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朦朧之美
    “那就看你能不能從我這裏扳回一城吧。”李雲東嫻熟地從虛空中掏出一顆羽毛球，依舊是五彩斑斕的造型，像是全球限量發行的賽事紀念款。
    望著那顆花裏胡哨的羽毛球，江書夏忽地眉梢輕挑，思忖著問道：“都說人類無法想象出自己沒見過的東西，那我不禁有個問題，你能想象出一種‘五彩斑斕的黑’嗎？”
    “這個問題倒是值得探討，但結論應該很明顯吧？”李雲東掂了掂手頭的七彩羽毛球，眼眸一眯而已，那些絢爛的羽毛片便漸漸變得透明起來，很快肉眼可見的就隻剩下球頭的部分，他如同魔術師般捏起不可視但確實存在的羽毛片，說道：“喏，這就是‘五彩斑斕的黑’，你看見了嗎？”
    “我隻看到了球頭，羽毛的部分是透明的。”江書夏隨手撥了撥劉海，但總覺得這個動作有些不得勁兒，沒有推眼鏡時真切的分量感，她微微蹙起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和剛才的暗殺俑一樣？本就不存在，自然看不見。”
    “就我個人的感知來說，跟皇帝的新衣差不多吧，隻不過在這個想象力主導的空間裏，這件不存在的新衣真的能表現出一些實在的特征，會表現出世上衣物的一些共性，而我們能觀測到的也隻有這些特征，無法觀測到它的全貌。”李雲東不禁聳聳肩，透明的羽毛很快又變得五彩繽紛起來，他想了想，說道：“跟研究量子係統有點相似，量子也無法直接觀測到，但可以通過一些間接性的手段推斷出它們的特征。用已知去分析未知，得到的必然是已知的延伸，而不會是未知的全貌。這麽看的話，這個集體幻覺的空間，說不定真的有點科學上的合理性。”他有些疑惑地望向江書夏，問道：“但你研究這個幹什麽？你打算轉專業研究這玩意兒嗎？”
    “我看著像有那種大病嗎？”江書夏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說道：“別誤會了，我隻是想為新書找找靈感而已，再離譜的想象背後也有合理的邏輯性存在，隻要能掌握到這份邏輯，我也能像你那樣拓寬自己的想象邊界。你知道的，我對你的大腦向來是垂涎三尺的。”
    “咱能換個表達方式嗎？這話聽著像是漢尼拔說的，就……特像要掀開我的顱骨，往我的腦子上淋滿滾燙的麻油，然後用勺子挖著品嚐。”李雲東扯了扯嘴角，總覺得江書夏有點當食人魔的潛質。
    “掀開你的天靈蓋，再用電極連接你的大腦，把你的思維模式直接輸出成數據庫，最後打造成專門的ai模型的話，我倒是認真考慮過，但猶豫再三還是放棄了，畢竟搞不好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江書夏神色平靜，一本正經地說道：“但分析和拆解你的行為和想象，像逆推一道菜的菜譜那樣量化你的思維模式，對我來說還是很有意義的，所以你腦子裏的東西就等著被我掏空吧。”
    “這下子變成抱著腦袋生啃的喪屍了是吧？”李雲東不禁有些牙酸，說道：“好歹去掉‘腦子裏的東西’這部分吧，描寫這玩意兒也不是什麽時候都越具體越好的，我讓角色爆粗口的時候還會特地打碼呢，朦朧美懂不懂？”
    同樣是爆粗口，“他媽的”隻會讓讀者覺得角色粗俗，而“他○的”卻能讓讀者哭笑不得，有著更強的喜劇效果，非但如此，通過前期大量的“他○的”鋪墊，當角色有朝一日真的來上一句“他媽的”時，會產出極強的情緒衝擊力，所以，對於一名真正的創作者來說，打碼也是可以巧妙利用起來的，省得讀者看書看得正上頭的時候，卻發現章節裏突然冒出一串又一串的，隻能一邊罵著網站審核，一邊浪費時間去其他網站搜索有沒有正常的章節，非常影響閱讀體驗。
    “你管‘你就等著被我掏空吧’叫作朦朧美？這叫作擦邊謝謝。”江書夏無比嫌棄地望著李雲東。
    “擦邊就是現代朦朧美的一大代表啊，不然網紅裏哪來那麽多擦邊的？這都是市場需求決定的。”李雲東不屑地一撇嘴。
    “至少我還沒墮落到要靠擦邊來博取熱度，這個現代社會也沒有荒廢到隻有這一條路能走的地步，我會掏光你腦子裏的一切，讓它們成為我野蠻生長的養分。至於被掏空的你，到時候就縮在陰暗的房間裏，保持一周兩更都說不準的頻率，一邊刷你愛看的擦邊視頻一邊摳你自己的臭腳吧。管你是想趴著還是想躺著，地球總會自顧自地轉，太陽也總會照常升起，而我也總會朝更高的山峰挑戰。”江書夏目光炯炯有神，像是個有誌青年，但戴著口罩的模樣，實在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些成人影視作品的不露臉女主角。
    “你他○的是真的帥啊。”李雲東忍不住擰起眉毛，他穩穩地站定在發球區，擺出正手發球的姿勢，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說道：“那你就來試試吧，我是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有沒有那個價值，你們這些混賬還時不時表示我的思想具有汙染性，但你既然那麽想要，那就來拿吧。今天開業大酬賓，全都白送，全都不要錢。隻要你拿得下帶得走，我這顆腦袋裏的東西全都送給你又有何妨？”活像是被拜師學藝的年輕人激活滿腔熱血的武林老前輩。
    “但相應地，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了江書夏。”李雲東背後再度浮現出偉岸的帝皇虛影，那威嚴的目光仿佛穿越千年時光，注視著這片現代的賽場，而隨著虛影抬手，整個場館的地麵開始微微震顫，細密的裂紋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
    咚！咚！咚！
    伴隨著撼動心髒的戰鼓敲擊聲，在李雲東的半場上，一隻隻古老的陶製手臂猛地破土而出，它們握著陶製的羽毛球拍，如同握著千年前的兵器。一具又一具的兵馬俑從地底爬出，像是渡過時光長河抵達現世，渾身釋放著悠久卻不失淩厲的氣息，隻片刻時間，便烏泱泱地支配了江書夏的視野。
    李雲東被眾多兵馬俑拱衛著，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一顆星，他嘴角勾起霸道的弧度，說道：“接下來，老夫將火力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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