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故人的“魚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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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該寂靜無聲的走廊,忽然騷亂起來。
    正在對繼血種罪犯使用大記憶恢複術的齊明,拿起桌上不停震動的手機,看清楚來電顯示後困惑地走出審問室。
    “老大,什麽事?”他問。
    “二級警戒,速來聯合大會議室。嘟嘟嘟——”
    “搞什麽?”
    齊明返回審問室簡單交代後,立即快步來到12樓,迎麵撞見早已下班的小助理。
    “人質劫持。”
    她遞上文件:“南子楚的未婚妻慕芊凝。”
    “誰?”
    齊明一臉震驚地看著助理,他的表情與半年前幾乎一模一樣。
    看著亂糟糟的走廊,到處亂竄打著電話的執法官,神情一陣恍惚,有種回到過去的荒誕感。
    “又是她?”
    “劈個腿而已,不至於吧,怎麽感覺像是犯了天條?”
    他翻開文件。
    “誰知道呢?也能隻是單純的倒黴吧。”助理搖著頭,推著齊明說,“你快進去啦,老大已經到了,小心遲到挨罵!”
    “好。你回去休息……”
    “不!”
    齊明忽然改口,說:“就留在執法廳,哪裏也不要去,這裏目前來說最安全。眼下情況尚不明朗,還是不要在外麵亂跑。”
    “yes,sir!”
    小助理調皮地立正敬禮,隨後跟著其餘調查官的助理,吵吵鬧鬧地跑開。
    齊明搖搖頭,跟著人群走進大會議室。
    見他進來,門邊的執法官們紛紛起身,點頭注目表達自己的敬意。就連主桌上一眾高級執法官,也不由站起身。
    “來啦。”
    獨立調查處處長客套一句,眉眼都在笑。
    “老大。”
    齊明向前,走到屬於他的位置,第九把椅子。比原先的第十三椅子,更加靠近江南執法廳的權力中心。
    大門被推開。
    會議室內所有人同時起立,江南執法廳祁廳長與東南局王局長一同走進會議室,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一位客人。
    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客人。
    看到周圍注視的目光,南子楚的表情陰沉的可怕,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蓋在腿上的毯子。
    “坐吧。”
    祁廳長抬手示意。
    王軒京瞥了一眼南子楚,神態輕鬆地坐在東南局最上方。
    這次不同上次,被綁架的隻有慕芊凝,該執法廳管他犯不上緊張。
    一開始當聽到慕芊凝又被綁架時,他嚇了一跳,以為曆史再次重演。急忙給浮明康打電話,還好浮家小公主沒事。
    在提醒一句加強安保後,坐在家裏等著江南執法廳的求助電話,並仔細思考著,這次會不會又是南家的自導自演?
    “之前就聽說南子楚的腰部以下,都被夏總督冰封了,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
    “沒想到居然還沒解封。”
    另一位高級獨立調查官,在齊明身邊小聲八卦著。
    “沒辦法,誰讓他惹了不該惹的人呢?”他也低聲回複一句,“不是一個,是兩個!”
    “我知道,我知道,誅神者蘇牧大人,對吧?”那人不無羨慕,“你小子這下可真是母雞飛枝頭,成鳳凰了!”
    荒古凶神的驚天一戰,就在四大帝國眼皮底下,本就是想瞞也瞞不住的。更何況舊黨與學院壓根就沒想隱瞞,輿論機器開足馬力,脫敏後的新聞報道全世界飄揚。
    至於信息相對閉塞的開雲帝國……
    神秀學宮的薑先生聆聽到了【天闕】的法旨,在葉氏兄妹的幫助下完成相關報道,刊登在當期學報的頭版頭條。
    江南執法廳自然也不例外,蘇牧曾經的過往也被有心者發現,所有人都在羨慕齊明的逆天好運。
    這位剛剛升遷的高級獨立調查官,再一次成為調查處炙手可熱的人物,隱隱有衝擊部門副職的勢頭。
    “誤會了不是。”
    齊明謙虛著說:“其實我和蘇牧沒你們想的那麽熟,隻是之前因為辦案,有過一點交際罷了。”
    “嘿!你小子……”
    那高級獨立調查官指著手,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一點交際?
    山海公館蘇牧攪亂南家訂婚宴的事,整個江南行省誰不知道?是誰帶他混進會館的?大家心裏都清楚的很。
    當時整個調查處都以為齊明瘋了,肩膀上的“金太陽花鈕”估計還沒焐熱,就有可能被上麵拿掉,弄不好還有可能被扒掉製服。
    現在回看那段瘋狂的鬧劇,要不說人家齊明最近升官和坐火箭一樣呢?這眼光不得不服,一早就看出蘇牧大人的潛龍之勢。
    提起這個,齊明也深吸一口氣,同僚們都以為是自己的眼光毒辣,其實當時隻是想回報救命之恩,誰能看到未來的事呢?
