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鬼修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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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流觴自己身上中多少劍,他自己不清了!

    除了在劍心穀的時候,被劍氣不經意劃破的那四五道,現在的他根本就記不清。身上黑色的長袍被割破了多少個口中,他也無暇去數。

    至於其中浸染了多少鮮血,是他自己的還是四周那些劍宗弟子的,他也不知道!

    他的眼中,隻有四周無數的屍體,碎肉,殘肢,斷臂。

    這樣一個幾乎可以是宗師級的人物,與雪暮寒齊名,而起現在的修為比起雪暮寒來隻高不低。然而卻怎麽也架不住對方的人多!

    人多是一方麵,還有一個不出的詭異原因。

    也不知道白玉沉知道了什麽,圍攻他,還有莫離憂等六個魔修的劍宗弟子,真氣不是純粹的銀白色,而是一種銀白中泛著青黑的顏色,若不是細看,根本就察覺不了!

    別人看不出來,夜流觴卻是分外熟悉,藏在鋒銳的銀白色真氣中那一絲若有似無的陰冷氣息簡直就是魔修的噩夢!

    猶記得幽幻河畔,他與雪暮寒聯手對抗的鬼修羅,散發出來的可以吞噬他的魔修真氣的氣息,便帶著這種陰冷怨毒。

    對此,夜流觴不得不再心裏慨歎,劍宗的宗主竟是一代不如一代,淩飛宵雖然也與鬼修勾結,然而終究還是有自己原則的。然而這個白玉沉,卻將鬼修的功法在整個劍宗推行1

    這樣長久下去,隻怕劍宗便是鬼修在修真界的第一個宗門!

    夜流觴的冷汗都下來,好在那些劍宗弟子修煉的連皮毛都算不上,比起鬼修羅來差的更不是一點半點,所以夾雜在他們真氣中那隱隱的一絲鬼修真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對於夜流觴也就是造成一點的困擾,還不至於能夠明顯地吞噬他的真氣。

    所以,不但夜流觴,包括莫離憂都還能夠應付,除了對方人多勢眾,他們逐漸消耗殆盡卻得不到補充的真氣之外。

    不過另外五個跟隨莫離憂前來的普通魔修就不太好了,他們的修為低,對於鬼修真氣的抗拒力也差,更頂不住對方人多。在被劍宗眾人分而圍之之後,不就便又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傳來。

    當然,這慘叫聲,一開始是劍宗弟子的,到最後才是他們的。

    那聲音瞬間便傳入了夜流觴和莫離憂的耳中,卻隨即被堙沒在混亂的廝殺聲中。

    雖然隻是五個普通門人,但好歹也是他們魔宗的人,就這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人亂刃分屍,怎麽不令人憤怒!

    然而,憤怒卻也無濟於事,夜流觴紫色的真氣如同水銀流瀉,頓時四周又是一片劍宗弟子如同被收割的莊稼一般倒下。

    當然,他們便是倒下,也不是白白倒下,手中的寶劍劍氣又在夜流觴的身上留下不少“痕跡”。

    夜流觴趁著四周人群倒下時候,瞬間出現的空白,直接躍起,看準了莫離憂的位置,緊接著便是紫色真氣凝成的無數利刃掃下,落在瞬間出現的空地上。

    他上前一步,與莫離憂背靠著被,再一次被劍宗的人圍在了正中央。

    不是他不想離開,而是離不開。但他第一次擺脫四周人群的攻擊,準備馭氣而起的時候,也就是剛剛飛出五六丈,便被一直關注整個局麵的白玉沉發現。

    白玉沉也不攔他,隻是陰惻惻地了一句:“夜宗主這是準備要走,怎麽也不向我這個主人辭行?”

    隨即竟是一道銀白泛青的真氣電射而來,直接落在夜流觴的上方!

    那真氣凝結成盾,散發出來的陰冷怨毒氣息也不知道比下麵那些劍宗弟子明顯多少倍!

    夜流觴隻散發出一道真氣攻擊,便發現那真氣盾牌與他曾經遇到的鬼修羅如出一轍。在甫一接觸他的紫色真氣時,便緩慢地開始吞噬!

    夜流觴幾乎被嚇出一身冷汗,隻得停止馭氣,身子下墜,再一次落入了下麵的人潮之中,開始了無休止的拚殺。

    此刻,能夠與莫離憂會和,已經是最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在夜流觴落入下麵的包圍之後,白玉沉便沒有再次出手,他就是要看著這個魔宗之驕子一樣的人物,活活地戰死在他眼前!

    他恨雪暮寒,同樣也恨夜流觴,當初在點星樓的時候,雪暮寒給他的羞辱他銘記在心,夜流觴那些言辭他也同樣沒有忘記!

    他知道這個陷入苦戰的男人,對於沈衣雪的感情。這是他不願看到的,他嫉恨,他要這個男人死,而且要死地很慘!

    白玉沉的目光陰冷死毒蛇一般,死死盯著渾身浴血的夜流觴,看著他應付那些劍宗弟子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他隻要看住他,不讓他馭氣離開便好,那樣他便少了許多樂趣。

    不多,頭頂的護宗大陣傳來一陣輕微的顫動的時候,白玉沉的心還是忍不住慌張了起來!

