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叫冥夜？一直被鎖在這裏？”暗室，相互交換了一些個人信息後，明晝終於確定了，眼前的冥夜也是被父親大人收養的，和自己如此相像，搞不好是自己未見過麵的雙胞胎兄弟。
    “嗯，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裏麵了。”冥夜冷淡地點點頭，盯著眼前與自己長相極為相似的男孩，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腕，鐵鏈嘩嘩的響著。
    “父親大人沒這麽壞吧！他對我還算好……好吧，除了嚴格監督學習之外，也就是要我每天曬兩個時辰的太陽了——據說是因為我身體不是很好，曬太陽有助於恢複。”
    “……外麵的陽光，很溫暖嗎？”
    “嗯！曬得人心裏暖暖的，很舒服！你要不要……哦對，你出去會被打罵的。”新交的朋友卻不能一起出去玩，明晝很是沮喪，隨即迅速恢複樂觀，“那就，決定了！”
    “決定了什麽？”冥夜看著眼前跳脫的明晝，想了想，還是捧場地問了一下。
    “嘿嘿，這裏是個好地方，正好躲開那些侍女們。我以後有時間還會來的！到時候給你帶點外麵的小玩意，我們可以一起玩新流行的神兵棋，哦，你還不知道規則吧……”
    聽著明晝絮絮叨叨的一大堆，冥夜想反駁，但還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靜靜聽明晝滔滔不絕後暫時歇息時，冥夜還是低聲說了句：“好。”
    “欸？你同意了？”
    “嗯，不過不要和包括父親在內的其他人說——父親不許我出去，自然也不希望我與外麵的人多交流。你來這裏被他知道後，他會罵你的。”
    “哦！就這？這麽好的樂園我哪會說出去？那還怎麽摸魚？”明晝樂得差點蹦到小窗那麽高，抓著冥夜的手激動地回複，“太好了！明天我會再來的！到時候可以一起玩，你有什麽想要我偷偷拿過來的東西嗎？”
    “……你想的話，帶幾本書來吧。”
    啊，這間小黑屋要有新的光了。冥夜莫名想到這一點，在明晝沒看到的角落裏微微勾了勾嘴角。
    ……
    又是一天，午飯時間剛過，冥夜坐在床上看著門口。
    那天之後，明晝幾乎天天都摸過來玩，每次都偷偷帶來幾本書和一點小玩意，冥夜把他們藏在床底的夾層櫃裏，等到玩完了或看完書後，讓明晝偷偷帶回去。
    現在他反而有點期待明晝的到來了。真是被馴化了，冥夜自嘲。
    “呼——冥夜！我來找你玩了！今天的算學作業我也拿來了！還有兩本書！”門口躡手躡腳地探進來一個腦袋，隨即便是悄悄貓進來的明晝，抱著幾本書，依舊是滿麵笑容。
    哈，自從發現自己在各方麵驚人的自學天賦後，好吧，可能有少有娛樂所以對書很是廢寢忘食的原因在，明晝那小子就天天把作業拿來寫，有不會的就統統扔給他。冥夜對於這種行為很是不悅，但也就這樣了，下一次明晝來還是會幫他寫一點功課。
    冥夜翻開了習題，明晝則是拿著另一本話本趴在床上，翹著兩條腿，邊玩邊看。
    “寫好了，你等會記得和這些一同拿回去。”沒過一會，冥夜放下炭筆，從夾層櫃裏拿出昨天看完的《荊楚舊王傳》，將所有書整齊地疊起，轉身看向明晝。
    “啊，知道了知道了！”明晝翻了個身，躺在床上側過臉來，笑嘻嘻地看著冥夜，“對了，再過兩天，我就十五了。”
    “哦，十五歲束發，說明你馬上也要成人了。”
    “哈！別忘了我將我的生日分享給你了，你也快成人了！”明晝笑嘻嘻地打趣，突然語氣變得沉重，“……冥夜，十五歲了，我以後可能就來得少了。”
    “荊楚國的規矩，每位鐵匠的孩子要在十五歲生辰後去拜到其他鐵匠門下，離開自己家去學習更多鑄兵的技巧。父親大人雖然是工部尚書，但他也是一位鐵匠。”明晝說著說著，嘴角逐漸耷拉下來，隨即又強顏歡笑，“放心！休假時間還是能回來的！到時候我再來找你玩！”
    “……不必。”
    “啊？”
    “我也要十五了，父親不可能把我關一輩子。”冥夜抬眼，目光堅定，“十五歲生日，我會在父親來的時候請願，也去外麵曆練一番。就算被拒絕，我也不會放棄，逃，我也要出來看看！”
    “如果同意的話……太好了！說不定我們可以拜到同一位師傅門下！到時候可以……”本來興致勃勃的明晝忽然如同被霜打的茄子般萎靡下去，“不對，如果在不同門下，那見麵都可能有困難……”
    “冥夜。”明晝抬起眼，強行壓下了眼角的酸澀，“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好開心能遇到和我能玩得如此契合的夥伴，我不想分開……”
    “……會的。”冥夜也想不出什麽好賴話，隻能笨拙地環住明晝，一遍遍安慰道，“一定會的。”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縱使飛蛾撲火，也是心甘情願，義無反顧。
    直到明晝不得不離開，兩人就這麽依偎著，共享這可能是最後的溫暖。
    ……
    “啊，真是感人的兄弟情呢。”上帝視角，taker觀賞著這一切，語氣愉悅，“不過嘛，月盈則虧，從來就沒有完美存在。”
    “嗬嗬，在之後絕望來襲之時沉沒吧。你們，就永遠困在自己的不堪往事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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