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報仇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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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衣雪和夜流觴還站在鐵柵欄外麵,衛明傑的雙手和雙腳還都被裏麵的鐵鏈鎖著,活動範圍非常有限。 vw

    此刻的安似君,雖然也在鐵柵欄裏麵,但是她隻是一個空有真氣卻不能運用的女子,哪裏有能力阻攔戰天劍這一擊

    何況,依著她對衛明傑的恨意,根本巴不得戰天劍這一劍要了對方的命,指望著她會攔住戰天劍,簡直是癡人說夢一般。

    所以,毫無意外地,戰天劍這一劍便結結實實地刺進了衛明傑的丹田

    小腹有鮮血滲出,衛明傑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如死灰一般,死死地盯著戰天劍,目光全都是驚疑不定:你,你,你怎麽知道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柵欄外麵的沈衣雪和夜流觴有些措手不及,夜流觴連忙下令打開鐵柵欄,同時高聲向著戰天劍道:你瘋了嗎

    戰天劍的神念傳來,如寒鐵一般,冷而硬:雪暮寒的下落,他已經說出來,對你們也沒有什麽用處了,我的仇卻還沒有報

    你們這兩個字,如同毒針一般,直刺進了沈衣雪的心裏,有疼痛蔓延開來,卻又被毒性麻痹,麻木得沒有了知覺。

    衛明傑的話,戰天劍終歸是聽進了心裏去,他將沈衣雪和夜流觴當作了你們,而他隻是一把劍。

    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又有些茫然,說不出的失落從心底傳來,正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卻聽隨著戰天劍從衛明傑的丹田位置抽出,有啵的一聲輕響傳來,在一片混亂之,卻讓人聽得無清晰。

    那分明是丹田氣海被破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可問題是,早在無極山脈的時候,沈衣雪已經聽從曆劫的建議,廢了衛明傑的丹田,他又哪裏來的丹田被破

    再聯想到衛明傑在戰天劍刺進去之後說的那句你怎麽知道,沈衣雪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個想法,那是衛明傑的丹田,正在恢複,或者說,已經在恢複之

    這個想法讓她驚出了一身冷汗,心底有不安升起,卻還來不及多想,戰天劍的劍身已經帶著衛明傑的鮮血,再一次刺了過去

    這一次的位置,是衛明傑的心髒位置隨著鐵柵欄緩緩升起,戰天劍已經迅速從對方心髒的位置離開,又是一片鮮血四濺。

    不等夜流觴衝過去,沈衣雪的眼前,或者說所有人的眼前,再次又寒光閃過。這一次是橫掃,方向是衛明傑的脖子。

    夜流觴還沒有衝過去,戰天劍鋒利的劍氣已經到了衛明傑的脖子

    下一刻,衛明傑的頭顱好像一個帶著長毛的球,從他的肩滾落。鮮血從他的頸子裏噴出,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的噴泉,綻放出一朵妖異東西紅色地獄之花。

    沒有了頭顱的身子,因為被鐵鏈鎖住,所以隻是軟了下去,卻並未倒下。反倒是他被戰天劍一劍削下來的頭顱,在地滾了五六圈才停下,臉的表情還保持著最後一刻的驚疑不定和不可置信。

    衛明傑的頭顱,最終停在了沈衣雪的腳下,淩亂的發絲纏繞著,和鮮血混雜,讓沈衣雪隻能看到他那雙依舊瞪得老大的眼珠子。

    被一雙死魚一樣的眼睛瞪著,沈衣雪也不禁嚇了一跳,一時之間竟然連移開視線都做不到。

    夜流觴歎了口氣,不再去管戰天劍,收住身形,退到了沈衣雪身邊,一腳將那頭顱踢開,那頭顱骨碌骨碌,三轉兩轉竟到了安似君的腳下。

    安似君被唬了一跳,真的向後一跳,躲開了衛明傑的頭顱。

    戰天劍卻還是不肯放過對方,劍身耀出一層耀眼奪目的銀白色光芒,竟是將劍真魂附到了最外層,朝著衛明傑被鐵鏈吊著的身體,再一次的砍了過去。

    這一次,針對的自然是衛明傑的真魂,可見戰天劍心的恨是有多麽深,竟是要直接斬殺了對方的真魂

    衛明傑的修為已經到了一定高度,真魂自然是可以凝聚成形的。見他無頭的屍身,正泛起一股青黑色霧氣,極其淡薄,肉眼幾不可察,正在逐漸地聚攏,尚未凝聚成形,便再一次被戰天劍耀眼無的銀白色光芒劈成了一縷一縷。

    青黑色霧氣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似乎是直接作用到了人的真魂麵,震得所有人腦子裏都嗡嗡地響

    戰天劍還是不肯罷休,一劍又一劍,直劈的那青黑色霧氣點點消散開來,最終完全堙滅在空氣。

    一聲歎息響起,帶著悲涼滄桑,也帶著空虛迷茫,回蕩在在場所有人的腦海。

    是戰天劍發出來的歎息,在他新婚之夜,從人界將他擄到修真界,擄到劍宗煉魂入劍的罪魁禍首已經魂飛魄散,在這個世間的最後一絲痕跡也無,隻留下了被鐵鏈吊在半空的一堆爛肉。

