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武館一事過去才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就已經傳遍了半個雲城。
    至於另外半個雲城為什麽沒有傳到。
    那是因為這部分人要上早八。
    所以頭天晚上睡得早，錯過了。
    等早八上完，得空摸魚了一刷手機，也就都知道了。
    往常清早開門深夜都還有人在練武的張家武館，今天卻顯得有些冷清。
    一些剛交學費的學徒，錢都不退了，直接就幹脆不來了。
    沒跑路的，多半是在想用什麽理由跑路。
    武館後院。
    張成義麵無表情的晨起練功，幾個親傳在練功房教人，麵都不敢露。
    張文起也沒去學校。
    難得起了個大早。
    確切的說，是頂著一雙黑眼圈，從房裏出來，無精打采。
    見自己老爸還有心情練功，嘴巴磨了好幾次，還是忍不住說道：“爸，咱們要不要去給江澈登門賠罪？”
    張成義停下練功。
    轉頭看了他一眼。
    “青龍會拿靈珠草誘我下戰帖，我奔著殺人的目的去的。”
    “你指望他還能接受咱們的賠禮道歉？”
    張文起喉結滾動，接不上話。
    殺人者人恒殺之。
    如果因為私人恩怨互相廝殺，隻要不影響到普通人和正常秩序，武安部都不會說什麽。
    也就是說。
    江澈昨天踢館，完全能把他們殺個幹淨。
    楚長青就坐在看台上。
    他們死了也是白死。
    但他認輸之後，江澈選擇拿一個消息來換他們的命。
    也不能說換。
    張成義心裏門清兒，在江澈眼裏，這個消息遠比他們的命重要。
    也正是因為如此，張成義才沒打算去登門賠罪。
    一是沒那個臉。
    二是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再登門自尋死路？
    “仇已經結了，昨天江澈走得急，也沒說這事兒過沒過去。”
    “按理說踢館認輸後就該結束了，但他不說，我心裏就沒底。”
    “爸，要不我先去打探下口風？”
    張文起試探道。
    他也不樂意去找江澈，那跟把臉送過去讓人家抽沒什麽區別。
    可他還得做人呐！
    他還是雲城大學的學生，二十歲，未來大好年華，難不成都要一股腦葬送，以後躲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不現實啊！
    要麽幹脆賣了武館，換個城市生活。
    如果這兩樣都做不到，那除了登門賠罪請求諒解，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張成義看到兒子一臉糾結的樣子，想起了昨晚兒子在韋陽死後登台大吼的那一聲‘江澈！’。
    事情因他而起，讓江澈有什麽衝他來。
    踢館，他來接。
    等於是把這條命交出去，換張家武館平安無事。
    張成義神色緩和，露出了老父親般的慈愛。
    不管怎麽說，自家這兒子再沒用，真到了生死存亡，還是能挑起大梁的。
    就是這大梁隻能挑一次。
    因為挑完後命就沒了。
    可也是挑起來了不是？
    張成義心中有了計較，說道：“我們父子倆都把他得罪死了，要登門賠罪也是一起去，你去頂個什麽用？”
    “不求他寬宏大量，隻要給句痛快話，橫豎也都能接受。”
    張文起愕然，隨即默默點頭應下。
    ……
    江澈大清早和往常一樣，繼續前往醫館坐半天診。
    柳婉清現在是醫館的雜工，陳濟世也沒讓她做什麽，就是跟著幾個弟子倒騰藥材，分門別類。
    到醫館剛坐下，就接到了秦暮雪的電話。
    “江澈，你在醫館還是在宅院？我現在過來找你？”
    江澈聽到這話還愣了下。
    隨即想起來離上次醫治好像過去了好幾天。
    順手看了眼時間，確實是三月十一號。
    “我在醫館，不過這裏醫治不方便，你直接去陳老的宅院，到了給我電話。”
    “好。”
    掛斷電話，江澈跟陳濟世說了此事。
    陳濟世大手一揮，“你直接回去等雪丫頭就好了，她那病拖不得，萬一發病，倒在門口可不好。”
    江澈也沒拒絕，獨自返回宅院。
    需要準備的東西也沒什麽，真要治一次陰陽交合就治好了，隻不過這法子顯然行不通。
    光靠施針的話，八次施針他也不是故意騙錢，確實是需要八次。
    在宅院等了一個小時，還沒等到秦暮雪過來，江澈眉頭微皺，給秦暮雪打了通電話過去。
    結果提示對方已關機。
    江澈拿著手機愣了下。
    從秦家過來，不管是開車還是打車，都不會超過四十分鍾。
    這還是把路上所有紅綠燈都當成紅燈來算的。
    因為他第一次從秦家跟著陳濟世回來，就是一路紅燈。
    沒道理一個小時了人還沒到。
    就算女生出門比較慢，那手機也不可能這時候關機啊！
    江澈敏銳的嗅到了危機。
    昨晚青龍會重現人前，雖然不算是暴露了對方的身份，但終究有了條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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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知道之後，要麽兵行險招加快進度。
    要麽就是繼續苟著躲避武安部的眼線。
    他之前就疑惑秦暮雪這麽近個純陰之體，江寧為什麽還沒下手，可別這時候下手了......
    可惜他沒有秦爭鋒電話，隻能趕緊給陳老去了個電話。
    “暮雪可能出了事，陳老，你問下秦先生，暮雪出門了沒有？”
    那邊陳濟世一聽這話比他還急，慌忙掛斷電話去問詢。
    沒一分鍾電話又回來了，“問過了，秦爭鋒說雪丫頭四十分鍾前就出門了！”
    四十分鍾前？
    江澈眉頭一跳，“也該到了，就算沒到也不可能關機，壞了！”
    “陳老，趕緊聯係楚先生，讓武安部的人去江家找一下江寧！”
    “江寧？”陳老愣了下，但反應很快，立即照做。
    江澈也沒閑著，順著路逆向往秦家趕去。
    他沒打車，一路飛掠，路人隻瞧見眼前一晃，剛才還在眼裏的少年忽然就不見了。
    那邊楚長青接到電話，第一時間命令徐望空帶人前往江家。
    等徐望空帶人趕到江家時，江澈也差不多到了，不過沒進去。
    楚長青對這事兒挺重視，畢竟是陳濟世打來的電話，還牽扯上了江澈。
    這兩個都是他的恩人，他還坐在楚雲居不合適。
    秦爭鋒一路跟陳濟世通了好幾次電話，也來了江家。
    大早上的，江家三口人倒是都在家裏。
    江雲邊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看樣子正準備出門。
    臉色還有些臭，估計昨晚在張家武館跟周婧大吵了一架，到現在都沒完全緩和。
    周婧跟江舒雨還在吃著早餐。
    突然見到一夥人烏泱泱闖進了江家別墅，幾人都愣了下。
    江雲邊一眼看到楚長青被身後男子推著輪椅進來，徐望空陪在左右，陳濟世秦爭鋒也都在場，人當時就傻眼了。
    “楚先生，陳老，老秦，徐部長......你們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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