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硬闖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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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宗宗主大殿前的廣場上,夜流觴等人已經陷入了苦戰。或者是人海戰,車輪戰都可以。
反正包括鄭聞歌在內,莫離憂和另外五個魔宗門人,再加上夜流觴,一共八人,應被劍宗極其附屬門派的掌門人分開,一個個都是 各自為戰。
至於彌勒宗和聖獸宗的人,混戰開始,人群一亂,根本就不知道去哪裏找。何況夜流觴也不想找,也不指望他們。
他自己對付那些劍宗的門派的掌門人倒沒有什麽,修為不是一個檔次,但是被分開之後的莫離憂和鄭聞歌等人就不好了。
尤其是鄭聞歌,可以是這八個人當中修為最低的一個,甚至連魔宗那五個跟著莫離憂的門人都比不上。
然而他仗著對劍宗地形的熟悉,對於宗主大殿前的廣場的熟悉,從一開始陷入包圍之中便打著逃跑的主意。
而且,他在外門日久,也有著一定的威信,所以遇到一些劍宗弟子,雖然表麵敵對,卻並未完全趕盡殺絕,比劃了幾下便被放行。
就這樣鄭聞歌在人群中鑽來鑽去,雖然也不時停下周旋幾下,卻還真沒有遇到多少危險。
他縮著身子,盡量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多時竟從人群包圍中脫身,到了廣場的外緣。
鄭聞歌看看左右無人,幾步便鑽到了廣場周邊作為裝飾擺設的一把巨大的白石雕刻成的寶劍之後!
他收斂氣息,同白石寶劍之後探出頭去,見廣場上依舊一片混亂,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哪個。陸續還有劍宗弟子加入戰團,一個個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混戰當中,根本就沒人多看他一眼。
鄭聞歌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鬆,悄悄地籲了口氣,這才轉身,從白石寶劍之後轉身,朝著宗主大殿後麵摸了過去。
過來宗主大殿,之後便是劍心穀,鄭聞歌一路向著北方,因為劍宗弟子多集中到大殿前的廣場上,為白玉沉的繼任大典忙碌,所以這一路上他幾乎就沒有遇到一個劍宗弟子。
不過,就算是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輕心,心翼翼地朝著靈藥園的方向前行。
鄭聞歌要去的,當然不是靈藥園,而是靈藥園旁邊,楚憶洹的居所。
楚憶洹的居所裏在靈藥園往東不遠,同時可以處於劍心穀的西北方向,依山而建,是一座石頭樓,門前一片空曠,是楚憶洹三個入室弟子日常修煉切磋之地。
鄭聞歌藏身在一顆大樹背後,探出頭去,目光癡癡地望著石頭樓最東邊的一個窗戶口,一時竟然有些失神。
雕花的窗戶緊緊閉著,似乎如同房內女子的心一般緊閉,不肯迎接一絲光。
鄭聞歌有些猶豫,心中無比忐忑不安。他該直接衝進去嗎?心愛的女子就在房內,門窗緊鎖,她的心也緊鎖。
他知道的,從出了那件事情以後,她便將自己整個人都關了起來,哪怕的楚憶洹前去也不肯開門,更不肯出一言。
當時他心急如焚,然而再想要探視的時候,卻被楚憶洹直接給轟了出來,之後更是直接揚言,若是再見到他,見一次打一次,打死不論!
鄭聞歌當然不怕楚憶洹的拳頭,但是他怕楚韻卿不悅,所以始終不敢硬闖。
甚至可以的,到了現在他都不曾真正地向楚韻卿表白自己的心意,如今卻驟然前來要帶她趁亂離開劍宗,對方怎麽可能會同意?
可是,這是他,或者他們,唯一的機會。若是錯過這個時間,白玉沉順利繼任宗主之位,之後一切便都是空談!
所以他猶豫,他矛盾,他進退兩難。
許是前麵宗主大殿前廣場上混戰的廝殺聲驚動了房中的人,許是時日太久,終於開始向往陽光,更也許是感受到了大樹背後鄭聞歌心中的呼喚。
那雕花窗戶“吱呀”一聲被人從裏麵打開,探出一個女子蒼白的臉。
應該是許久沒有曬過太陽,女子的臉色異常蒼白憔悴,異常瘦削,探出窗外的半個身子卻更是如同紙片一般單薄,似乎一陣風便能吹走。
這讓她微微隆起的腹異常顯眼,一下就落入了鄭聞歌的目光當中。
鄭聞歌的心沉了下去,瘦削的女子卻微微隆起的腹,意味著什麽,他就是傻子,也能夠想地出來。
她的腹中,是白玉沉的孩子吧?
鄭聞歌知道楚韻卿看不上白玉沉,卻不知道楚韻卿腹中那一團血肉肯不肯放棄白玉沉那個父親!
