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這時擺了擺手道：“去局子裏改造，現在已經是沒有什麽效果了，他在那裏都已經是滾刀肉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去鄉下改造，哪力改造不是改造？而且，我們街道這麽閑嗎，每天還要專門派人過來看盯著你家棒梗的動作。
    這人力物力財力，我們街道是受不了了。怎麽，要不就幹脆讓你們大院兒出算了？”
    聽到這話之後，院裏的人臉色齊變。
    讓他們去看著棒梗的蹤跡，然後幹這出力不討好的事，誰也不願意去幹。
    而且萬一誰哪天負責盯著棒梗的時候，他要真幹點兒什麽混蛋事兒，那這責任算到誰的頭上？
    王主任的要求，大家夥兒是一萬個不樂意。
    緊接著，王主任又繼續開口，看向院兒裏的眾人道：“現在棒梗有前科在，而且上頭還讓人專門關照。你們院子裏有這麽一檔子事兒，我估計以後這個‘先進大院’的評價你們也是攤不上了。”
    “那怎麽行，王主任！你可不能因為一個人砸了我們的先進稱號呀！”閻埠貴第一個不樂意，連忙站了出來。
    他家裏的這些洗漱用品，還有毛巾、肥皂，全部都是依靠街道上提供的，主要就是因為這個“先進大院”的稱呼。
    而且這些東西閻埠貴每家每戶克扣一點兒出來，每一次基本上他都能領個雙份兒，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過快活。
    這麽多年了，他幾乎都沒有在外邊兒花過這方麵的錢。現在如果說把這個稱呼丟了，那豈不是又是一大筆開支？
    王主任擺擺手道：“這也沒有辦法啊，你們院兒這裏出了這麽一號人物，我就算想給你們評也評不上呀！”
    閻埠貴一聽，連忙問：“那要是棒梗下鄉是不是就沒事兒了？”
    王主任點點頭：“他如果下鄉，大家都省事兒。而且你們院兒裏沒了這個汙點，肯定是能繼續評上，我們街道也不用天天派人過來盯著了。”
    聽到這話之後，所有人看向賈張氏。
    尤其是閻埠貴更是怒道：“賈張氏，你還看不明白嗎？棒梗繼續留在院子裏，禍害咱院兒裏不說，還得禍害其他人、禍害街道！不如早點兒把他送到鄉下去接受改造。”
    “可是……可是我家棒梗才12歲呀！”賈張氏苦著臉道。
    “奶奶，我不要去鄉下！我不要去鄉下！我改，我改還不行嗎！”棒梗聲音裏都帶著哭腔，顯然這一次他也是怕得不行。
    在家裏好歹還有賈張氏在後麵給他撐腰，吃喝什麽的都不愁，可如果下鄉，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會幹什麽農活，走到那裏之後才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一點棒梗心裏還是非常清楚的。
    賈張氏見到這樣，連忙對王主任說：“王主任，你看我家棒梗知道錯了，他改了，以後院子裏不用其他人看著他了，我天天看著他，你看行嗎？”
    王主任堅定地搖搖頭：“不行！”
    賈張氏聽到這話之後，臉色瞬間變了。她直接坐到地上，哭喊著：“姓王的，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娘倆啊！
    老賈呀，東旭啊，你們快過來看看吧！有人要逼死你娘和你孩子呀！”
    賈張氏哭的那叫一個淒慘，不過所有人都是冷眼看著她，沒有一個人動容。
    賈張氏這一套大家早就習慣了，她這“喊魂兒”的話術，基本上誰聽了都耳朵起繭了，也完全沒有當回事。
    現在這個情況，棒梗已經嚴重影響到院兒裏其他人的利益了，就這種時候，誰也不會為棒梗說話。
