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誆我吧？”李雲東有些狐疑地望著顧思南，說道：“寫死自家親人的創作方式僅限於小學與初中的作文題，你是個成年人了，要為自己說出來的話負責的。”
    “我當然能負責。”顧思南一臉真摯地說道，但鴨舌帽上紋著的“fake nes”格外醒目。
    “那咱們按老規矩，你發個天道誓言吧。”李雲東深深地瞥了顧思南一眼，說道：“就發誓說，但凡那真的是你爺爺的遺物，那就讓你老祖宗從祖墳裏爬出來，讓你爹被查出不孕不育症，讓你媽被查出遺傳性的基因缺陷，最重要的是，讓你永遠搶不到熱搜，每發一條虛假新聞都被會謠傳成真實新聞，最後因誹謗造謠罪而遭到立案處理，終身剝奪言論自由權。”
    “這麽狠！？”顧思南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麵色一陣變幻後，才是有些煩躁地一咋舌，毫無聲調起伏地說道：“是，沒錯。我是誆你的。那玩意兒就是網上的便宜貨，但我爺爺的確過世了。對不起，我錯了，請原諒我，李雲東學長。”
    “你是早期的機器人嗎？ai的道歉都比你有感情好不好。”李雲東不禁翻了個白眼。
    “不好意思，我是一個新聞從業者，隻需要報道事件，不需要輸出情感。”顧思南麵無表情地說道，如同一個抹消自身情感的冷酷殺手。
    “你的職業操守和你的實際行為根本對不上號啊大妹子。”李雲東扯了扯嘴角。
    咚。咚。
    恰在此時，江書夏輕輕叩了叩桌麵，強製性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她舉起從顧思南身上掏出的手機，淡淡地說道：“閑話就到此為止吧，你們的債務糾紛請私下去解決，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也是。”李雲東扭頭一瞥江書夏手裏那部手機，而後衝著顧思南露出邪惡的冷笑，說道：“我很好奇你的手機裏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該不會——”他忽地貼近顧思南的耳畔，低聲說道：“該不會，裏麵有很多你剪的黃片吧？”
    “你——”顧思南猛地歪頭，試圖對李雲東發動頭槌，但李雲東瞬間輕飄飄地後撤一步，顯然是早有預料，挑眉道：“你的攻擊意圖太明顯了，連老夫的衣角都擦不到，哈哈。”像極了欺負年輕人的武林宿老。
    “該死，要不是我被綁住了，我肯定先拿戰術鞭出其不意地抽你一記，在你痛不欲生的時候，再掏出防狼噴霧痛打落水狗，然後再用指虎重擊你的膝蓋骨，最好直接打碎，讓你失去逃跑和追擊的能力。剩下的時間，就用戰術鞭反複抽打你的身體，直到你因疼痛而休克死亡為止。整個過程我還要用攝像頭拍下來，最後把視頻發到暗網上賣個好價錢。”顧思南惡狠狠地瞪著李雲東。
    “好惡毒的一套連招！”李雲東不禁瞠目結舌，這位看似清秀乖巧的學妹竟然有著如此恐怖的黑暗麵，足見新聞學的危險力量已經侵蝕了她的正常人思維，如此看來，整個青禾大學的新聞係怕不是個魔窟，她一個入學不到半年的大一學生都如此瘋狂，那些大三大四的學長學姐不得已經成為披著人皮的惡魔。
    “但學姐學長，我有一個樸素的疑問。”成曦擺弄了一會兒黑白指虎後，將那對危險物品放回到原位，有些遲疑地說道：“檢查她的手機，得要密碼的吧？”
    “哈哈，傻了嗎小曦曦？不管是指紋解鎖還是人臉解鎖，她本人不就在這兒嘛，這是最不需要擔心的問題。密碼？隻有偷手機的賊子才需要考慮這種問題，我們這可是審訊，走正規法律流程的。”李雲東衝著成曦勾起唇角，相當自信與得意。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你看，她一直都在暗算別人，肯定也會擔心自己被暗算的吧？就像我練武的時候，會考慮這一拳打哪兒最有效果，但也會考慮如果對方出這麽一拳，我該怎麽應對。”成曦瞅了瑟瑟發抖的顧思南一眼，說道：“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那就通過實踐來證明吧！”李雲東立刻扭頭望向江書夏，而她示意性地衝著李雲東揚了揚脖頸，說道：“拿一副膠皮手套給我，我也擔心留下指紋，完了還得拿濕巾擦一下。”
    “——”
    李雲東覺得這個活動室實在可怕，搞得他都想隨身攜帶一副膠皮手套，畢竟凡事都有個萬一的，搞不好就會派上大用場，但想歸想，還是順從地將膠皮手套扔給江書夏。
    “別說，戴手套還挺有儀式感的。”江書夏淡淡地勾起唇角，優雅地將膠皮手套戴上，像是進入手術室前的主刀醫生那般，而後她才是將手指按向手機側麵的開機鍵——或稱鎖屏鍵。
    見狀，顧思南頓時悲痛欲絕地大喊起來：“別，住手！那是核彈發射的按鈕啊！你想將地球卷入災難當中去嗎！？”
    江書夏不管不顧，隻是冷靜地按下開機鍵，而當屏幕亮起的時候，她不禁緩緩蹙起眉頭，因為鎖屏界麵需要的既不是指紋也不是人臉，而是一串數字密碼。
    “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顧思南突然漏出陰險狡詐的笑聲，起初還有些克製，但很快就變得放肆起來，如同是個被自身的完美演技給驚豔到的背叛係角色。
    “難道說你——”李雲東眼瞳緊縮，難以置信地望著顧思南。
    “沒錯，李雲東學長你已經猜到了！我顧思南根本沒有設置人臉識別和指紋解鎖！”顧思南充滿挑釁意味地背靠到椅子上，向上一吹鴨舌帽的帽簷，冷笑道：“當我的手機屏幕沒有自動亮起的那一刻，你們就該猜到這個答案了，我為你們的愚蠢感到可笑，竟然還以為能竊取到我手機裏的秘密，自作聰明！”
    “天呐，怎麽可能！？”李雲東無比震驚地後退半步，宛如打量怪物般望著顧思南，說道：“在這個怠惰成性、便捷為王的現代社會裏，居然有人能放棄人臉識別和指紋解鎖，而堅持采用輸入密碼這麽繁瑣的解鎖方式！你……你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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