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兩隻手捂著臉蛋幹什麽？裝可愛嗎？”姍姍來遲的成曦一進到活動室，就見李雲東正在展示某種行為藝術，忍不住眨眨眼，吸了一口盒裝純牛奶，壓住滿肚子的疑惑。
    “這不成曦嘛，一天沒見這麽漂亮了，晚上有什麽約會嗎？”李雲東依舊用雙手遮擋住兩側的臉頰，有些含糊不清地打了聲招呼，這倒不是他在說客套話，因為今天成曦給人的感覺的確有些不一樣。
    染成白金色的長發依舊挽成馬尾，但尾部和鬢發都燙出波浪狀的弧度，而唇色相比往常也是略顯一分濃意。整個服裝的搭配不同於往日的可愛風格，顯得更為成熟與穩重，像是豎向編織的白色粗毛線衫以及鉛直的黑色緊身褲，還都給人一種身材修長的視覺印象。在她的左耳垂上又佩戴著一枚晶黑色的耳飾，像是夜空中一抹靚麗的星光，在純淨的色調裏彰顯出層次感。
    “沒什麽，就是秋秋和關關突然發神經，非要讓我換個調調，很奇怪嗎？”成曦忍不住站直在原地，自己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裝束，心裏頭有些緊張。
    “奇怪倒是不奇怪，就是有點不習慣，估計多瞅兩眼就適應了。”李雲東搖頭回應道。
    “哇哦，竟然光明正大地發表視奸宣言，學長真不要臉。”成曦故作驚訝地捂住嘴，而後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學長你這個奇葩的動作就是在表達你要臉！”
    “咋的，我的臉皮是不用力按住的話，就會自動剝落的設計嗎？我難道是某種披著人皮的外星生物嗎？”李雲東齜牙咧嘴地說道，但由於他雙手依舊按著臉皮，導致表情變得極其詭異，大抵是參與扮鬼臉大賽能拿個安慰獎的水平。
    “那學長神經兮兮的是在幹什麽，學姐？”成曦很是自然地坐到李雲東的邊上，探出腦袋望向神色平靜的江書夏。
    聞言，江書夏用食指指節一頂眼鏡下框，有些嫌棄地瞅了李雲東一眼，這才是淡淡地說道：“有個蠢貨得意忘形地罵了人，但又害怕被報複性地挨上一巴掌，就像頭烏龜一樣縮在殼裏了。”
    “也就是說，這是學長的龜縮狀態？”成曦憑直覺和經驗理解到前因後果，無非又是李雲東作死招惹到了江書夏。
    “什麽龜縮狀態，這叫防禦模式，我李雲東從不龜縮，永遠是一往無前的。”李雲東勇敢地挺直身板，但雙手依然捂住臉頰。
    “但天冷的時候，龜縮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成曦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像是個不小心按下核彈發射按鈕的孩童。
    “你最好說的是整個人體的龜縮，而不是局部器官的龜縮。”李雲東衝著成曦一翻白眼。
    “不是很懂學長你的意思。”成曦故作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不會真的開始打造新人設了吧？”李雲東有些狐疑地望向成曦，說道：“清醒點啊，從你身上抽離了葷段子，你不就是成純粹的暴力化身了嗎？保留葷段子，好歹你還能被貼上‘很黃很暴力’的標簽，讓大家一笑而過，而隻剩下一個‘很暴力’的話，那你在大眾的視野裏跟地痞流氓小混混就沒什麽區別了啊！”
    “學長你是真覺得自己不會被我打死嗎？”成曦狠狠咬住盒裝牛奶的吸管，咧開嘴露出一對白森森的虎牙，說道：“你忘了自己昨天才被我裸絞過嗎？還是你非得我把你絞昏迷了你才高興嗎？你也想試試窒息高潮嗎？”
    “——”
    李雲東先是呼吸一窒，但緊接著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成曦的肩膀，說道：“我放心了，你的‘暴力’和‘黃色’標簽已經完美融合起來，像是交響樂一樣在你的血脈和基因深處演奏出和諧的樂章，這才是我認識的成曦啊。化妝和打扮並沒有改變你的本質，反倒是更強調了你的特質，很好，很有精神！”
    “——”
    成曦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眼神淩厲無比地盯住李雲東，像是頭鎖定獵物的野獸，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有的人戴上麵具也摘下了麵具，而顯然，學長你是捂住了臉也丟光了臉。很好，學長，你真的很好！我成曦認為作死就是你這個人最大的特質，不管麵對什麽人，不管處於怎樣的狀況，你都能精準地踩中雷點。”她緩緩揚起自己的手掌，笑道：“繼續捂住你的臉蛋吧，學長，然後用力咬緊牙關。接下來，我會用一巴掌擊潰你的防禦模式，讓你知道隔山打牛不是虛構的技巧，讓你感受一下腦震蕩直到大腦變成碎豆腐是個什麽奇妙的感覺。放心，痛苦隻有那一瞬間！”
    “我去，你今天的精神狀態不對勁啊！”李雲東忍不住從椅子上跳起來，難以置信地望著成曦，總覺得她好像是真的在生氣，而下一秒，成曦已經是一躍而起，一巴掌瞬間扇向李雲東的側臉，速度之迅猛，讓李雲東幾乎反應不過來。
    “完——”李雲東眼瞳陡然緊縮，他下意識地脖子向後一揚，想挑戰電視劇裏那種劍氣貼麵而過的驚險操作，但沒想到的是，成曦的一巴掌在李雲東的麵前戛然而止，隻有一股掌風帶著熹微的香水味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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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與此同時，成曦忽地卸去滿臉的冷酷，露出純潔而柔和的笑容。
    見狀，李雲東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扯了扯嘴角，安心地笑道：“哎，小壞蛋，真會開玩——嗷啊啊啊啊啊啊！”話語未到一半，就瞬間切換為悲痛的慘叫聲，因為成曦一腳狠狠踩在了他的腳板上，憤怒地反複摩擦起來，像是要抹平鞋底的防滑紋路。
    “很黃很暴力是吧！完美融合是吧！和諧樂章是吧！沒有改變本質是吧！強調特質是吧！”成曦惡狠狠地踩著李雲東的腳板，虧她還特地打扮了一下，內心還多少有些期待的，沒想到非但沒得到讚美，反倒是得到了天大的侮辱，放平時的話她都能當玩笑對待的，但現在也不知怎的，有種說不上來的委屈和憤怒。
    “停停停！你瘋了，我的腳要粉碎性骨折了！”李雲東下意識地想抽走自己可憐的腳掌，但成曦踩得真的相當用力，結果就是縱向和橫向的兩股作用力相互碰撞與對抗，當李雲東憑蠻力猛地抽離自己的腳掌時，成曦的腳掌便因橫向的反作用力立刻打滑，整個人突然間便是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朝著桌麵上摔倒了過去。
    “糟——”慌忙之中，成曦下意識地單手向後按住桌邊支撐住自己，另一隻手則本能地試圖拽住別的東西，從而達成進一步的穩定和平衡，而非常巧合的是，李雲東的衣領就在一個相當趁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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