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虎冷冷的看了小崽子一眼道：“不是你爹偷的，那是誰偷的？我告訴你，如果是你爹幹的，你爹肯定要坐牢！但是！”
    陳小虎話鋒一轉道：“如果不是你爹偷的，那這事兒，就跟你們沒關係。”
    小屁孩兒被陳小虎這麽一說，腦子一熱：“那……那是我偷的！”
    陳小虎和小朝小漢相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要的就是這小子這句話。
    從剛才開始他們就在詐這個女人，什麽紅葉第一搪瓷廠失竊完全就是他們胡扯，把事情說的大一些才能往小的方向發展。
    陳小虎冷冷的看著那個小崽子說：“你是在哪兒偷的？什麽時候偷的？跟誰偷的？偷的誰家的？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如果讓我發現你是在撒謊，你爹就等著坐牢吧！”
    那小崽子被陳小虎這麽一嚇，當即慫了，開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事情果然和陳小虎他們推測的一樣。
    他們這群小街溜子有一個十七八歲的老大。
    這老大最近新收了一個小弟，叫棒梗。
    他們幾個說是老大，但其實就是一群毛孩子，老大也沒有什麽錢，臨近過年，這個時候就想著從哪裏弄點兒東西。
    新加入的棒梗就說，他們院兒裏有幾個人，家裏全是吃的，而且平時都沒什麽人。
    聽到這個消息，幾個小混混當場就決定去偷這家人的東西。
    由棒梗做內應把東西拿出來，他們在後院胡同裏扔了一個繩子，上麵拴著籃子，一點兒點兒地往外拉。
    現在大家都在上班，而且院子裏也沒什麽人，他們隻要做的小心一些就沒什麽事兒。
    那人說完之後，老女人連忙過去求道：“你們別報公安，這事兒跟我兒子沒關係呀！你們廠裏被偷去找別的地方，我們這偷的是其他人的。”
    陳小虎冷哼一聲：“偷了其他人的也不行。你看這上麵的標誌，分明就是我們廠子裏的。也就是說，你們偷的是我們廠子裏的人。”
    聽到這話，老女人的心頓時一沉。也是呀，這個上麵的標誌就是搪瓷廠的，他們偷了人家的東西，雖然不是偷的搪瓷廠的貨，那也區別不大了。
    然後，老女人麵色一片死灰，整個人的身體都癱軟了下去。
    她帶著哭腔說：“我把東西給你，我們這就給你。你們可千萬不要把我大孫子抓走呀！他爹不要我們娘倆了，我就跟孫子相依為命，家裏也是沒吃的，他才會去外麵偷呀！”
    陳小虎這時表現得舒緩一些，前幾年的自然災害確實讓很多家庭都吃不飽飯，這兩年雖然好了，但他們依舊沒有緩過來。
    不過，這也不是他們去偷盜的理由。
    “但是既然你們能主動說出來，也算是將功補過。這樣吧，讓你孫子帶著我去找其他人把東西拿回來，然後這事兒我們就不追究你孫子了。”陳小虎開口道。
    聽到這話之後，小崽子麵色大變，他強硬地開口道：“我才不要做叛徒！你們把我抓起來吧！”
    老女人啪的一聲打在了他的臉上：“你是不是傻！這個時候還想著他們，你不舉報他們，回頭他們舉報了你怎麽辦？”
    “那我也不舉報！”小崽子還挺講義氣。
    陳小虎嘴角一抽，不過他是不可能因為一兩句義氣就把他們放過的。
    小時偷針，長大偷金，這個年齡就敢團夥作案，不好好教育一番，長大了那還了得！
    在老女人的勸說下，和陳小虎、小朝、小漢的壓迫下，那小崽子最後也是認命了。
    陳小虎先清點了一下他們家裏的東西，除了點心和糕點被吃掉一些，臘肉少了一小塊兒之外，其他的東西倒也都沒動。
    顯然，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享用過了一部分。
    陳小虎不再看蹲在地上的老女人，拉著小崽子，帶著他們開始往外走去。
    很快，他們就來到一戶人家。
    之前陳小虎沒有看到，反而是轉頭看了一眼閃電貂。
    閃電貂輕輕地點了點頭，陳小虎這才心裏有數。他絲毫不懷疑閃電貂的智商。
    開門的是個30出頭的女人，臉上抹著廉價的胭脂水粉，頭發用紅繩歪歪地係著，顯然比之前上一屆王麻子家要好不少。
    她看到陳小虎三個人後，臉上頓時露出了虛假的笑容，倚在門框上笑問道：“有幾位是過來幹什麽的呀？”
    她的聲音有些發嗲，一時間幾個兄弟麵麵相覷，甚至不由有些發麻，他們這不是追贓追到暗門子裏來了吧？
    閃電貂鼻子使勁嗅了嗅，然後吱吱叫了一聲，朝屋裏一指。
    陳小虎三人這才點點頭。
    他也懶得繞彎子，直言道：“我們是過來找東西的，搪瓷廠丟的年貨，有人看到是你們家裏人偷的。”
    同樣的話術又來了一遍，女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剛才她還以為這三個人是過來照顧她生意的，沒想到竟然是過來找贓貨的。
    “您、您這話說的，我們這兒可沒有那些東西呀！我們家二狗子最老實本分了，他哪敢……”女人的話還沒說完。
    陳小虎也懶得廢話，直接推門進去，把女人撞得摔倒在了地上。
    雖然這樣有些不講情麵，但對於這種人沒有什麽情麵好講。
    大門打開後，桌子上赫然放著一條臘肉，還有一整袋白麵粉，白麵粉上甚至還印著“紅葉第一搪瓷廠”的字樣。
    看到這一幕，陳小虎冷漠地轉頭看向女人：“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那是我買的，我買的！”女人辯解道。
    陳小虎冷笑一聲：“買的？這是我們陶瓷廠發的福利，昨天才發下來，你上哪裏買去？還有，你是找誰買的？你如果說是買的，那就是黑市交易，我們一樣可以抓你！”
    女人臉色大變，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楚。
    緊接著，她就看到了在陳小虎三人身後的小崽子，“小麻子，你怎麽也在這兒？我知道了，原來是你這個小麻子告的密！我家二狗子跟你關係不錯，你竟然……”
    說著，那女人就要去抓小麻子，小麻子慌亂地躲到陳小虎背後。
    陳小虎手一揮，直接把那女人的手拍開，他沉聲道：“他也是我們抓來的，這事兒也不是他告密，我們隻是把他帶到身邊，真正的功臣是它。”
    說著，陳小虎抖了抖肩膀，閃電貂這個時候也竄了出來。
    看到閃電貂後，女人大驚失色，失聲道：“黃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