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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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鏗然之聲不絕,眾人尚未反應過來,見從劍心穀的深處,有無數湛然如秋水,黝沉入暗夜的寶劍淩空飛來,轉瞬之間便將五個人包圍了起來

    沈衣雪的臉色一變,身邊的夜流觴反應更快,此刻哪裏還顧得自己的魔修真氣是否會驚動劍宗的人而且,看著情況,分明是早驚動了人家了,隻是劍宗的人一直躲在暗處看戲罷了。 vw

    夜流觴的紫色真氣瞬間凝聚成護罩,要將沈衣雪整個人護起來

    雪暮寒的小扣子麵如土色,整個人抖得如同篩糠一般,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最後幹脆一屁股做到地,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鄭聞歌的臉色也有些發白,目光卻是豁出一切的神色,他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滲出血珠子也毫無察覺,一雙手緊緊攥起,卻又隱隱地發著抖。

    在劍心穀萬劍齊發的瞬間,沈衣雪便明白過來:他們,了埋伏

    隻是看小扣子和鄭聞歌的表情,卻又不像引她和夜流觴入彀的樣子,這讓她心生出一絲迷惑,這個埋伏是在他們來之前便存在,一直等著他們鉤呢還是剛才自己的混沌之氣泄露氣息,然後趁著剛才他們救雪暮寒出藏劍台的時候悄然布置的呢

    夜流觴紫色的護罩還未完全罩下,雪暮寒的神念卻已經朝著飛來的那些寶劍散發出去

    雪暮寒神念的威力,沈衣雪還真是第一次見識到,可夜流觴卻不是第一次見識了。

    記得當初在天魔宗的時候,雪暮寒曾與夜流觴合作過,散發神念尋找沈衣雪的身體。結果兩個人合作,竟然一下散發出方圓四五百裏的範圍

    再想想丹藥坊大船的禁仙陣,可以禁止真氣流動,同時禁止神念散發,卻還是不能完全壓製住雪暮寒的神念,由此便可知雪暮寒神念的強大。

    被囚禁在劍心穀的這些日子,雪暮寒隻是心如死灰,覺得此生已經了無生趣,所以雖然被藏劍台禁錮住真氣,不得動彈,又被白玉沉百般折辱,卻已經懶的反抗,自然也沒有動用神念來求救。

    何況,他心裏也清楚得很,白玉沉敢將他囚禁在此,必然是有著萬全的準備。再者,白玉沉都準備做劍宗的宗主了,隻怕劍心穀四周,絕大多數都是白玉沉的心腹,便是散發出神念,隻怕最先感覺到的,也是白玉沉的人。

    再有是,整個劍宗若是全都是白玉沉的人,那麽他的求救便沒有了任何意義,徒惹笑柄而已。

    再說,雪暮寒一向清冷高傲,在宗門也並無人與之特別親密交好。便是散發出神念,一時竟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來救自己。而且,名滿天下的雪暮寒求救,本身是一個笑柄。

    所以,他寧願如行屍走肉一般被白玉沉折辱下去,直到自己此身死道消。然而,先是白玉沉帶來那樣一張紙,一句話讓他看,再是沈衣雪和夜流觴親身涉險,隻是因為聽說他在劍心穀,為了將他救出去

    算他不想離開劍宗,不想背叛,卻也不想沈衣雪因為自己而被白玉沉那個卑鄙小人所威逼。所以他不得不振作,不得不求自救

    雪暮寒的神念,不但強大,而且速度極快,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迅速在如流光一樣刺來的,每一把寶劍麵停頓了一下

    萬劍齊發的壯觀場麵,在雪暮寒的神念散發出去之後,驟然停頓了下來,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齊齊懸在半空,竟然不再朝著沈衣雪的方向前進一寸

    他的神念在藏劍台溫養,便如當初的戰天劍一般,不自覺地便已帶了一絲寶劍的氣息,所以劍心穀深處那些寶劍才分外順從,聽從他的意誌停了下來,並且準備返回原本的位置。

    然而,還沒有等那些寶劍調轉方向,變故再一次生出

    雪兒,別來無恙啊穀口位置的禁製驟然被完全撤去,白玉沉第一個便施施然走了進來,目光落在沈衣雪的臉便再也不肯移開,似笑非笑地說了這麽一句。

    夜流觴真氣凝聚的護罩在雪暮寒控製住那些寶劍的時候已經撤回,此刻聞聲回頭,見到白玉沉一副誌得意滿的表情,更是恨不得直接將眼前這人撕成碎片才好。

    紫色的真氣再次變幻凝聚,赫然便是一把紫色的長刀

    白玉沉,你這個卑鄙小人夜流觴咬牙瞪著對方,雪兒也是你能夠叫的

    白玉沉絲毫不以為忤,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為何我便叫不得,算是雪暮寒離開了藏劍台,算你們破解了萬劍齊發的陣勢,可是你們一個個都抬頭看看

