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才剛到工業部門口，就見賀誌遠和另外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在翹首以盼的張望著。
    “小葉，這邊。”
    見到自己的座駕駛來，賀誌遠立刻遠遠揮手。
    汽車還沒停穩，賀誌遠和那老年人都沒讓葉瀟男下車，二話不說的就鑽了進來。
    “小陳，去軋鋼廠！”
    賀誌遠一聲令下，陳小虎直接驅車往回趕。
    這火急火燎的一幕看的葉瀟男也是一陣目瞪口呆。
    回過神來後，葉瀟男先是給賀誌遠打了個招呼，然後好奇道：“賀部長，您這邊這位是？”
    “這位是楊建功，楊老，豫州第一拖拉機製造廠的廠長。”賀誌遠笑著介紹道。
    葉瀟男一聽就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了。
    豫州第一拖拉機製造廠，中國首台拖拉機東方紅的誕生廠。
    自己研發的拖拉機即將問世，肯定要找個專業人士過來一探究竟了。
    要論眼下華夏誰對拖拉機了解最深，當屬這名廠長。
    葉瀟男倒是知道他。
    這人不光是廠長，還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高級工程師。
    實打實的科班出身，鑽研機械的時間甚至說比葉瀟男兩世的年齡加起來還大。
    “楊工好。”葉瀟男連忙打招呼道。
    他是高級技工，對方是高級工程師。
    都是搞技術的，葉瀟男又不準備搞仕途，當即用楊工方式稱呼。
    可誰料聽到葉瀟男的話後楊建功連連擺手道：“小葉同誌千萬別這麽叫我，在你麵前我哪敢稱楊工啊。”
    一旁的賀誌遠笑道：“小葉你也別怪楊老，我把你的圖紙給他看了後，他當場就說要拜你為師，我這是攔都攔不住呀！”
    “呃......”
    這會兒葉瀟男也不知道說啥了。
    不過他倒不是尷尬，正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收楊建功做徒弟？
    葉瀟男自認還是有這個信心的。
    他無語的是對方的身份可是機械專業的泰鬥，自己要是把他收成徒弟了，那往後別的地方不說。
    單單工業部裏就得有幾十口子自己的徒子徒孫。
    不等葉瀟男開口，楊建功連忙道：“葉工，您的組合機床圖紙我看了，《葉工心得》我也正在鑽研，我是真的希望能拜您為師，跟在您身邊好好學習一番，希望您不要推辭啊。”
    對方一口一個您，把葉瀟男弄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看向賀誌遠，見對方正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那模樣分明就是在說：“這是你們倆的事，跟我沒關係。”
    葉瀟男一看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了，連忙回應道：“楊老這是說的哪裏話，大家都是搞技術的，互相學習，您想知道哪些內容我們都可以討論，拜師這話可千萬別再說了。”
    葉瀟男說的很含蓄。
    討論？
    抱歉，這個時代還沒有人配跟他討論機械和技工知識。
    這麽說也隻是給楊建功麵子罷了。
    拋開楊建功的高級工程師身份不談，收一個廠長當徒弟？
    這事雖然聽著很爽，但它不現實啊。
    豫州第一拖拉機製造廠的規模雖然沒有軋鋼廠大，但其是研發加生產一條線的廠房，對工業部的意義遠在軋鋼廠之上。
    單單楊建功本人，就是正處級幹部，比楊衛國還高半級。
    這樣的人別的不說，賀誌遠就不能同意他當葉瀟男的徒弟啊。
    不過楊建功顯然不這麽想。
    他聽完葉瀟男的話頭表情一陣尷尬。
    “討論？葉工您太謙虛了，就你畫的那圖紙，我們整個工業部哪有人配和您討論嗎？”
    “咳咳！”
    賀誌遠重重咳嗽一聲。
    怎麽說話呢！
    什麽叫整個工業部哪有人配和葉瀟男討論？
    他堂堂工業部部長在這坐著呢，這樣說像話嗎？
    楊建功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咳咳咳，你咳什麽咳，不舒服就下車，別打擾我跟葉工說話。”
    “呃......”
    賀誌遠被一通說但卻不敢還嘴。
    楊建功的年齡比他大是一方麵，關鍵是對方之前也教過他一段時間啊！
    人家可是他實打實的“老師”，說他幾句怎麽了？
    而且他賀誌遠今天要是敢還嘴，明天就得有一個連的人闖到他辦公室信不信？
    “你們聊，你們聊。”
    賀誌遠說完這句後直接把頭靠到一邊窗戶上，一副我什麽都不聽，什麽都不說的模樣。
    見對方這樣葉瀟男也是有些無奈道“楊老您就別開玩笑了，您這麽大一個廠長，手底下這麽多人，我收您當徒弟這算怎麽回事啊。”
    葉瀟男本想用這個借口勸住對方，可誰曾想楊建功聞言當即一巴掌拍到賀誌遠肩膀上。
    “賀部長，我要辭職！從明天...不，從現在開始我就不是豫州第一拖拉機製造廠的廠長了。”
    說完這話楊建功立刻轉頭看向葉瀟男道“葉工，現在您看到我的誠意了吧？”
    葉瀟男和賀誌遠相視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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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還是賀誌遠沒辦法了才開口道“楊老您就別鬧了，您想學什麽小葉又不是不教您，這樣樣算怎麽回事啊，而且你說走就走，我找誰接你的班啊。”
    “還接個屁的班！”
    楊建功冷哼一聲，不客氣道“葉工的拖拉機都製造出來了我還回去幹啥？你現在抓緊把投裏麵的研發資金全部轉成生產設備這才是正事，還用我提醒你嗎？”
    好吧。
    賀誌遠這次是真沒話了。
    楊建功說的正是他已經開始做的事情。
    在拿到葉瀟男圖紙的這十天賀誌遠可沒閑著。
    在確定圖紙的先進性和可行性後，他第一時間停了豫州第一拖拉機製造廠的研發資金，隻是對方還不知道罷了。
    緊接著，賀誌遠又是一連串的其他安排。
    甚至組合機床的配件已經在生產之中了。
    隻等他親眼看到拖拉機的存在，後續一係列計劃將立刻展開。
    就在賀誌遠無語之際，楊建功好似突然想到什麽，眼睛一亮大聲道“葉工，要不我幹脆直接調到軋鋼廠算了啊！”
    “啊？？？”葉瀟男一臉震驚。
    楊建功去軋鋼廠？
    以他的級別要是空降了那還有楊衛國什麽事啊！
    隻要這事定下來，楊建功肯定是妥妥的廠長，楊衛國要不調離，要不就是降成副廠長。
    那不純冤嗎？
    可楊建功卻是鐵了心了，他轉頭看向賀誌遠道“賀部長，我要申請調去軋鋼廠當副廠長。”
    “楊老你別鬧，你去當廠...等等，副廠長？”賀誌遠說到一半突然一頓，好奇的看向楊建功。
    “當然是副廠長了，真正的廠長除了葉工誰還配當？”楊建功一臉理所當然道。
    原本還在吃瓜的葉瀟男聽到這話身體猛的一僵。
    啥？
    咋扯到我身上來了？
    要我當廠長？
    我才不要啊！
    這一刻反應過來的葉瀟男連忙道“楊老您可別再說了，收徒的事情我同意了，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三個條件。”
    聞言楊建功臉上滿是興奮之色連連點頭道“師傅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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