    然而也隻是一陣顫動,漾出一圈又一圈無形的波紋,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白玉沉鬆了口氣,隨即招來一個劍宗弟子,吩咐道:“去,告訴憶洹真人,有人攻擊護宗大陣,他知道該怎麽做!”

    原來楚憶洹不但掌管外門事務,而且還能掌控劍宗的整個護宗大陣,提升等級。白玉沉早就將一切算計好,否則他也不會處心積慮的得到楚韻卿,以此來控製楚憶洹了。

    區區一個掌管外門事務的人,哪怕是修為高些,也不過是一個戰鬥力比較強的打手而已,還不值得他白玉沉費這個周章。

    站在廣場上,抬頭去看,就會發現原本透明的護宗大陣,竟然隱隱地泛起了銀白色的光芒,變得肉眼可見,猶如實質。

    白玉沉的心剛剛落下,便又是一陣劇烈的顫動!

    鏗然嗡鳴之聲不絕於耳,幾乎整個劍宗的人和建築都受到了震動,就連腳下的大地也是一陣微微晃動。

    彌勒宗,聖獸宗和機門前來恭賀白玉沉繼任大典的人,一個個都不知道藏到了哪裏,此刻竟然冒出頭來。

    金木澤慘白這一張胖臉,嘶啞著聲音想白玉沉高聲尖叫:“白宗主,你這是幹什麽,難道想要將我們這些前來賀喜的人全都困住嗎?”

    白玉沉充耳不聞,然而金木澤看到四周一片混亂,也被嚇得再一次縮回了脖子,不知道又躲到哪裏去了。

    前來賀喜的人,出來四大宗門派來的幾個代表,一共也沒有多少人,其他的都是劍宗附屬門派的掌門人,自然是站到劍宗一邊。因此雖然也對驟然提升等級的護宗大陣心中驚疑不定,然而比起聖獸宗彌勒宗和機門的代表來,還是鎮定不少的。

    再怎麽他們也是劍宗的附屬門派,就是有壞事,也落不到他們頭上,隻是要保護好不受無辜牽連就好。

    當然,也有想要博得白玉沉這個新任宗主好感的,自覺修為還算可以,加入圍攻夜流觴等幾個魔宗魔修的劍宗弟子當中去的。

    夜流觴與莫離憂終於會合,雖然都狼狽不堪,然而看到彼此無恙也算是安心了一些。

    兩個人會合之後,背靠著背,雖然圍攻的人數不少,然而壓力卻頓時減輕少。

    莫離憂雖然修為比不上夜流觴,然而仗著手中的鴻蒙幻空劍,一時倒也無恙。他雖是魔修然而卻也用劍,而且這劍還不是一般寶劍。

    如果不是鴻蒙幻空劍劍身輕靈,劍氣也如夢幻一般,缺少了一分淩厲霸道,隻怕是名氣不會在戰劍之下。

    然而也就是因為這把劍更使用與發動幻術,攻擊力不強,所以最終默默無聞,落入莫離憂的手中。

    夜流觴從不用兵刃,離得遠了,真氣便是他的兵刃,凝聚幻化成各種形狀。離得近了,他的一掌劈出,堪比寶劍鋒利。一腿踢出,輕者骨斷,重者直接斃命!

    劍宗護宗陣法的異常波動,他們自然也感受到了,與其他人的恍然不安不同,夜流觴和莫離憂是麵露喜色,精神大震,就連黯淡下去的紫色真氣在這一瞬間也明亮了不少!

    還未等他們從這種喜悅中會神,一道鋒利尖銳卻又帶著陰冷幽怨的劍氣,直朝著兩個人刺了過來!

    同時白玉沉的聲音響起:“都退下去!”

    驟然減輕的壓力讓夜流觴和莫離憂有些回不過神來,正詫異間,白玉沉身形如電,掠過眾多劍宗弟子頭頂,出現在了二人的斜上方!

    廣場上除了屍體,頓時清靜下來,白玉沉的聲音再一次幽幽響起:“夜流觴夜宗主,枉你貴為魔宗的宗主,卻做出偷偷潛入我劍宗破幻我白玉沉繼任大典的下三濫勾當!不過——”

    如同貓兒戲弄老鼠一般,白玉沉再給夜流觴安下罪名之後,語氣竟然轉柔:“不過我白玉沉宅心仁厚,若是你肯就此認輸,跪下來帶著整個魔宗臣服,我還是願意留你一條性命的,如何?”

    夜流觴發現,劍宗的宗主,似乎一任比起一任更加滿口仁義道德,卻也一個比一個更加臉皮厚。

    莫離憂的臉色糊滿了鮮血碎肉,聞言忍不住狠狠地“呸”了一口,才略略側頭,朝夜流觴低低道:“宗主,不能答應他!

    然而他話音剛落,那銀白中泛著青黑的顏色便貼著夜流觴的耳畔,一下落到背後的莫離憂身上!

    離得近了,夜流觴甚至可以看到那是一種泛著青灰的黑色,讓他的心中頓時湧起莫名恐懼的熟悉感。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背後的莫離憂已經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那氣息包裹!那種夾雜著暴戾,陰冷,惡毒,怨恨等種種負麵情緒的氣息是如此清晰,讓他全身的毛孔幾乎都要直立起來!

    夜流觴的心中驟然一緊,直覺冷徹骨髓的寒意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