    他伸出一根手指朝著山壁頂端斜斜指著,聲音帶了三分張狂:看看我有沒有資格叫雪兒的名字

    沈衣雪和夜流觴等人,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這下更是臉色大變

    原本,劍心穀方的天空,驟然變作一片銀白色光芒,他們便已經知道觸動了某種機關。然而,這驟然出現在劍心穀四周山頂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劍宗修者,便真真切切的告訴他們:他們都了埋伏

    白玉沉對於幾個人的表情顯然是非常滿意,目光依舊落在沈衣雪的身:雪兒,你覺得我敢給你寫那樣一封信,會完全不防備你來救雪暮寒嗎

    說完便任由沈衣雪的臉色變幻不定,自己將目光移到了癱坐在地的小扣子身。

    白玉沉偏了偏頭,跟著他魚貫而入的人便有兩個走了出來,一直走到小扣子麵前並將其攙扶起來。

    這一次,還真是多虧了你。白玉沉目光掩飾不住得意驕傲,若不是你,他們兩個也不會如此輕易地便踏入我的這個埋伏。

    小扣子臉色煞白,哆嗦著嘴唇看看沈衣雪,又看看雪暮寒,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卻聽鄭聞歌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小扣子,沒有想到我居然錯看了你

    小扣子被那兩個劍宗的人扶起,好巧不巧地正對鄭聞歌怨毒的眼神,不由被嚇得打了個哆嗦,卻愣愣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直到那兩個劍宗的門人將其半拖半扶地往前拖了幾步,在經過沈衣雪和夜流觴的時候,他顫抖著大聲道:不,不是

    聲音戛然而止,再去看小扣子,竟然不知何時暈死了過去,被其一個人將瘦小羸弱的身體抗了起來,兩步走到了白玉沉身後。

    白玉沉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移向沈衣雪和夜流觴等四個人,他的目光轉來轉去,最後落在雪暮寒的身:暮寒師叔,師侄讓你在藏劍台修煉,可不是想要你那修煉的東西來對方自己的宗門的。

    雪暮寒冷著一張臉,在剛才白玉沉命人抗走小扣子的時候,雪暮寒便發現,那些寶劍完全都在自己的神念控製之下。

    而且在那寶劍當,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軟劍

    他的心思立刻便活絡起來,下一刻有一些寶劍便再次調轉方向朝著雪暮寒的方向而來,在半空一陣光華交織,轉眼便織成了一件閃著金屬光澤的衣服,將雪暮寒整個身體都遮蓋了起來

    那黑色的長袍,自然是被他還給了夜流觴,夜流觴冷眼看著他編劍為衣,也不阻攔,對於雪暮寒將長袍還回來的舉動也不置可否,隻是一把接過,傳回到了自己身。

    沈衣雪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白玉沉的身,直到夜流觴接過長袍,她才詫異地回了回頭,看到雪暮寒身竟然多了一件軟劍編織而成的衣服,將清冷高傲的雪暮寒,一下子襯的如同寒光逼人的寶劍一般

    白玉沉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沈衣雪極其身邊的夜流觴身,待發現雪暮寒的異動時,已經來不及阻攔。

    不過,因為沈衣雪在場,所以對於雪暮寒編劍為衣遮蓋身體的舉動,他倒也沒有阻攔。

    雪暮寒總算是能夠暫時遮住自己的身體,這才前兩步,目光冷冷地盯著白玉沉:你是故意將開啟劍心穀口禁製的方法告訴小扣子的吧為的,是有一日衣雪前來,能夠安心地踏入劍心穀,踏入你的圈套,是嗎

    白玉沉輕輕一笑,並不否認:不錯,小扣子生性單純善良,若是換做另外一個人掌握劍心穀禁製的開啟方法

    他頓了一頓,目光轉向沈衣雪,這才繼續道:隻怕是你也不肯輕易進入這劍心穀吧

    白玉沉的目光,帶了一絲得意地落在沈衣雪的身,似乎想要穿透她身薄如蟬翼般的化雪禪衣。

    夜流觴冷哼一聲,前一步,將沈衣雪整個人都擋在了自己身後,隔開了白玉沉的目光。

    白玉沉的眼睛眯了眯,不過隨即又輕輕笑了:你便是隔開了我的視線有能如何,你能夠從劍宗萬千門人將這三個人帶出去嗎

    雪暮寒歎了口氣,自己終歸是再一次連累了眼前這個女子。

    他前一步,那些調轉了方向的寶劍再次全部回頭,不過卻的朝向了白玉沉的方向:白玉沉,放他們走,我留下

    白玉沉冷笑,慢慢吐出三個字來:你不配

    夜流觴凝聚的紫色長刀緩緩舉起,刀刃正對著白玉沉的方向:那要試試才知道

    一直默認不語的鄭聞歌也走了來,妖異的綠色真氣在掌心凝聚起來,他無路可退

    拚命的時刻到了,戰事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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