    而且大家早就看棒梗不順眼了，棒梗不在，他們可以繼續安安心心，不用擔心家裏的東西被偷，而且還能繼續評先進，院兒裏也沒這麽多事兒，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閻埠貴也不顧著這麽多了，他對賈張氏道：“賈張氏，你要是真心疼你孫子，幹脆你跟你孫子一塊兒下鄉得了！”
    此話一說，別說眾人都愣了一下，但緊接著露出讚同之色。
    讓賈張氏跟著一塊兒去下鄉，這事兒也不是不可以呀！
    而且他們倆都去鄉下了，這房子不就空出來了嗎？以後就算他們回來了，房子反正得空上好幾年呢，不是嗎？不少人動了歪心思。
    王主任也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閻埠貴，暗道：“這當老師的就是不一樣，心眼子確實是多的可以呀！”
    閻埠貴嘿嘿一笑，然後看向賈張氏：“賈張氏，你覺得我的意見怎麽樣？”
    賈張氏臉色猛地一變，她不想讓孫子去鄉下，但更不想讓自己去鄉下呀！
    她這一身肥膘，在家裏每天踩縫紉機就已經夠累了，要是讓她去鄉下幹農活，那簡直是比踩縫紉機更重的體力活兒呀，她根本就受不了。
    賈張氏連著搖頭：“不，我不去！我不去鄉下！我家棒梗也不能去鄉下！”
    閻埠貴冷笑一聲：“現在由不得你做主了，命令已經下來了，棒梗馬上就要去了。
    你要現在真心疼你孫子的話，陪他去還來得及，別嘴上說一套，背地裏辦另外一套。
    想讓你孫子不吃苦，可以呀，你跟著一塊兒去照顧去不就完了嗎！”
    易中海這個時候在旁邊輕咳一聲：“三大爺說什麽呢，什麽叫下鄉就是吃苦？下鄉那是支持農村建設，怎麽能叫吃苦呢？”
    閻埠貴訕訕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對，對對！那是支援農村建設，算不得吃苦，算不得吃苦呀！”
    一群人一唱一和，顯然是沒把賈張氏和棒梗再放在眼裏。
    見事情已經成定局，而且自己又被將了一軍，賈張氏左右為難。
    去陪著孫子一塊兒下鄉吧，倒是能照顧他，可受罪的是她呀；可要是不去的話……
    棒梗一臉哀求：“奶奶，你就陪我一塊兒去吧！”
    賈張氏一臉糾結，沉默好一會兒後，她來到棒梗身邊，重重地拍了拍棒梗的肩膀道：“乖孫兒，你就安心的去吧，奶奶以後逢年過節的去鄉下看你。”
    此話一出，棒梗隻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他愣愣地看著賈張氏，一臉不敢置信：“奶奶，你說什麽？你不陪我一塊兒去嗎？”
    賈張氏歎了一口氣道：“乖孫啊，不是奶奶不想去，是奶奶這身體實在是下不了地呀！
    你看奶奶現在走路都費勁，更別說下地幹活了。走到那裏之後，不是奶奶照顧你，是你一邊兒幹活還得一邊照顧奶奶呀！”
    這話一說，棒梗心裏頓時“好受”不少。
    他看著賈張氏那肥胖的身體，下意識地一陣哆嗦。
    幹活本來就累，棒梗在局子裏這兩年時間也是深有體會。
    局子裏人家才不會管你多大年紀，隻要是個人，不管老的少的就得幹活，幹的活一點兒也不少，每天回到牢房裏邊兒那就是呼呼大睡。
    想想那種日子，要是以後還要再加上一條，晚上回去照顧賈張氏，棒梗心裏就發怵。
    他趕緊把這個讓賈張氏跟著他一塊兒下鄉的念頭拋出腦後。
    值得一提的是眼下賈張氏還有其他人也不考慮棒梗去不去，而是考慮是讓棒梗一個人去，還是讓他和賈張氏娘倆一塊兒去。
    不得不說，這閻埠貴這一手“移花接木”玩得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