    運氣罷了。
    他堅定地如此認為著。
    目光回到南子楚身上,齊明沒想到,這位自尊心極強的世家少爺,居然肯坐著輪椅來到作戰會議室,真叫人意外!
    侍衛將輪椅推到主座邊上,南子楚目光陰冷地環視會場。
    暗自將所有不恭敬的目光一一記下,其中就有那個該死的小調查官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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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重新站起來,會叫你們好看的。
    蘇牧我弄不過,搞你們還不是輕而易舉,一個個的真以為虎落平陽會被狗欺負?
    他本不想來,但自家老爺子非要他來。臨走前還特意囑托,拿出平時風度翩翩的樣子,不要陰著一張臉,叫人看扁南家。
    拿出點悔改的態度,自己才好去總督府求老哥哥原諒。
    並且如此相似的劇情,上一次嚴陣以待、親自坐鎮,這一次躲在家裏、毫不關心,生怕別人不清楚背後的貓膩嗎?
    不過坐著輪椅來,已經是南子楚的極限。迎著牆頭草們的冷嘲熱諷微笑,他是真的一點都做不到。
    “南少爺,你看。”
    祁廳長笑嗬嗬請示著。
    “你是廳長,自然你來指揮。我隻有一句話,保住她的命!”南子楚冷漠地說。
    雖然心裏很不爽,但他並不希望未婚妻出事。教訓她是我的權力,其他人無論是誰都沒有這個資格,哪怕再次麵對蘇牧,也敢這樣說。
    這句話還有幾分人樣。王軒京瞥了一眼這位少爺。
    “好,那我來主持……”
    ……
    ……
    肮髒的世界。
    天空中的最後一束月光熄滅,冰冷的空間裏升起一盞微弱的燭光。
    紅色磚房的角落,一隻比貓還大的老鼠,從肮髒的下水管道中鑽出。黑暗是它最喜歡的環境,現在是覓食的時間。
    它鑽進陌生的房間,白色的窗簾隨風漂亮,猶如地獄大門洞開時狩獵的幽靈。
    “吱吱——”
    老鼠仿佛也感受到恐懼,害怕地連叫兩聲。
    但腹中饑餓戰勝恐懼,今晚無論如何它也要尋覓到食物。
    家中老小尚泣於饑寒交迫中。
    趟過地麵上泛著五彩斑斕的油光,它終於尋覓到獵物——是人,是不羨羊!
    老鼠露出緊張、興奮、貪婪的目光,身上膿包跳動著,將它的情緒表現的淋漓盡致。
    年輕女人的滋味最是美妙,它曾有幸嚐過一點腐肉。
    今夜是頓大餐!
    老鼠興奮地朝著那名昏死在椅子上的女人撲去,蠟燭照射出的冷黃微光,映在它鋒利的獠牙上,金色脈紋流淌在它漆黑的毛皮下。
    空中,一隻突兀的手捏住它的脖頸,粗壯的手臂上同樣爬滿金色紋路,那些紋路如病毒般扭曲著、交織著。
    “噓——”
    手的主人借著燭火微弱的冷光,對貪婪的老鼠做出噤聲手勢。
    “她是我的,你不能搶!”
    “實驗的劇本沒有你的戲碼,不要無端加戲,這是危險的舉動。”
    “吱吱——”
    “吱吱——”
    老鼠瘋狂掙紮著,回頭望去,它看到一雙熾熱的黃金瞳,以及一抹詭異弧度的微笑,瘋狂、危險且致命!
    “晚安。”
    “乖孩子。”
    女人說。
    她微微用力,徒手捏碎老鼠的腦袋。
    紫黑色的血混合著白色膠狀物質與金色粘液四處飛濺,她舉起手中長滿膿包的屍骸,站在房間中央毫無顧忌地啃食著。
    牙齒撕扯下變異血肉,四濺的溫熱血液濺在她的精致地黑色西裝上,白色領口染上永遠也洗不幹淨的毒黑。
    她就這樣平靜的,一口接著一口,將肥大的老鼠啃食的隻剩森森白骨。
    填滿腹中饑餓後,露出滿意的笑容。
    “好看嗎?”
    女人擦幹淨嘴角的血,回過頭,看著手下們。
    爆炸案的暴徒在她麵前,恐懼、乖巧的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盡管已經看了無數遍,但三個人依舊愣在原地瑟瑟發抖。
    “看完就出去吧。”
    “你們的演出到此為止,執法官們很快就會找來,找到其中一位姓王的東南局寒假實習生,然後向他舉手投降。”
    “照做,你們就能安全。”
    “逃走,隻剩一死。”
    三人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生怕弄出半點動靜。
    他們禮貌地關上門。
    蘇牧就站在房間的角落,空間序列切割出兩個世界,隱匿在漆黑彼岸的他,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至少不會被眼前這個藍血a級的女人發現。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
    蘇牧站在角落耐心地等著,女人坐在獵物的對麵,同樣耐心等待著。直到窗外的風再一次卷起白色紗簾,恐怖雷暴將昏迷中的人驚醒。
    下雨了。
    雨聲點點滴滴,敲打在玻璃上,飛進窗戶落在她們臉上。
    蘇牧看向房間外的天空,漆黑一片,沒有星星,更沒有月亮,整張夜幕沒有一絲光亮。
    他皺起眉頭:好熟悉的場景!
