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來去無影的便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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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快點,人來齊了嗎?”
    深夜的公共社團活動室,本是漆黑一片的房間裏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幾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走進了活動室,動作輕柔,甚至沒有驚動巡邏的守衛。
    “報告星儀老大,全體社員已經到齊,請指示!”
    “笨蛋嗎你!”被稱為星儀的黑影氣得錘了旁邊匯報的黑影一下,“小點聲!你想害得我們的第一次集會就這麽被暴露嗎!”
    “對不起老大……大門已經悄悄關上了,窗簾也已經拉下來了,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請指示。”
    “呼——好,點燈吧。”
    隨著會議桌上一盞油燈被點亮,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窺見與會人員的容貌——或激動,或緊張,但他們都恍若虔誠的信徒,帶著崇拜的目光看向坐在上首的、被稱為星儀的女生。
    “呼——現在應該能正常講話了,隻要不大喊大叫就不會有人被吸引過來。”星儀小聲地清了清嗓子,莊重地看著與會人員,宣布道:
    “各位,我們兵解社的第一次社團集會,正式開始!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是明晝冥夜學長的粉絲,為了大家的交流,我們社團成立了,並在今晚舉行了第一次全體集會討論,可喜可賀!”
    “老大,為什麽要選在這個時間來開集會啊?”
    “笨!”提出問題的人又挨了星儀社長的一拳,“我們是登記過的社團嗎?我們有自己的活動室嗎?我們社規第一條忘了?”
    兵解社,全名“兵靈各方麵解析社”,是新生間組建的新的未注冊社團,保密規則與審查條例極為完善,成員間通過推薦入社,交流都是私下裏進行的,今晚的集會是建社以來頭一遭。
    明晝和冥夜是兵器之靈的事,早已不是學生之間的秘密,更何況是拯救了學園乃至大陸的英雄、世界聞名的偵探社成員,兄弟倆長得不差,和同學間交流也算融洽,自然有一幫仰慕者。其中的新生星儀更是誇張,直接私下裏建立了兵解社,將一幫粉絲們聚集起來,每日都在網上討論學長的行為舉止與分析其中深意。
    社規第一條:本社秘密建立,嚴禁以任何直接或間接方式讓兩位學長得知!
    “好,歡迎大家加入我們的討論!眾所周知,兩位學長有著特殊的能力,特別是冥夜學長,可以穿行在影子中,來去自如無影。因此,經過了秘密投稿與投票,我們兵解社第一次集會討論的話題便是——”
    星儀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到:“冥夜學長來去無影的能力,可以提供怎樣的生活便利性?誰第一個發言?”
    “我……我來吧。”角落裏一個害羞的女生輕輕地舉起了手,悄聲說道,“可以……及時搶飯!”
    “我從學長們的一個同班同學那裏打探到的消息……”
    ……
    “無聊無聊好無聊……”上午最後一節課,明晝無聊地趴在桌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台上仍在滔滔不絕的淺淺老師,“絕對會拖堂吧……到時候……等等,今天的午飯是……”
    “今天有鹽焗雞塊,不過是限量的。”一旁記筆記的冥夜頭也沒抬,悄聲回答道。
    “鹽焗雞塊!”明晝眼神都直了,“終於有鹽焗雞塊了嗎?那次嚐了後味道真的很好!但是拖堂啊,難搶啊……”
    “明晝!上課又走神!”淺淺老師早已看見明晝的小動作,終於忍無可忍,“別以為你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就不用認真上課了!放學後給我留下來做完這套小測驗!”
    “完了。”這是明晝腦海裏蹦出的第一想法。
    果不其然,下課鈴響的一瞬間,淺淺老師便宣布了下課的消息。一幫學生從教室裏湧出,如狼似虎,奔走疾行,向著食堂湧去。
    隻有明晝一邊滿臉絕望,一邊在淺淺老師的死亡凝視下做完了小測驗的習題。
    “嗯……72分。雖然及格了,但是下次也必須好好給我聽課!行了,去吃飯吧。”在沉默中批閱完了卷子,淺淺老師又是一番勸導,隨即便離開了教室,算是給明晝放行了。
    “哇啊,都有人回來了……鹽焗雞塊估計已經被搶完了吧!算了,大不了沒有嘛,午飯還是要吃的。對,吃午飯……”
    明晝一臉輕鬆與不在意地跑向食堂……如果忽略他自我打氣時的哭腔的話。
    “比我想的還早,及格了?”剛闖進食堂,明晝便看到冥夜拿著一個飯盒,一臉戲謔地看著他,“怎麽了?教訓還沒嚐夠,下次還想再走神?”
