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行呢？如果學長你不滿意的話，我這邊還可以再調整一下的。”關雪煙露出有些靦腆的笑容。
    “沒事，我相信關關學妹你的技術，但非要提一個要求的話，我其實希望你把我臉的部分扭曲一下，再往上頭打滿馬賽克，就像是那種主人公遭遇了什麽神秘事件，存在從整個世界裏漸漸消失的設定。”李雲東微微勾起嘴角，無比真摯地說道：“我是個內向的男孩，不是很想在互聯網上看到自己的臉。”
    “通緝犯才會說這種話。”成曦小聲嘀咕道，而李雲東自然不可能忽略這正常的反饋，挑起眉梢道：“錯啦，通緝犯可不會膽大包天地跟你這位名門正派坐在一塊兒吃飯。您想想有多少倒黴的通緝犯是在吃飯的時候，被下班的民警認了出來，然後直接進去的。”
    “我可不會和什麽通緝犯共情，他們進去是活該他們倒黴。”成曦淡淡地說道，又是瞥了一眼李雲東，道：“會和通緝犯共情的人，要麽本就是通緝犯，要麽就是有成為通緝犯的潛質。”
    “就不能是聖母嗎？聖母也會跟壞人共情的。”李雲東有些無奈地聳起肩，又更正道：“當然，從性別上來說，我應該屬於聖父，仁慈的父將寬恕你的罪。”
    “一個人有罪的話，應該交給法院去審判，學長你沒有執法權，也不配。”成曦輕哼一聲。
    “都說俠以武犯禁，江湖和朝堂的矛盾存在已久，這話不該由我來告誡你嗎？”李雲東頗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好意思，我家的武校是教育局認可的，我家裏人的運動員稱號也都是體育局頒發的，我爸還是國家級非遺傳承人呢。我們全家早就不在江湖飄了，所以學長你的告誡無效，都是廢話。”成曦衝著李雲東翻了個白眼。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我記得你還沒被國家收編吧？”李雲東挑了挑眉毛，有些玩味地說道：“說明你還在江湖飄呢，要小心挨刀子啊。”
    成曦神色古怪地歪頭望向李雲東，說道：“學長，如果我屬於江湖人士的話，那麽同理你也屬於江湖人士，你覺得是我容易挨刀子還是你容易挨刀子？”
    “我又不會武功，算不得綠林好漢，頂多是個看熱鬧的老百姓，唯一能幹的就是給你們這些江湖人士起稱號，比如你的話……”李雲東嗦了一口幹挑麵，想了想，說道：“複合性骨折製造者——成曦。”
    “——”
    成曦頓時咧開嘴角，露出兩顆亮白的虎牙，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謝謝學長，但我更喜歡‘粉碎性骨折製造者’這樣的綽號，粉碎性可比複合性聽起來破壞力強多了，學長你要不要體驗一下？複合性骨折倒是蠻好打出來的，粉碎性骨折就要上點強度了，得反複踐踏甚至借用工具才能達到效果。”
    李雲東嘴角不禁微微抽搐起來，他非常明智地改口道：“我仔細想了想，‘骨折製造者’這樣的稱號其實不太符合武俠的氣質，也不是很帥氣，還是換一個比較合適。”他腦袋快速一轉，忽地豎起食指，道：“哎，有了，你頭發不是染了白金色嗎？那不如就叫‘金毛成曦’吧？”
    “——”
    這一刻，除李雲東以外的三個姑娘，腦海裏齊刷刷地冒出了一條活潑可愛的金毛尋回犬，而它戴的項圈上明晃晃地刻著“成曦”二字，最重要的是，李雲東在邊上笑嗬嗬地牽著繩。
    “我，成曦，很像金毛嗎？”成曦一字一句地向李雲東笑著發問道，在極近距離下釋放出恐怖的威壓，身上仿佛縈繞著肉眼可見的怨念，而李雲東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忙是解釋道：“不是那個金毛的金毛，是金毛獅王的金毛啊。”他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那要不換成‘黃毛成曦’？反正金色和黃色差不多。”
    “那不是更糟！？”成曦滿頭黑線，忍不住踢了李雲東的小腿一腳。
    反倒是秋漪和關雪煙覺得這個稱號寓意很好，畢竟近年來黃毛對苦主的勝率雖然有所下降，但總的來說還是穩居上風的，如果這是一款遊戲的話，這個稱號無疑有著增加幸運和傷害的附加效果。
    “嘶——！”李雲東不禁倒抽一口冷氣，雖說已經做好挨揍的心理準備，但真挨上這麽一腳還是相當難受的，不過他卻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如同突然覺醒的受虐狂一般，一邊揉著小腿一邊說道：“對嘛，這樣才得勁兒，這才是我認識的曦曦同誌啊，不然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
    成曦頓時露出又是無語又是好笑的神色，她用筷子的尾端輕輕一戳李雲東的側腹，像是個刺撓家貓的小孩，而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故作生氣地說道：“我看學長你就是個吧，被別人踢居然會覺得得勁兒，真惡心。”
    “拜托，我也不是誰踹我都覺得得勁兒的，好歹對方得是個美少女吧，被臭男人踢的話我隻想回他一記足球踢。”李雲東撇撇嘴說道，而成曦聽到“對方得是個美少女”這部分，心頭莫名一喜，但沒有顯露出來，隻是挑起眉梢，說道：“原來學長你當我是美少女啊？你不會是想攻略我吧？那你至少得跟我打得有來有回才行，不然家庭地位難保哦。”
    “那倒不用了，真正的戀愛虛無主義者，從來沒有與人翻滾搏鬥的勇氣，也不需要正視猩紅的鮮血。”李雲東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表示拒絕。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成曦有些古怪地望著李雲東，卻表示理解道：“但確實，都戀愛虛無主義者了，和‘翻滾搏鬥’啊‘猩紅鮮血’也注定無緣了，學長你真的……挺慘一男的。”
    “奇了怪了，我本以為自己的宣言會得到現代人的讚揚與欽佩，怎麽換來的卻是嘲諷與惋惜？”李雲東忍不住將視線拋向對麵的秋漪和關雪煙，沒想到她們卻連連點頭，對成曦的評價深表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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