這可完全不像是那個可靠的燁芙會做出來的事情，而且最近燁芙犯的錯也越來越危險了。
    最近，燁芙又開始給佩拉織新衣服了。
    【“那個孩子會不會覺得冷呢？”】
    【“唔……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呢。”】
    雖然我想說的是燁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要給佩拉送去自己親手編製的衣服了，裏裏外外把那個家夥包成粽子都沒任何問題。
    燁芙織衣服的手藝也非常厲害，用服裝店的老板科魯迪先生的話來說就是：
    “還好小燁芙經營的是藥店，不然我都怕我們這裏沒生意做了。”
    ——大概就是這種程度吧。
    雖然可能有開玩笑的成分，但也足以見得燁芙的手藝之高超了。
    即便是教會她這些的芙露雅阿姨都沒有這麽厲害吧？
    我無法想象有什麽事情是燁芙做不到的，似乎隻要她想，就能做到任何事，極致而完美。
    「完美」。
    又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啊。
    回到正題，那天我買完菜回到家裏時，看到了這樣的景象：
    鈴聲響起，進門之後卻是空無一人。
    ——表麵上如此。
    實際上是燁芙利用自己嬌小的優勢躲在了櫃台之後——如果不用前台專用的高腳凳的話就會這樣。
    我有些疑惑，無論是出於對病人的關心，還是什麽別的，一般這種時候，燁芙都會第一時間探出頭來的。
    以往每次回來的時候總要被她撲個滿懷擁抱一會兒才能分開的，這次突然如此安靜，我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疑惑地探向櫃台之後。
    熟悉的銀白色與一抹亮麗的碧藍色映入眼簾。
    是背對著我的燁芙與那標誌性的白色大衣。
    “果然在這裏啊——我回來了哦？”
    ——跟燁芙在一起，似乎不知不覺中也要染上奇怪的口癖了，雖然遠沒有她那樣“嚴重”就是了。
    我如此提醒著她，卻依舊沒能得到回答。
    就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如果她的身體沒有那一瞬間的顫抖、口中沒有發出那一絲絲的嗚咽的話。
    燁芙諸多反常的行徑讓我立刻嚴肅了起來。
    “怎麽了嗎？”
    快步走到燁芙的身側，我蹲下身子與坐在小板凳上的燁芙持平，想要看向她的正麵，卻被她再次轉動身體側過身去，用背麵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這才聞到了空氣中蔓延著的淡淡而熟悉的腥臊氣味了。
    血……？
    “燁芙!”
    我顧不得那麽多，大喝的一聲直接把燁芙給鎮住了。
    似乎是被嚇到了，燁芙怔了一下，一時之間沒有再次躲藏，開始扭扭捏捏地麵向我，
    【!】
    燁芙的臉上早就已經布滿淚痕了。
    而她的左手卻依舊不不肯拿出來。
    她看上去很忐忑，可愛而精致的小臉上迷茫而悲傷的神色讓人再難以生起任何氣來。
    我意識到剛才那一聲可能又刺激到了她，語氣也不由得再次溫和起來。
    “讓我看看你的手，好嗎？”
    我盡量穩定住自己的情緒，話中卻依舊直指燁芙一直不肯讓我看到的左手。
    “嗚……”
    燁芙像是某種被欺負了的小動物一樣，漏出了小小的悲鳴。
    似乎還是不想要拿給我看。
    但我可等不了那麽久，沒有再去看她那張委屈至極的臉，我直接趁著她一瞬間的疏漏，直接抓住了她的左臂。
    少女瞬間的應激反應讓她象征性地反抗了兩下，隻是那微弱的力量實在起不到任何作用。
    燁芙終於放棄了抵抗，認錯般地低下了頭，顫抖著身體哭泣著。
    “……對不起……”
    我不明白她為何要道歉。
    ——我隻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得無以言表。
    一時之間，我竟感到了又一次處在夢中的荒謬感。
    燁芙的左臂上，是密密麻麻到足以讓人感到強嚴重生理不適的血洞，血漬不均勻地被塗抹在本應光滑白皙的皮膚上麵，交錯成了格子形的網狀，猩紅的血液不斷向下低落著，
    在燁芙一直以來都打掃得幹幹淨淨的木質地板匯聚為一潭絕望的死水。
    洞口邊緣是顯而易見的被刻意人為外翻的血肉，暴露在空氣中散發著強烈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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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編織用的針線貫穿於每個血洞之中，猩紅色已經完全浸染了絲線原本的色澤。
    線頭的銀針也早已被幹涸的血液所布滿，呈現出暗紅色，被絲線所纏住，靜靜地懸掛在燁芙的左手邊，交錯的血色的刺繡像是某種獻祭的儀式一樣荒謬。
    那一瞬間，胸口緊得厲害，驟然的僵直過後，憤怒完全侵占了我的思緒。
    “……誰幹的……”
    “這是怎麽回事？!”
    “你在幹什麽，燁芙？!”
    “回答我!”
    “……對不起……”
    回答我的卻仍舊隻是少女那脆弱而易碎的嗚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
    燁芙像是發瘋了一樣開始不斷地向我道歉。
    但聽在耳裏的我心中卻隻有震驚與悲哀。
    我已經明白了，燁芙的那些傷口……
    是她自己留下的。
    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這個可憐的女孩呢？
    我的心中此刻隻剩下了迷茫。
    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義嗎？
    我甚至無法保護我的……我最為親近之人。
    唯有走到最後才能結束這一切……
    但是，我們真的能走到最後嗎？
    正如我們這種偽裝成正常人的異類，支離破碎的木梁支起來的小屋，搖搖晃晃，搖搖晃晃。
    然後，一戳就破，腐朽的梁木頃刻倒塌，全部爛掉。
    ……
    但是，我還有燁芙，燁芙還有我。
    如果木屋垮掉的話……
    “就像這樣……”
    我從背後輕輕抱住了燁芙，然後，把她整個人都擁入了懷裏。
    “你還有我啊，我的，燁芙。”
    我在少女的耳邊輕輕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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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問清楚這一切，而在這之前——
    燁芙自己是用不了魔力的，那些被隱藏的血液的氣息……
    或許，有些事情，要和薩姆薩拉好好講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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