    “啊!——”
    驚恐的尖叫伴著閃電,填滿整個房間。空蕩蕩的房間裏,擺滿廢棄的課桌,它們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像是在聽一堂課。
    慕芊凝睜開雙眸。
    “啊!——”
    又是一聲尖叫。
    “轟隆!”
    閃電的怒哮總是遲於它的威光,昏暗的燭火裏,慕芊凝看清了坐在對麵的那張臉,一張無比醜陋且扭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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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惡魔降臨。
    “你,你是誰?”慕芊凝問,聲音中充滿顫抖。
    女人沒說話,她還在等,等一位尊貴的客人。
    房間中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但卻隻有一個人的聲響。寒風卷動著暴雨,冷漠地敲打在少女的身上,她冷得不停顫抖。
    “鬼嗎?”
    無盡的沉默中,慕芊凝再次發問,她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冷靜許多。
    無人回答。
    “我明白了……是南子楚讓你來的,對嗎?”她自嘲地說,“來處決我這個有可能玷汙世家門楣的破爛貨。”
    “動手吧。”
    慕芊凝閉上眼:“早死早超生。”
    “嗬。”
    女人終於開口,或許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你有很強的自毀傾向,怎麽,是在為之前的事後悔嗎?南少奶奶。”
    “殺人前還要誅心嗎?”慕芊凝苦笑一聲,“隨便吧,你喜歡怎麽樣就怎麽樣。”
    女人卻說:“誰說要殺你了?這隻是邀請。”
    “邀請?”
    慕芊凝轉頭看著手腳上的繩索,問:“有你這麽邀請人的嗎?還是說這是代表地獄的邀請?”
    “南少奶奶。”
    女人笑著:“我很注重儀式的,邀請函你已然收到。”
    “什麽函?”
    “一張報紙,蘇牧鯨海大捷的報紙。你不僅收到了,而且看了又看,應該非常喜歡這封邀請函吧!”
    “報紙?”
    “!!!”
    慕芊凝的瞳孔驟然緊縮。
    “這是……魚餌?”
    她猛地想起當時的情況:自己經常去的那家咖啡店,正喝咖啡時,一位身材魁梧的西裝男路過,疏忽地掉了一張報紙。
    自己從未見過這種報紙,不是開雲的簡易文字,而是古時用的篆書。雖然看不懂內容,但頭版頭條的照片她化成灰也認識,是蘇牧!
    看著地上的報紙,慕芊凝當時沉默了,沒有叫住失主而是帶回家,從南家藏書室借來篆書字典,一點點翻譯著。
    那是另一個世界,那裏的人將蘇牧弟弟稱之為:誅神者。
    閱讀完通篇報道後,慕芊凝猛吸一口涼氣,眼裏不自覺地流淌出欣慰的笑容。
    想著:弟弟他居然已經這麽出息了嗎?
    如果僅此而已,她本不在意。
    可偏偏弟弟回來了,和自己在電梯間撞個正著,他好像長高了,更強壯了,也更加成熟了。
    瘋狂的念頭開始在腦海滋生:那大漢……看著不就像好人的暴徒,是不是有什麽陰謀?是不是想對蘇牧弟弟不利?
    其實慕芊凝心裏清楚,街邊的大漢如何敢對誅神者不敬?
    可——
    越是壓抑,就越是瘋狂。她拿出手機,想著:我還是說一聲會比較好,就發個信息提醒他一下。
    信息真的發出去了,卻不是提醒,而是想再見一麵。
    慕芊凝坐在沙發上,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瘋狂且惡毒地咒罵著自己。
    以至於家人回來時,又以為在南家遭到欺負。但父母也不是真的關心,或者換句話說,他們不關心人隻關心錢。
    貪婪的和自己一般。
    最後,報紙的事不知為什麽,居然被南子楚知道了,大概是因為隻會貪歡享樂自己,反常地借閱了篆書字典吧。
    現在來看不是。
    這些人是真的想算計弟弟!
    “記起來了?”
    女人笑著。
    “死了這條心吧,他恨我,他不回來的!”慕芊凝說。
    “不不不!”
    “我原以為青梅竹馬的你會很了解他,結果居然還不如我一個外人。”女人嗤笑著,“在廢水廠,他當著我的麵,一腳踢開葉知翎救他小命時,我就清楚他的為人。”
    “守序,善良,偽裝,還帶著點瘋狂。”
    “我很喜歡。”
    她摸著嘴唇。
    廢水廠、葉知翎、救命?
    這三個關鍵詞連在一起時,蘇牧瞬間清楚她的身份,隻是有些難以置信。
    “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
    “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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