這個發現讓他更加遊移不定起來,一時之間竟連探頭出去也不敢,隻是將整個身子依靠著大樹,仿佛這樣才能獲得被支撐的力量。
房間內楚韻卿的眼神空洞中帶著不出的絕望,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被白玉沉那個卑鄙人侮辱了之後,竟然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她的心卻好像沉入幽暗的穀底,看不到一絲光亮。
難道她真的要不情不願地懷中這個孩子,不情不願地嫁給那個白玉沉嗎?
她不甘心!
楚韻卿垂下目光,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上,算計著。從那一夜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吧?這三個月裏她不吃不喝,不肯踏出房門,不肯見人,包括自己的師父和兩個師兄。
可是到了最後,她竟然懷了白玉沉的孩子!她那麽虐待自己,這個孩子竟然還是來了!
不甘和屈辱從美麗的眼睛中掠過,楚韻卿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直到咬出血來也渾然不覺。
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一點都不想要!
突然,她如同瘋狂了一般,凝聚真氣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腹一掌擊出。卻在最後一刻驟然停止,收回了自己的真氣。
她恨白玉沉,可是這個孩子同樣還有她一半的血肉!就算白玉沉壞事做盡,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又做錯了什麽?成為白玉沉的孩子,並非他那麽一團血肉可以決定的。
楚韻卿的手掌舉起,落下,猶豫,然後再一次舉起,始終下不了手,又始終不肯停下。
這個舉動反而給了大樹背後的鄭聞歌勇氣,他一下從大樹背後衝出,就靠著那一口勇氣,直接朝著楚韻卿打開的窗戶衝了過去!
楚韻卿被嚇了一跳,幾乎是本能地後退兩步,雙手護在了自己的腹上麵。
這便給了鄭聞歌穿窗入戶的機會,他幾乎是沒有任何阻礙地便從窗戶中躍了過去,站到了楚韻卿對麵!
他也怕楚韻卿失聲尖叫從而引來楚憶洹或者她的兩個師兄其中的一個,於是身子甫一踏到地板上,便立刻欺身上前,一把捂住了楚韻卿因為吃驚而長大的嘴巴!
唔……”
楚韻卿隻來得及發出這樣一個鼻音,便再也不能出言。她抬起眼睛,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男子。
對於鄭聞歌,她不是完全沒有印象,然而印象卻並不深,隻是不知道他突然闖入自己的房間幹什麽?
鄭聞歌完全憑著一絲氣血之勇衝了上來,在對上楚韻卿那雙雖然憔悴,卻依舊不是溫雅的眼睛時,那 勇氣便如同退潮時候的海水一般,刹那間便消失無蹤,剩下的便隻有緊張和不安了。
韻卿,韻卿師姐……”他不敢鬆開捂住對方嘴巴的手,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結結巴巴地了這麽四個字,便不知道如何繼續下文。
掌心有溫熱的氣息傳來,那是獨屬於他愛慕了許多年的女子的,濕潤溫暖,一直暖到他的心裏,讓他的心尖微顫。
心情卻因此愈發緊張起來,定定地望著眼前女子憔悴的容顏,訥訥地不出話來。
還是楚韻卿最先鎮定下來,知道眼前的男子對自己並無惡意,於是伸出自己瘦削白皙,露出青筋的手,輕輕推開了鄭聞歌捂住她嘴巴的手掌。
我不叫人。”楚韻卿笑容有些苦澀,“你想什麽便,我聽著就是。”
她這樣一,反而讓鄭聞歌更加手足無措,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垂下頭去,不敢與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對視。
你來到此處,不可能是沒有目的的吧?”楚韻卿的聲音虛弱,空靈如同風鈴一般,“難道自是為了進來捂住我的嘴巴?”
這句話完之後,她自己的臉上也不自覺地泛起了紅潮,不過一低頭看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那一絲血色瞬間便又消退下去。
鄭聞歌將她的變化全都看在眼裏,想到她這些時日所受的折磨,再想到今日這唯一的機會,若是再猶豫下去,也許便真如眼前女子所言:他進來,隻能是捂住她的嘴巴,感受一絲那溫熱的氣息,便要就此退去,再無相見之理。
鄭聞歌能夠先後投靠孔微海和沈衣雪,心性雖然不定,然而卻絕對靈活,瞬間權衡了其中的利害關係,於是上前一步,單膝跪了下來:“還請韻卿師姐恕罪,聞歌才敢繼續下去。”
楚韻卿被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後退,卻被鄭聞歌壯著膽子,一把拉住那瘦削的地幾乎露出青筋的雙手。
她心中的惶惑更加厲害,可低頭便看到自己的腹,一瞬間湧出的少女嬌羞頓時如被冷水澆熄。
一聲輕輕地歎息從鄭聞歌頭頂響起,卻重重地歎息在了鄭聞歌的心上。對方是他心目中高貴溫柔的韻卿師姐,可同樣還是一個受到傷害的柔弱女子,他不主動,難道還等著對方先開口嗎?
這樣想著,鄭聞歌握住那隻柔荑的手掌更加用力,一下便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上:“韻卿,聞歌愛慕你良久,願與你白首不離,你可願跟我離開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