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從地上起身，其他人也緊跟著起身。
    江澈倒是真來了幾分興趣，點頭道：“也好，走吧。”
    合神境被稱為尊上是有些逾越了，尊上一般是用來稱呼上尊境的，這也是上古天地中的頂尖境界，跟華夏武道界的十二品先天一樣。
    當然，任何事情都不絕對，比如華夏武道界，原先認為十二品先天就是頂點，結果都在追尋和鑽研修靈體係，後麵又出現了無垢境跟靈識境，乃至是紫府境。
    江澈不知道上古世界中有沒有這種情況。
    跟著虛空靈族的幾人離開宮殿後，很快就來到了這處老巢的邊緣地帶。
    隨著那虛空靈族的老者抬手洞開了一麵屏障，在他們生存之地外麵的虛空，頓時顯化在他們眼前。
    虛空即是虛無，原本是無法用肉眼看到的，肉眼所見，隻是一片漆黑的虛無，沒有任何存在。
    畢竟這裏隻是虛空，還不是寰宇。
    但在場的人都沒有低於紫府境，靠著紫府天地的力量，已經可以‘看’到虛空中的種種變化了。
    此時，看到屏障之外的變化，江澈頓時就驚了一下。
    屏障之外的虛空，在不斷的破滅，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世界在寰宇中消失，化作了最精純的能量反哺給了寰宇。
    破滅的虛空不斷的往外延伸，竟然一眼看不到邊際！
    江澈又試著用靈識感知去探查，結果靈識進入破滅的虛空中時，險些把他的靈識拖拽進去，他感到識海一陣刺痛，立即切斷了靈識。
    隨即眉頭緊鎖，偏頭問道：“這是為何？”
    天地已經重建，哪怕內部的天地規則無法庇護這麽深的虛空，可也不應該出現這些虛空不斷破滅的情況吧？
    照這麽破滅下去，還不得波及到內部天地？
    畢竟整個上古世界的邊際，就是由虛空包裹起來的，這些虛空是寰宇跟世界之間的緩衝地帶，寰宇的力量被虛空隔絕，同時內部天地的力量，也被虛空保護起來。
    而天地規則也會降臨在虛空，誕生一種虛空法則，雙方是相輔相成的，缺一不可。
    沒有了虛空，世界就會直接暴露在寰宇之中，裏麵的人可以直接出去，寰宇中的天魔，自然也可以隨時進來。
    這都不叫一個世界了，到那個時候，隻怕會化作寰宇中最精純的能量，直接反哺了。
    虛空靈族的老者沉聲道：“尊上，當年天地同歸那一戰，虛空已經損毀嚴重，後來又經曆天地破碎，虛空也化作碎片，有些遊蕩在寰宇，有些則依附在天地碎片中。”
    “如今天地雖然重建，但規則之力剛剛恢複，百廢待興，無暇顧及虛空，寰宇中的力量，也一直在壓縮著虛空。”
    “寰宇中誕生世界，不是寰宇的仁慈，而是天地規則使然，如果以寰宇的規則來看，那整個寰宇，應該是沒有任何世界存在的。”
    “世界跟寰宇，並非是共存的關係，而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如同天地之下的生靈，每一個都是在天地之下的爭渡者，同樣，無數個世界，在寰宇中，也是爭渡者。”
    “內部天地的生靈需要休養生息，則需要吸收天地規則，也在擠壓虛空的生存空間。”
    “內外交雜之下，內部天地看似一片欣欣向榮，實則對虛空來說，眼下才是最危險的時候，如果抵擋不住內外的消耗，虛空一旦完全破滅，那內部天地也將會受到毀天滅地的災難。”
    “而我們作為虛空種族，任何衝突爭鬥，都要在自己能夠生存之後，我們為了生存，隻能抵抗這內外的壓力，讓這些壓力，同時落在了我們身上。”
    “到如今，我們已經快抵擋不住了。”
    老者說著，屏障外的虛空破滅，已經逼近。
    連屏障都忽閃忽現，似乎隨時都可能破碎，到那時，虛空破滅將會把這片虛空靈族的棲息之地，也化作虛無。
    江澈這回聽懂了。
    虛空就像是兩方角力的中心點，外部寰宇的壓力是虛空在頂著，內部天地的規則偏移，也是虛空在頂著。
    吃草擠奶。
    難怪自己一來，這虛空靈族就跟看到了救世主一樣，非要下跪請求自己救命。
    確實要救。
    江澈皺起眉頭，問道：“此事內部天地那些種族不知道嗎？”
    老者苦笑一聲，“知道又如何？知道他們也沒有辦法幫助虛空，隻能盡他們所能，盡量少吸收天地規則。”
    “但除了他們，更多的是天地之下的普通生靈，他們基數之眾，是虛空種族的無數倍，他們無意識的恢複，匯聚一處，也是不容忽視的消耗。”
    “尊上，你重建上古天地，構建過規則，或許有能力將內部的天地規則，分一部分到虛空，幫助虛空抵擋虛空破滅的進度。”
    江澈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沉思。
    本來他是來虛空探險尋寶的，現在卻成了虛空種族的救世主。
    先不說他能不能讓內部的天地規則降臨虛空，就說這虛空破滅的力量，真的是靠這一部分天地規則就能抵擋的嗎？
    而且，如果虛空破滅後，內部天地也會遭受毀天滅地的災難，那天地應該會自動庇護虛空，這是世界的自保機製，否則世界誕生之後，怎麽存活？
    人對世界來說是生靈，但世界對寰宇來說，也是生靈。
    這虛空靈族的老者，這番話倒是說得讓江澈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老者見他沉默，以為他是不想答應，故而抬起手，拿出了一枚儲物戒指。
    “尊上，這是我們虛空靈族這麽多年，在虛空中收集到的寶物，基本上都在裏麵了，還望尊上不要嫌棄。”
    江澈看著老者手心的這枚儲物戒指，沒去拿。
    如果虛空靈族真的是抵禦內外壓力而導致這樣的，那這裏麵的寶物，他就不能拿。
    江澈問道：“虛空中除了你們虛空靈族，還有其他種族嗎？”
    在他的理解中，虛空應該是比內部天地更加廣袤的空間才對，因為虛空層數越高，就代表著這個世界的天地壁壘越厚，越堅硬，自然也就越能阻止寰宇的擠壓。
    這麽大的虛空，既然能夠誕生土著種族，那必然不可能隻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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