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天音穀不知道多少弟子得到過這裏的傳承，各有所獲，但隻有這一次，這女子的意識蘇醒了。
    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醒過來，繼而利用自身跟傳承者之間的聯係，讓傳承擴大。
    一旦嫣兒她們徹底吸收完傳承，應該就是凝聚這女子的靈體之時了。
    但江澈必須在這之前，搞清楚這女子的來曆。
    “這裏的天地之音受到影響，是因為外界秘境頻出的原因？”
    江澈問道。
    女子的聲音顯得有些駁雜，“應該是，我未曾感知過外界，但此地不屬於此世天地，隻會受到上古天地的影響。”
    江澈點點頭，“那就是了。”
    這些上古秘境，都是上古天地破碎之後的天地碎片，也不知道秘境頻出的當下，會引發什麽後果。
    這些個上古存在，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陸續蘇醒的。
    “我時間不多，這條河是一條靈河，底下藏有靈脈，如果靈脈失效，此地將崩潰，我亦不存。”
    “你身負山川龍氣，或可穩定靈脈。”
    “若你助我，待我重生，必有重謝。”
    聲音越來越駁雜，原先安靜下去的雜音，也再度出現。
    風聲不再悅耳，而是像電流聲一樣刺耳。
    水流也突然變得急促起來，本來平靜無波的河麵，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波浪。
    江澈沉吟了一下，隨即點頭道：“我可以助你，不過我需要你承諾，重生之後，需遵我號令。”
    “放心，我不會對你頤指氣使，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才會找你開口。”
    駁雜的風聲一片混亂，過了半晌，才有一道微不可聞的聲音傳來，“好。”
    江澈不再遲疑，飛掠而來，來到河流上方，靈識掃過，果然在河底感知到了一股極強的靈氣，隱而不發，被河流鎮壓在旗下，類似龍脈一般。
    他一個猛子紮進了河水之中。
    說來奇怪，他現在完全可以做到禦水而行，可是這河流的水，卻不聽他的使喚，山川龍氣僅僅隻能阻隔他的衣襟不被沾濕，卻不能讓河水自動分開。
    就這麽沉入河底，江澈看到了一條熠熠生輝的靈脈。
    通體呈現出淡紫色，但因為光芒耀眼，這紫色比他識海中的紫色要濃鬱太多。
    河水卻並沒有因為這紫色的光暈而映照出別的顏色，相當怪異。
    江澈倒懸在河底，伸手蓋在了河底靈脈上。
    山川龍氣自體內湧出，龍氣跟靈氣，不算同宗同源，卻有相似之處。
    那就是，都屬於天地之力。
    靈脈得到山川龍氣，紫色光暈更加璀璨，這一小片區域的河水，也再次平靜下來，變得風平浪靜。
    江澈往前掠出上百米，如法炮製，再度釋放山川龍氣。
    對修靈者來說，這條靈脈可是好寶貝，如果能夠在這裏吸收天地靈氣修行，一定會事半功倍，至少比在外麵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連他都有些動心思，想著把這條靈脈收走。
    貪念隻起了一瞬，就被他壓下去了。
    靈脈雖好，但跟他的道路不合。
    如果這是一條龍脈，或者已經誕生了龍脈之靈，那他一定會想辦法親近親近，不能奪走，也要試試看能不能吸收一部分。
    當然，釜底抽薪的事情，他不會做。
    就這麽沿著河流一路逆流而上，每隔百米停下來渡入山川龍氣，硬生生把這條消耗了無數年的靈脈，給續上了命。
    完成這一壯舉之後，江澈才離開河底。
    外麵，迷霧驅散，山丘映入眼簾。
    江澈愣了一下，“這條靈脈，就是此地的支撐？”
    微風送來女子的聲音，“不錯，靈脈支撐天地，也讓我得以幸存，多謝。”
    女子的聲音不再混亂，多了幾分溫婉和感激。
    柔和如風，讓人聽著非常舒服。
    江澈好奇道：“你能以意識寄托天地之音，這神通可不簡單，連你這等存在，在上古大劫來臨時，還會隕落？”
    女子苦笑的聲音傳來，“我這等存在算不得什麽，上古時期，大能者遍地，比我強的數不勝數，依舊隕落無數。”
    “那等大劫......我們隻想活下來。”
    “意識融入此間天地，有好有壞，如果後繼者無法吸收我的傳承，那就不能助我凝聚出靈體，而且此間天地要是破碎，我也會跟著隕落。”
    江澈點點頭，“她們正在吸收你的傳承，以她們的天賦，應該用不了太長時間，你靈體凝聚有望。”
    和風習習。
    女子的聲音再起，“我知道，其中一人，還是你的紅顏知己。”
    江澈：“？”
    你能窺探我的意識？
    女子似是知道他在疑惑什麽，又傳來解釋，“勿怪，當初你第一次進來時，我意識曾短暫蘇醒片刻，看到了你在裏麵的所作所為，隻是不曾想，那時的你還那般羸弱，現在卻已經敢和上古時代交鋒。”
    “你的天賦，曠古爍今。”
    江澈都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謙虛道：“也不算，主要還是機緣巧合，師父教得好。”
    他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倚仗師父泥塵老人。
    不然的話，十年前他就已經死在路邊了，哪還有今天的自己。
    女子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你師父是？”
    “泥塵老人。”
    “竟是他！”
    女子震驚，隨後了然，“也倒是，若非是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號令天下龍氣，這種力量，非一般人所能掌控。”
    “也是你身負大氣運，否則此等力量匯聚在你一介凡胎之身，禍大於福。”
    江澈笑道：“大氣運也好，福禍相依也罷，都到這裏了，自然是來什麽就接什麽，斷沒有往後看的道理。”
    “既然靈脈已經暫時修複，我也不久留了，等嫣兒她們吸收完你的傳承，幫你凝聚出靈體，你就可以重生了。”
    “哦對了，你隻需要靈體就能重生嗎？不需要重建肉身？”
    靈體他見過。
    莫對天體內的那道靈體，就是在天地大劫來臨後不願意轉世重修，舍不得那一身實力，才以靈體的方式存在，一直靠著奪舍重生來延續自己的壽命。
    還期望著有朝一日重回巔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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