    “不不不不!沒有沒有!”一聽到這番話,明晝立刻明白冥夜有點生氣了,連忙一套否認下來,乖乖坐到冥夜對麵,打開飯盒。隨後,眼裏散發出了光彩——
    “哥,你幫我打了鹽焗雞塊?!”
    “哼,這次幫你,下次再走神,就不幫你搶菜了!”
    “誒嘿嘿……”
    至於冥夜是如何搶菜的……
    “哪來的風?那是什麽?一道影子飛過去了?”
    正在奔跑搶飯的學生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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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用來搶菜嗎?雖然聽著離譜,但是就冥夜學長的寵弟程度,確實有可能。並且,也的確算是一種便捷。”星儀點了點頭,向角落裏已經縮進去的女生讚同地點了點頭。
    “那麽下一位,誰來說呢?”
    “我來吧。”有了女生打頭,剩下的人也放下了拘謹,一位文弱的男生扶了扶眼鏡,“可以迅速去找到需要的材料。”
    “那天我在藥劑社找朋友問問題,親眼見到明晝學長……”
    ……
    “哼哼哼~”哼著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小調,明晝推開了藥劑社的大門,“今天弄點什麽好呢?”
    “明晝學長!”推開門的一瞬間,大量低年級的成員迷弟迷妹們湧了上來,眼裏是不加掩飾的崇拜與求知,“我們的藥劑又遇到一些問題了,請你看看吧!”
    “好好好,一個一個來。”明晝笑了,他很享受這種眾星拱月的感覺。
    “完了,魔王又來了……”角落裏的老社員唉聲歎氣,社團比拚上的陰影還沒有散去。
    說歸說,他們還是認真地豎起耳朵,期望能從藥劑大師明晝嘴裏聽到一些有用的知識,能幫助他們釀造出更完美的藥水。
    “你這瓶混亂藥劑加的紅蘑菇少了點,所以才沒有很強的致幻效果,補救措施也有,邊加熱邊加入虞美人的花瓣汁水……等下,你們藥劑社不備一些虞美人?!”
    作者注:為什麽說虞美人可以致幻?咳咳,別忘了,它在之前的版本譯名,叫罌粟……)
    “不太好辦啊……”明晝放下了手裏的藥水,表情變得苦惱起來,“校園裏的虞美人前兩天剛剛鏟了準備換一批花,附近的虞美人……”
    “你要這個?”冥夜在這個時候走進藥劑社的活動室,手裏捏著一朵虞美人。
    “虞美人!哥,你從哪裏找到的?”
    “你忘記拿等下要用的資料了,我給你送過來,剛到門口就聽到你需要,就去找了一朵。怎麽了?”
    “太謝謝你了!哥!”
    明晝激動地熊抱了一下冥夜,隨即轉身看向仍在注視著自己的成員們,表情興奮:“好,大家看我操作,我來演示一下怎麽更高效地利用這點材料……”
    ……
    “就是這樣,明晝學長當時興奮地介紹了一種之前從未聽聞過的處理方式。”講到這裏,男生再次扶了扶眼鏡,“聽我的朋友說,那朵虞美人似乎有魔力浸染的跡象,應該是沼澤那邊的品種,用來釀造藥水,效果絕佳。並且看新鮮程度,是剛摘下來的。”
    “用來拿到所需要但是距離較遠的材料嗎?這也算是一種便利性。”星儀點了點頭,繼續看向其他的成員,“還有想要補充的嗎?”
    “不過,先讓我來說說我的想法吧。”說著,星儀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冥夜學長的來去無影,可以困住活動目標,從而進行攔截。”
    “那天,我有事去偵探社發布委托……”
    ……
    “就是這樣了,請偵探社幫幫我!”提出了自己的訴求,星儀對著麵前的社員們深深鞠了一躬。
    “同學,不用這樣,起來吧。”籽岷連忙伸手將星儀拉了起來,語氣誠懇,“偵探社最初就是幫助大家解決生活中的麻煩的,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找到一隻逃跑的兔子,因為它誤食了一枚戒指?不是,怎麽弄的,能讓兔子吞戒指?”明晝再次看了看給出的委托內容,直接彈了起來,一臉“不是,哥們”的神態。
    “行了,委托人喂兔子的時候戒指不慎滑落,發現的時候已經被咽了下去,打算捉住它的時候又嚇到了兔子,讓兔子跑了。本來已經足夠混亂了,你就別打擊委托人的心情了。”冥夜見明晝口不擇言,幹淨利落地給了明晝一拳,隨即拿起委托單,看著籽岷說道:
    “社長,這個委托讓我去吧。其他人都走不開,明晝又不能勝任這種長時間的運動,我去是最好的選擇。”
    “喂!誰說我不能去的!至少……我可以輔助!對,輔助!”
