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說……試點？”江書夏捕捉到柳尋染話語中的關鍵詞，有些意外地蹙起眉梢，說道：“現在是11月頭，寒假在1月中旬，留給文化節的時間撐死也就兩個多月而已，但連個正式的通知文件都沒有發出來，這種情況下還要試點？”她忍不住挑起眉梢，猜測道：“文化節是要延期了？”
    “也可能是砍了寒假的長度哦？畢竟大學對寒暑假長度的安排還是比較寬鬆的。”柳尋染勾起唇角，開玩笑道。
    “嗬。”江書夏瞬間漏出淡淡的冷笑，食指指節一頂眼鏡下框，緩緩地說道：“從大學就開始培養牛馬的抗壓能力，倒也是挺不錯的想法，啃老的大學生頂多就是嘴上抱怨一下，但師資隊伍就未必了吧？人家可能早就安排好計劃了，你給人家這麽一折騰，老師們心裏可是有芥蒂的。再說了，砍寒假長度又能砍出多少來，一個禮拜都難說吧？總不可能卡在大年夜前夕放人。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次的文化節都隻能延期。”
    “你怎麽沒說‘真相隻有一個’？少了這句台詞差了點意思啊，我的天才名偵探。”李雲東忍不住說道。
    “那就如你所願。”江書夏頓時用中指推了推眼鏡的鼻梁部，沉聲說道：“真相隻有一個，你就是個豬頭三。”
    “這不是真相，這是罵人吧，我的嘴臭名偵探。”李雲東嘴角微微一抽。
    “我隻是陳述事實而已，無非是這個真相對你來說太過殘酷，但揭露事件真相的時候，總會有人受傷的，而你剛好就是那個倒黴蛋。”江書夏很是淡然地抬起眼簾，平靜地回應道：“這又不是什麽難猜的答案，連這個都察覺不到的話，你不是豬頭三是什麽？”
    “你確定？”李雲東忽地露出幾分古怪的神色，他想起任君仙曾經說過的話，便指出道：“站在山水大學的角度來說，青禾校區和丹中校區明明都在一個市裏，為什麽要錯開時間召開兩場校園文化節？開一場文化節並布置兩個會場，和錯時舉辦兩場獨立的文化節，成本不能相提並論的吧？山水那邊的領導又不會覺得麻煩嗎？大型活動可都是冒著安全風險的哦？”
    “——”
    江書夏微微一愣，這一點倒的確是她的疏忽。
    “可見真相還有另一個，你……也是個豬頭三！”李雲東動作犀利地指向江書夏，仿佛是個鎖定凶手身份的偵探。
    “好啦好啦，公豬不嫌母豬醜，母豬不嫌公豬臭，反正都是豬頭三，誰也別嫌棄誰嘛，愛與和平最重要，大不了我再給你們畫個本子。”柳尋染笑吟吟地勸慰道，但口中的話語卻像是利刃般紮痛李雲東和江書夏的心髒。
    “謝謝學姐，但本子就算了。”李雲東很是誠懇地拒絕道，他總覺得這位身材火爆的學姐好像是把本子當作了什麽榮譽證書一樣，拿到寫有對方名字的榮譽證書就會讓對方感到滿意和幸福。
    “那實際情況是？”江書夏也懶得和李雲東鬥嘴，向柳尋染追問道。
    “嚴格來說，兩位的判斷都不算錯。”柳尋染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根據領導的意思和安排，文化節延期可以說是必然的，可能是在明年四月或者五月正式舉辦。山水大學那邊，也的確不會錯時舉辦文化節，所以最後商量出來的結論是——”柳尋染故意拉長尾音，眨眨眼說道：“山水的丹中校區會配合青禾校區延期舉辦文化節。”
    “就這？”過分單純的答案，讓李雲東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可仔細一想，又覺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畢竟山水大學丹中校區又不是一個恒定的常量，那邊也有足夠的主觀能動性，配合新校區調整一下活動時間並不是什麽難事，反正對於丹中校區的學生來說，校園文化節依舊正常存在。
    “是的，就這。”柳尋染微微頷首，笑了笑，說道：“其實這些問題也不需要我們來操心，校領導肯定比咱們更懂裏頭的門道，我們隻要根據安排推進方案就行。”遂又扭頭望向江書夏，問道：“那有關試點的安排還有什麽問題嗎？我覺得大問題應該沒有吧？總的來說，對你們來說不是件壞事。”
    “選我們這邊進行‘右翼’方案的試點可以理解，但有一些細節我需要確認一下。”江書夏眯起眼，思忖著問道：“試點是隻有我們新文學社嗎？”
    “這倒不是，目前是已經有幾個目標社團的，而我們後續也會根據社團提交的活動草案擴大試點，看看還有哪些社團適合‘右翼’方案。不過你們新文學社是我們找上門的第一家，也是領導們最為關注的社團之一。”柳尋染微笑著回答道。
    “倒是責任重大，就沒想過我們可能不參與嗎？”江書夏嘴角勾起幾分諷刺性的弧度。
    “那就隻能麻煩班主任啊輔導員啊多跑幾趟了。”柳尋染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略顯腹黑地笑道：“雖說你是租在學校外麵的，但你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吧？”
    “嘖。”江書夏很是露骨地咋舌一聲，作為學生本就處在相對弱勢地位，所以很多人明明不想參加什麽寫作比賽或者演講比賽，總是被老師趕鴨子上架。
    麵對江書夏這種臭脾氣，柳尋染也並不氣惱，隻是嘴角噙著幾分柔媚的笑意，畢竟誰會仇恨自己畫的本子裏的女主角呢？愛還來不及。
    “那試點時間會有多久？總有試點失敗的可能性吧？”江書夏想了想又問道。
    “是不排除試點失敗的可能性，失敗的話自然是及時止損，但順利的話，就一直延續到文化節結束嘛。”微微一頓後，柳尋染繼續說道：“就我所知，領導那邊基本上已經談妥了，接下來應該會讓我們社聯這邊發布文化節社團活動方案征集的正式通知，快的話11月結束前就能把大部分方案收集完畢，到時候就能確認具體哪些社團適用‘右翼’方案。對這些社團而言，試點就會從那個節點開始，但以你們的進度，完全可以提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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