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道璀璨劍光劃破天際，所過之處，空間如脆弱的琉璃般“哢嚓哢嚓”崩裂，露出漆黑的虛無。恐怖的威壓如海嘯般席卷而來，紫月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夏初晴更是如遭雷擊，“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如斷線風箏般砸向地麵。
    “師傅！！”
    “師傅！”
    葉玄和紫月同時驚呼，顧不得強敵在前，縱身撲向夏初晴墜落的方向。葉玄在半空中一把接住她，觸手卻是一片溫熱的濕潤——夏初晴的後背已被鮮血浸透。
    東方劍一和慕容梟見狀，立即收手退後，恭敬地站到一名白發老者身後。老者踏空而立，劍眉星目，滿臉褶皺，脊背卻挺得筆直，整個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
    “老祖。”
    “拜見劍霄天尊。”
    老者淡淡“嗯”了一聲，目光如電，直刺葉玄三人。
    葉玄和紫月扶著夏初晴緩緩落地。夏初晴麵色慘白，呼吸微弱，剛才被慕容梟偷襲本就受了重創，渾身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此刻再遭劍霄天尊八重天的威壓碾壓，已是強弩之末。
    “師傅！你怎麽樣？”紫月聲音發顫，手忙腳亂地取出丹藥。
    夏初晴艱難地搖搖頭：“我沒事...死不了。”她每說一個字，嘴角就溢出一縷鮮血。
    葉玄眼眶通紅，拳頭捏得咯吱作響。都是因為自己...如果不是他...
    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空中的三人：“你們到底為何如此？僅僅隻是為了功法？”
    劍霄天尊麵無表情，聲音冰冷如鐵：“拿來。”
    葉玄冷笑：“給你了，你會放我們走嗎？”
    “不會。”老者毫不猶豫，“斬草要除根。”
    葉玄突然笑了，笑容裏帶著決絕。他輕聲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一個你難以想象的秘密。”
    “不要說！”夏初晴突然掙紮著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掐進他的皮肉。她的眼中滿是驚恐，嘴唇顫抖著：“不要...”
    劍霄天尊目光一寒，威壓驟然加重。葉玄立刻擋在夏初晴身前，硬生生扛下這股壓力，膝蓋“咚”地砸進地麵。他轉頭看向夏初晴，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你不在了，霓裳怎麽辦？”
    夏初晴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葉玄聲音顫抖的問道：“你...你怎麽知道..霓裳？”
    葉玄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霓裳不能沒有你。”
    夏初晴搖頭，淚水終於滑落：“你這樣做...知道自己會是什麽下場嗎？”
    葉玄笑了笑：“放心吧，他們不會把我怎麽樣。”
    他又看向紫月，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對不起，月兒，沒有保護好你。”
    紫月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裏嚎啕大哭：“嗚嗚...都怪我，要是我再強一點...”
    葉玄緊緊抱住她，吻她的額頭，吻她的眉，吻她的眼淚。最後退後一步，輕聲道：“回南洲吧，月兒。”
    葉玄轉身，直視劍霄天尊：“我有個特殊能力，你絕對感興趣——我能孕育仙靈根的子嗣。”
    “什麽！！！”
    劍霄天尊瞳孔驟縮，身形一閃便出現在葉玄麵前，枯瘦的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快！！”
    葉玄一字一頓：“和我結合的女子，能生出仙靈根的孩子。”
    “禦獸宗那兩個孩子...是你生的？”老者聲音發顫。
    葉玄目光一凝點頭：“不錯。”心中暗想：“他為何知道兩個孩子！難道禦獸宗...”
    夏初晴瞳孔地震，複雜的看向葉玄。難道...難道，他真的知道了....
    劍霄天尊的表情從震驚到狂喜，最後化作赤裸裸的貪婪。他仰天大笑：“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寶貝！幸好...幸好...”
