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這裏還不是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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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繭庭。”
    也望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邁莫瑞斯所說的這個陌生的詞匯。
    「記憶即為存在,」
    「自己的記憶,他人的記憶,構築起這個悠久的世界。」
    「記憶如何記載,世界,便如何存在。」
    記憶......存在?
    也望一頭霧水。
    「那麽,勇者大人,不知您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邁莫瑞斯突然話頭一轉,提出了一個請求。
    「您回想起來了嗎?——您的記憶。」
    “不,我的記憶還沒有恢複。”
    “而且,我答應了‘您’,需要付出更多的記憶,才能來到這裏。”
    “您知道些什麽嗎?”
    自己失去的記憶,或許,那其中就存留著讓燁芙變成那副模樣的原因。
    邁莫瑞斯的目光變得深邃,她的身影在光點中搖曳,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付出了更多記憶......原來如此。」
    片刻後,她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
    「作為記憶的傳承,我自然知曉您的狀況。」
    “那您能幫我找回那些失去的記憶嗎?”
    或許那些失去的記憶之中,就埋藏著改變現狀的方法。
    「恕我難從命。」
    邁莫瑞斯卻是很幹脆地拒絕了也望的請求。
    「您所在的記憶之中的邁莫瑞斯將您送到這段記憶之中,我相信,她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而且......」
    邁莫瑞斯轉過頭,看向了他們麵前靜止在原地的燁芙。
    「無論是對您,還是對我,此刻都正是相當重要的抉擇時刻。」
    「對於名為「燁芙」的靈魂的命運的抉擇。」
    「您的到來,或許,就是這次抉擇的關鍵。」
    邁莫瑞斯雲裏霧裏的話語並未解去心頭的疑惑,甚至讓他感到更加迷茫了。
    他隻知道,自己的請求被邁莫瑞斯果斷地駁回了。
    當然,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畢竟,送他來到這裏的那個邁莫瑞斯甚至還需要拿走他的更多記憶才能送他來到這裏。
    在也望看來,邁莫瑞斯並非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畢竟,從她的態度來看,想必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言歸正傳,勇者大人。」
    邁莫瑞斯朝著也望走去,帶動起櫻紅色的光點向兩側蕩漾而去。
    「既然您尚未取回那些記憶,那也就意味著,邁莫瑞斯的指引還尚未結束。」
    ”......指引?“
    也望轉過頭,看向停留在自己身側的邁莫瑞斯。
    「沒錯,指引。」
    「記憶的傳承,知曉尚未被忘卻的一切。」
    「作為您的引路之人,將您導引向前往未來的通路。」
    她的聲音如同古老的咒語,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也望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粘稠,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拉扯著他的意識。
    「而指引的方法,便是......」
    邁莫瑞斯突然不再言語,雙臂緩緩抬起,胸口的紋路驟然亮起,櫻紅色的光點如同瀑布般傾瀉而出。
    那些光點在空中回旋流轉,如同無數隻螢火蟲在夜色中翩躚起舞,
    隨後,在神奇的力量加持之下彼此相互連接,像是拚圖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拚接出眼前的畫麵——
    純白色的牆壁一如既往地寬無邊際,錯綜複雜的通道連織縱橫,淡雅的銀質雕塑靜靜地挺立在廊道的兩側。
    也望對眼前這幅景象再熟悉不過了——這裏,是他生活的地方,所有細節都如此準確深刻。
    旋轉著飛流的琉璃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像是靈活的蛇類,盤旋在也望四周,將他纏繞著籠罩進了其中。
    沒有弄清狀況的也望剛感到些許慌張之時,手背突然傳來灼燒之感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也望下意識地抬起手,看向那裏,與邁莫瑞斯胸口同樣的紋路也在閃爍著櫻紅色光芒。
    那是邁莫瑞斯留下的印記。
    「您能堅持下來的,對嗎?」
    ——「如果沒能堅持下去的話,就這樣永遠失去燁芙小姐,也沒問題嗎?」
    “什麽?您那是什麽意——!”
    邁莫瑞斯的話在耳邊響起,不好的預感瞬間上也望的心頭,
    而就在這一瞬間,琉璃化作的長蛇突然一頭猛地向也望手背的紋路俯衝而去。
    【!】
    “喝啊——”
    仿佛是有什麽東西想要將他從內部撕裂一樣,劇烈的疼痛感瞬間傳遍全身,也望痛苦地呻吟起來。
    ———「這裏還不是終點。」
    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了起來,那個聲音,非常溫柔,夾雜著成熟與穩重,還有些……悲傷?
    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在身體中瘋狂生長,擠占內髒的空間,撕裂血肉的內壁,每一處空間都像是在被另一個生物侵占,
    ——「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腿腳不受控製,也望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這具身體,似乎已經不再屬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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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世界回到它應有的樣子,你能做到嗎?」
    每一處感官在被擠壓的同時,劇烈到讓人麻木的疼痛也開始產生出一種虛幻的灼燒感,也望覺得周圍似乎開始燃燒起昂揚不滅的熊熊火焰,開始向他蔓延——不,應該是從他的體內向外界攀爬,湧動。
    ——「我並不會就此死去,我隻是在……把這份希望傳遞下去。」
    他正竭盡全力地承受著體內那股幾乎要讓他昏厥過去的疼痛感。
    ——「抱歉,我離開之後,就隻能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了。」
    視線開始模糊。
    也望的眼中,邁莫瑞斯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這是,什麽意思?
    ——「這種時候,可以不逞強了啊……」
    聽覺開始模糊。
    邁莫瑞斯似乎又說了些什麽,但此時也望的腦海中隻剩下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哈哈哈,又哭了嗎,到頭來,你還是這副性子……真好啊。」
    這裏,是地獄嗎?
    意識開始模糊。
    「好了好了,都說過不會欺負你的啦。」
    ……
    「誒?!」
    ……
    「孩、孩、孩、“孩子”?」
    ……
    「呼——所以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嘛。」
    ……
    「原來如此——將力量分出去,如此一來……」
    ……
    「不錯的想法!」
    「不過——」
    男人的聲音中似乎多了幾分無奈。
    「唉……果然,在你眼中,所有人都隻是孩子而已呀。」
    ……
    「不用感到羞愧喲,無論什麽事情,你都已經做到最好了。」
    ……
    ——「「燁芙。」」
    也望沉重的意識突然被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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