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對麵實在太跳了，我們弄死他們吧。”聽到“人形暴龍”這等有損美少女形象的描述，成曦頓時露出和善無比的笑容，一對森白的虎牙像是饑腸轆轆的吸血鬼，在發現李雲東還理所當然地認可了這一描述的時候，眼神更是變得如同殺豬的屠夫般冷酷。
    “弄死？你未免太保守了。”江書夏微微眯起眼，眼縫中漏出不含情緒的犀利寒光，說道：“死亡那是永恒的解脫，要讓他們活著受盡苦難才是，怎麽能年紀輕輕就去往極樂淨土了呢？年輕人就要多吃苦啊，缺胳膊少腿，賣器官抽髓，再用高壓電整個好看的發型，多麽美好而愉快。當然，這還是隻是肉體上的痛苦，精神上也要多受折磨才行。一個我祝她製藥次次失敗，永遠無法複現，一個我祝他小說本本撲街，永遠無法翻身，兩個oser湊在一起，那是一對窩囊廢。”
    “不愧是學姐，我一直在想‘oser’這個詞要怎麽翻譯才有那個味兒，‘垃圾’和‘廢物’好像都差了點意思，原來還可以用‘窩囊廢’！”成曦對江書夏表現出無條件的支持與讚美，像是個自己給自己洗腦的教徒。
    “聽到沒，屠女士，她祝你製藥次次失敗呢。”李雲東陰陽怪氣地衝著屠天青說道。
    “聽到了，李先生，她也祝你小說本本撲街呢。”屠天青也是回以同等的陰陽怪氣。
    “我本就不是商業型作者，撲不撲街對我沒有影響，我隻為自己寫作。”李雲東理直氣壯地表示道。
    “哎喲喂，這麽有信念的嗎？厲害厲害。”屠天青皮笑肉不笑地讚美道，又是說道：“她的‘祝福’對我也沒什麽影響，次次失敗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次次成功，通過我的每一次失敗，人們能從一個實驗裏找出大量的幹擾因子，我就是製藥界的試錯之王，搶手得很。”
    “這份樂觀令人讚歎，那咱們是不是也得回敬她們一下，禮尚往來嘛。”李雲東微微一笑，像是個良善淳樸的村民，他望向斜對麵的江書夏，說道：“我先來，我祝對麵的江某人新書沒靈感，十年磨一劍。”
    “那我就祝對麵的成某人身高嗷嗷長，唯有胸部平。”屠天青不甘示弱地予以“祝福”。
    “看來你們是真的很想體驗中道崩殂。”江書夏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總有人覺得自己的頭很鐵，命很硬。”成曦開始活動起手掌的關節。
    兩邊針鋒相對，互不相讓，險惡的氛圍可謂是一觸即發。
    ……
    “看得出來，這次兩邊的選手們都很賣力啊，嘴巴都跟抹了毒似的，這個氣氛一下子都緊張起來了！上一輪比賽的時候，根據網絡問卷的反饋，我們發現有大量的網友表示，他們是來看人類的醜惡鬥爭的，希望能更多地體現人類惡的一麵，所以和選手們協商之後，我們加強了垃圾話表演時間，不知道觀眾朋友們會給出怎樣的反饋呢？”望著場上對峙的兩組人，顧思南不禁微微頷首。
    “唉，現代人就是惡劣啊，居然喜歡看人類之惡，而不是看人類之善，看來現代生活確實給人們帶來了極大的壓力，希望通過目睹他人的邪惡與瘋狂，來釋放平日裏壓抑在心中的惡魔。”成夕陽嘖嘖稱奇，感慨道：“多麽可悲的人類啊，內心已經連一點餘裕都沒有了。還是說，他們是希望靠感知外界的惡，來喚醒內心的善呢？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哲學問題。”
    “會出現這種意見，歸根結底，是因為我們這檔節目主打的是想象力，是放飛自我。在沒有條條框框的約束下，人類的獸性必然是會淩駕於人性的。我們說今天已經是文明社會，但底層邏輯還是弱肉強食，隻不過沒原始社會那樣赤裸裸那樣血淋淋而已。”屠地黃搖著手頭的試管，透過裏頭的試劑看見一個歪曲的世界，說道：“既然想象力的世界不受約束，那觀眾想看的肯定是更加原始的暴力，而不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他們最好一球打下去，對麵胸口破了個洞，對麵腦袋直接飛掉。他們不希望動腦子，也懶得管邏輯，隻是想讓腎上腺素還有多巴胺瘋狂分泌而已，所以罵得越狠越爽快，打得越慘越開心。”
    “哈哈，兩位老師慎言哦，咱們這檔節目可是現場直播的，說這種話會被觀眾戳脊梁骨的，我好不容易拿下這檔節目，你們想毀了我的職業生涯嗎？信不信我號召整個媒體行業封殺你們傾國傾城戰隊，失去了大眾認知度，你們就隻能被定義為恐怖分子。”顧思南笑嗬嗬地提醒道。
    “哎呀，顧老師說笑啦，咱們的觀眾那麽親切可人，男的美豔，女的風騷，不男不女的妖異，年老的活蹦亂跳，年富的暮氣沉沉，年輕的神經兮兮，怎麽可能因為被揭露內心的黑暗就惱羞成怒呢？”成夕陽露出燦爛的笑容，像是個無辜的路人。
    “我隻是以偏概全而已，畢竟拿特定的少數群體來說事，更能起到聳人聽聞的效果，也能讓觀眾覺得我們是個有思想深度的組合，是我的錯，我向屏幕前的觀眾們道歉，你們內心沒有黑暗，隻是繼承著古老的國人傳統，喜歡看熱鬧而已。”屠地黃誠懇地對著鏡頭致歉道。
    “知錯能改是好事，相信我們的觀眾朋友都會原諒你們的，怎麽說，長得好看就是有優勢。”顧思南衝著兩人豎起大拇指，沒想到兩人卻瞬間神色一變。
    “你這是在暗示觀眾都是純看臉的？”成夕陽麵色深沉。
    “你認為觀眾都沒有自己的思想的？”屠地黃神色凝重。
    “啊？”顧思南一愣，沒想到矛頭會指向自己。
    ““你這樣是要跟全國人民謝罪的！””兩人異口同聲地罵道。
    ……
    “解說席上挺熱鬧的嘛，我看那邊才更能體現人類之惡。”李雲東意味深長地勾起唇角，而後重新擺出反手發球的姿勢，說道：“當心咯，垃圾話雖然不是誠心的，但我的勝負欲可是實打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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