    可是,他卻再也回不去,回不去人界的墨山村,回不去他和心愛的青梅竹馬的女子的新婚夜了

    雪兒雪兒戰天劍以神念呼喚,明明不帶絲毫感情,卻讓人感到他聲聲泣血的痛楚。

    沈衣雪的心在這一刻劇烈的疼了起來,青梅竹馬的情分,到最後竟然是一個人,一把劍,還是主仆的關係,雖然她從未將戰天劍當做她的仆從,卻改變不了在劍宗宗主大殿廣場前,迫不得已收服對方的事實。

    猶豫了許久,沈衣雪才應了一聲:我在。

    為什麽會猶豫著許久,沈衣雪自己也說不清楚,總覺得應這麽簡單的兩個字,好像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徒手搬起兩座大山一般,竟是那樣的沉重。

    應下了,好像應下一種責任,一種義務一般。而當著夜流觴,這個一心一意隻為自己打算,為了自己連原則都不顧的男人,應下這一聲,讓沈衣雪的心裏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負罪感。

    夜流觴有多麽在乎自己,沈衣雪豈會不明白,這簡單的兩個字,對於他來說,是兩把插在心的刀吧

    隻是,十五年青梅竹馬的情分,往事曆曆在目,又豈是輕易可以抹殺的

    隻是簡單的兩個字,便讓戰天劍停止了如泣血一般的呼喚,震顫著,嗡鳴著,飛到了沈衣雪的麵前。

    夜流觴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終於在心歎息了一聲,一把抓住安似君,輕輕地退了出去,暫時留給了這一人一劍一個獨處的空間。

    衛明傑的屍身,同樣被夜流觴帶出,連同他的頭顱一起都帶了出去。

    既然是想要這一人一劍獨處,算一具屍體都顯得多餘吧何況剛才戰天劍刺破衛明傑丹田氣海時候發出的輕輕的啵的一聲,夜流觴同樣也聽到了。

    對於衛明傑已經恢複的丹田,夜流觴同樣也覺得古怪,因此雖然隻是一具屍體,卻也不肯放過。

    山洞內安靜了下來,除了地被衛明傑噴濺和頭顱滾動的血跡,隻剩下了沈衣雪和戰天劍。一人一劍隔著曾經縛住衛明傑手腕的其一條鐵鏈,沉默相對。

    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戰天劍最先開口,夜流觴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賣身契更不是作偽。

    如果戰天劍還是一個人,那麽此刻他的聲音必然是充滿痛苦,可惜現在的他隻能是平鋪直敘,沒有任何感彩地以神念散發著信息。

    沈衣雪沉默著,安靜地聽著戰天劍的絮絮叨叨。

    我的母親,從來都不喜歡你,我一直都知道。戰天劍繼續道,我以為,隻要有我在,算她不喜歡你,看在我的份,應該也不會太過為難你。可是沒有想到

    沈衣雪垂下頭去,輕輕歎道:我也知道,她並不喜歡我。之所以肯答應讓你娶我,不過是聽說,娶了我可以帶來好運罷了。

    她口的她自然說的是原銘的母親夏氏。想到夏氏種種,沈衣雪的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嘲諷,不過隨即又抬起頭來,望向戰天劍:銘哥,你我今日是走到了這一步。那麽,若是當日沒有衛明傑擄你到修真界煉魂入劍的事情

    沈衣雪頓了一頓,語氣變得無認真:你我順利拜堂成親,之後的日子會是如何,你有沒有想過呢你的母親,又會容得下我嗎

    戰天劍一怔,劍身輕輕顫抖,顯然沈衣雪的這個問題,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一時更不知道給如何回答對方。

    若是你我拜堂之後,她時時處處為難於我,你又該如何自處沈衣雪繼續追問,神色和語氣依舊無認真。

    我我自會護你周全。這一次,戰天劍猶豫了許久,才回應了這麽一句,似乎是明顯的底氣不足,我相信時日一久,母親一定會發現你的好。

    沈衣雪輕輕地笑了,然後沉默,不再開口。

    她的輕笑和沉默讓戰天劍愈發不安,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更不知該如何再繼續下去。

    又沉默了許久,戰天劍才再次幽幽散發出一縷神念來:我看得出來夜流觴很喜歡你,你也對他有好感,對嗎

    這個問題直接,直白,直奔主題,卻讓沈衣雪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有是肯定有,隻是讓她對著昔日青梅竹馬的戀人,哪怕對方的一把劍,說出有這個字來,她也覺得對於對方是一種傷害。

    可是說沒有嗎她覺得連她自己都騙不了。

    其實這個問題問出之後,戰天劍自己也後悔了,他已經是一把劍,還被自己的母親解除了與她的姻緣,與她除了那點情分還有什麽根本沒有關係了

    她喜歡什麽人,什麽人喜歡她,都是他無權幹涉的那麽他的這個問題還有意義嗎不過是讓她更加尷尬和為難罷了

    隻是覆水難收,戰天劍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轉移開這個話題,以解除與沈衣雪之間突然升起的尷尬氣氛。

    又是許久的沉默,戰天劍才再次散發出一道神念:衛明傑的丹田,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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