    總之,死纏爛打之下,最終還是明晝和冥夜一同去抓兔子。
    “哥!我和委托人守住這裏的兩個口子!”終於找到了兔子的位置,明晝連忙和星儀守住兩個口子,隨即對著機動性最強的冥夜高聲呼喊道。
    “明白。”冥夜說著就潛進了身下的影子裏,在兔子可能前進的各個方向出現。
    驚惶的兔子在無數次嚐試後才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走,那個黑色的男人總是能搶在它麵前一步在它逃跑的方向上守著它。再一次被迫改變方向後,兔子已經混亂了,直挺挺地向著星儀的方向衝過來。
    “接住了……啊!”
    星儀看到跑來的兔子,直接伸手將躍起的兔子抱在懷裏。但緊隨而來的,是腳下的一滑,不穩的底盤與兔子的慣性一起,星儀已經預見了自己摔倒的狼狽模樣了。
    下一秒,她落入了一個懷抱,勉強沒有摔倒在地——冥夜在影子裏衝鋒,勉強接住了委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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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事吧?”冥夜習慣性地禮貌問道。
    “哥!你們還好嗎!”明晝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關切地問道,“小姐,你沒事吧?需不需要治療?很快的,馬上就好……”
    誤食戒指的兔子是抓到了。
    但是星儀明白,她心裏跑出來的兔子,是再難以抓到了。
    ……
    “就是這樣。”星儀閉著眼睛回憶道,嘴角緩緩露出一絲笑容,“這也是我建立我們社團的原因之一。”
    底下成員們麵麵相覷。
    “老大的講述……是不是偏題了?”
    “你傻啊!協助抓捕當然不算偏題啦!並且你難道還不明白,我們不僅是討論,更是為了欣賞學長們的英姿嗎?”
    “咳咳……好了,回歸正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星儀輕咳一聲,恢複了主持大局時的冷靜,“下一個誰來講述?冥夜學長的來去無影還有什麽便利性?”
    “我來說吧。”這時一個冷靜的聲音響起,“還可以在夜間自願巡邏時悄悄抓到那些到處亂跑的學生們,不是嗎?”
    來者正是冥夜,悄然從陰影中現身,提著長槍,一臉冷酷。
    “冥……冥夜學長!”
    “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裏幹嘛呢?巡邏到這裏就聽到裏麵的吵吵嚷嚷了!還不趕緊回去睡覺!”冥夜語氣凶惡,一改平時冷酷但是耐心的形象。
    兵解社的大家急忙打開大門,悄悄地四散而逃。
    第一次集會討論被迫結束,沒有人注意到冥夜前來的方向其實是活動室的內側。
    ……
    “行了,他們走了。”見屋裏的其他人都走開了,冥夜一扶額,關上大門,對著活動室的隱蔽角落裏喊道。
    “明白了,真的走了吧?”明晝的身影從角落裏浮現,抱著一口鍋,謹慎地問道。
    得到了冥夜肯定的回複,明晝直接大方往座位上一坐,一臉放鬆:“真是的,隻是想吃個火鍋當宵夜而已,先是寢室裏不能煮味道大的食物,再是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好地方結果遇上奇怪的社團集會!要不報告給保安吧?”
    “不用,他們沒有惡意。”冥夜將食材擺開,“似乎隻是一個私人集會,好像都是我們的粉絲。”
    “嗨,身為英雄有幾個粉絲不是很正常嘛!”明晝正在往鍋裏放辣椒油,聞言嘿嘿一笑,“不過他們好像在討論哥你的生活便利性呢,聽起來是個好話題呢。”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今天的話題是你匿名提交的。”冥夜倒了一碟香油,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明晝的偽裝,“打進那個社團多久了?是想幹什麽?”
    “誒嘿,果然瞞不住哥哥你啊。”明晝一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本來隻是想了解一下我們的粉絲們的活動,但是我發現,他們找信息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啊。所以,就是想……多聽點讚美嘛……”
    “行行行,別搞出大亂子就行。”冥夜見此也不再說什麽,從鍋裏撈起一塊蘿卜放進嘴裏。
    “糟了!我的羊肉要老了!”
    “放心,剛涮好就撈你碗裏了。”
    “誒嘿,謝謝哥,你真好!”
    “廢話少說,吃完趕緊收拾掉這裏的痕跡,然後趕快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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