    葉玄冷冷道：“放了她們，並發誓永不追殺，不得圍攻禦獸宗。否則我寧願死。”
    “葉玄...！”紫月撕心裂肺地哭喊，卻被夏初晴死死抱住。
    劍霄天尊眯起眼睛：“我若抓了她們，你不是一樣要聽話？”
    葉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你可以試試，看是我的手快，還是你的劍快。”他指尖凝聚一點雷光，對準自己的心口。
    沉默良久，劍霄天尊終於點頭：“你們走吧。”
    “葉玄...葉玄！！我不要...”紫月哭得幾乎窒息，伸手想抓住他。
    葉玄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吻得瘋狂而絕望。夏初晴別過臉去，淚水無聲滑落。
    良久，葉玄鬆開紫月，嘴唇動了動——“等我回來”。
    劍霄天尊抓著葉玄騰空而起，飛劍載著二人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東方劍一和慕容梟麵麵相覷，最終也禦劍離去。
    森林重歸寂靜，隻剩下滿地狼藉，和兩個呆立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紫月突然笑了，擦幹眼淚：“我們走吧，師傅。葉玄不會有事的。”
    夏初晴看著她強撐的笑容，心如刀絞。她輕聲道：“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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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最後望了一眼天際，駕馭黑龍朝遠方飛去。破碎的大地上，隻餘風聲嗚咽，如泣如訴。
    ———
    南洲，天嵐郡，雲海城。
    這是一座被遺忘的邊陲小城，城牆斑駁，街道狹窄，空氣中永遠彌漫著腐臭與潮濕的氣息。冬日裏，寒風如刀，割得人臉生疼。街邊的水溝結了薄冰，冰麵下是發黑的汙水，偶爾能看見凍死的野狗屍體。
    城西的破廟裏，蜷縮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那是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渾身髒兮兮的，頭發蓬亂如枯草，小臉凍得發青，嘴唇幹裂出血。她身上隻裹著一件破爛的麻布，赤著腳，腳趾已經凍得紅腫潰爛。
    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裏來，也沒有人在意她是誰的孩子。她就像野草一樣，在這座城裏自生自滅。
    清晨，天還沒亮，小女孩就醒了。
    她的肚子餓得絞痛，像是有把刀在裏麵攪。昨天，她隻撿到半塊發黴的餅，還被野狗搶走了。她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拖著凍僵的腳，一瘸一拐地走出破廟。
    街上空蕩蕩的，隻有幾個醉漢倒在路邊，渾身酒臭。小女孩小心翼翼地繞過他們，生怕驚醒他們。上一次，有個醉漢一腳把她踹飛，她的肋骨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她蹲在酒樓的後巷，眼睛死死盯著泔水桶。
    酒樓的夥計剛剛倒了一桶剩菜，油膩的湯汁混著腐爛的菜葉，散發著酸臭味。但對葉天天來說，這是難得的美味。
    她剛要伸手，一隻大腳突然踩在她的手背上。
    “小雜種，又偷東西？”
    那是個滿臉橫肉的夥計，他獰笑著，用力碾著葉天天的手指。
    “啊——！”小女孩痛得尖叫，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滾遠點！”夥計一腳把她踹開，小女孩摔在泥濘的地上，額頭磕破了，血混著泥水流進眼睛。
    她不敢哭出聲，隻能縮成一團，等夥計走遠了，才爬向泔水桶，顫抖著抓起一塊沾滿泥土的饅頭，塞進嘴裏。
    又冷又硬，但她吃得狼吞虎咽。
    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
    小女孩躲在破廟的角落，渾身濕透，冷得發抖。她的腳已經凍得沒了知覺，嘴唇烏紫。
    突然，廟門被踹開，幾個流浪漢醉醺醺地闖了進來。
    “喲，這小乞丐還占地方？”
    “滾出去！這是老子的地盤！”
    小女孩驚恐地往後縮，但一個滿臉疤痕的男人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把她拖到雨裏。
    “小賤種，敢偷老子的餅？”
    小女孩拚命搖頭：“我、我沒有……”
    “還敢狡辯！”男人一巴掌扇在她臉上，蕭女孩摔進泥水裏，耳朵嗡嗡作響，嘴角流血。
    雨越下越大，男人們的拳腳如雨點般落下。
    “打死她！”
    “小雜種！”
    小女孩蜷縮著，護住頭，眼淚混著雨水流進嘴裏，又鹹又苦。
    她以為自己要死了。
    就在她意識模糊的時候，雨突然停了。
    不，不是雨停了，是一把油紙傘撐在了她頭頂。
    “住手。”
    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
    男人們愣了一下，抬頭看去——
    那是個身著白衣的女子，麵容清麗如畫，眉目間卻帶著凜冽的寒意。她的衣袍纖塵不染，在這肮髒的雨夜裏，宛如謫仙。
    “哪來的娘們多管閑事？”疤臉男人罵罵咧咧。
    女子眼神一冷，指尖輕彈。
    “砰！”
    男人如遭雷擊，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砸在牆上，吐血昏死。
    其餘人嚇得屁滾尿流，轉身就跑。
    女子蹲下身，輕輕擦去小女孩臉上的泥水。
    “疼嗎？”她的聲音很輕，卻讓小女孩鼻子一酸，眼淚又湧了出來。
    小女孩瑟縮著，不敢回答。
    女子歎了口氣，解下自己的鬥篷，裹住葉天天冰冷的身子。
    “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張了張嘴，聲音細如蚊呐：“葉、葉天天……”
    女子微微一笑：“好名字。”
    她伸出手：“跟我走吧。”
    葉天天呆呆地看著那隻白皙如玉的手，猶豫了很久，終於小心翼翼地握了上去。
    溫暖。
    這是她記事以來，第二次感受到溫暖。
    破廟外，雨停了。
    白衣女子抱著葉天天，踏著月光離去。
    小女孩趴在她肩上，最後看了一眼這座充滿苦難的城。
    她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此刻，她終於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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