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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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金色的廢稿掉落在地,空間的凝滯感也隨之消失,王林從椅子上啪一下站起身,差點把已死的棋局掀翻。
    “額。”
    他羞赧地摸摸腦袋:“疑似有點用力過猛。”
    晚夜玉衡表現的並不是很介意,打趣說:“年輕人通常都比較有活力。”
    “我能……”
    “當然。”
    王林快步走向房門,彎下腰,想撿起地上塗鴉般的畫紙,卻發現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紙張的邊界,仿佛它已與地板融為一體。
    “咦?”
    “不對啊,從這裏看上去,畫紙是落在地上的,不是畫在上麵的呀?”
    “空間序列這麽神奇嗎?”
    他有些搞不清狀況。
    晚夜玉衡起身,在對桌的空杯中,填上新茶,並耐心解釋著:“是落在地上的,但因為畫紙本身沒有厚度,所以你撿不起來。”
    放下茶壺,她抬起手,淩空抽出一張字畫。
    “無論畫紙再薄,也是有厚度的存在,但空間序列可以將第三坐標,無限縮小,直到人類無法用手指撿起。”
    王林似懂非懂點點頭:“也就是說它其實是可以被撿起來的?”
    “當然。”
    晚夜玉衡走到孩子身後,牽起他的手,教導說:“用心去感受,用序列去浮動,能撿起力量的,唯有力量本身。”
    “哪怕是暴風。”
    王林聞著似有似無的成熟香味,一張老臉禁不住誘惑,紅成樹上的熟果。他不是未經人事的蘇牧,有的是經驗與手段,但這一切在大姐姐麵前,好像根本拿不出手。
    “來。”
    她溫柔地輕說著:“讓我看看你的風,能不能將地上的畫紙吹起。”
    “好……好,好的。”
    王林有些結巴,緊張的連黃金瞳都無法點燃,眼睛像隻接觸不良的燈泡,一閃一閃的。
    “嗬嗬——”晚夜玉衡調戲著他,“別緊張啊,小弟弟。”
    “不緊張,我一點也不緊張!”
    王林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右手輕輕揮動,調動暴風去吹地上的畫紙,本以為是鴻毛般的輕巧,結果卻是巨石般的沉重。
    他滿臉詫異:“怎麽會這麽重!那個人全身上下加一起,都沒有這麽重的肉吧?!”
    “小弟弟,用點力!”
    晚夜玉衡鼓勵著,聲音和善親切:“在力量麵前,肉體的重量不值一提,你要提起來的不是凶手,而是他身體裏的星埃。”
    “看我的!”
    王林憋著勁,可不能讓大姐姐看不起啊!
    不然還怎麽泡她?
    躁動的風在暖房中湧現,年輕的男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地麵看上去輕如鴻毛的畫紙吹起,吹到兩人麵前。
    “它——”
    “真的沒有厚度!”
    年輕人的眼中滿是錯愕,從側麵看去,這張畫紙就像從不存在那般,唯有風的感應訴說著對方的存在。
    “不是沒有厚度,無限趨近於零,不代表就是完滿的零。”
    晚夜玉衡伸手,拿起天空飄動的畫紙,在她手中畫上塗鴉重新複活,變成栩栩如生的三維雕塑,像手辦般精巧。
    看的王林毛骨悚然:我要是得罪她,會不會也被做成手辦?
    “你害怕了?”
    晚夜玉衡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說:“我知道你有非分之想……”
    王林一哆嗦。
    “但這並沒有什麽關係,相反這是在印證我的魅力,也在證明你是個青春期的孩子。”她說,“你要是對我不動心,那我可就對你有興趣了。”
    “為什麽?”王林問。
    晚夜玉衡表現的非常自信:“隻有太監才不會對我感興趣!”
    “……”
    王林舉出反例:“牧子,不,蘇牧好像對你就沒什麽反應。”
    “嗬。”
    “因為他有更好的,自然不會對我這種老女人感興趣。”晚夜玉衡喝著茶,“他當時將智慧序列的權柄加諸我身,我也沒有拒絕,應該看到了不少過去。”
    “比如?”
    王林坐到對麵端起茶杯,好奇著是什麽樣的過去,能讓一個青春期的少年對成熟美女提不起興趣。
    “你知道嗎?”
    晚夜玉衡說:“我的兒子都可以當你的爺爺。”
    “噗——”
    “什麽?”
    年輕人失態地叫出聲,他知道自己很年輕,但沒想到居然這麽年輕!
    對方就算大自己幾十歲,他本來也不太在乎,考慮到血統的差距,沒準自己還會先死一步呢。
    “那爺爺……呸!那那那,那你孩子呢?”
    王林一想到自己居然想調戲有孩子的有夫之婦,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關鍵人家孩子大概也是藍血a+,這把估計要遭老罪了!
    “死了。”
    晚夜玉衡回答說。
    “啊?”
    王林一下子懵了,問:“他難道不是藍血a+嗎?”
    “他是。”
    晚夜玉衡低下頭,說:“時間沒有帶走他的壽命,但戰爭卻剝奪了他的存在。他那時還小,序列用的並不夠好,就那樣死在洋人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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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林:“……”
    他連忙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晚夜玉衡搖搖頭:“沒什麽好對不起的,已經過去一百多年,我早就釋懷。”
    “那您的丈夫……”
    “一樣,都死在那場血腥的戰爭中。”
    “……”
    王林從她平靜的話語中,聽出無盡的怒火,匯成一句話:我要洋人死!
    “我……”
    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話,去安慰眼前的前輩。
    “都說了,沒什麽的,一百年前的事……其實我自己都快要記不清了。”晚夜玉衡擠出笑容,“那場戰爭總是模模糊糊的,殘存的記憶似乎隻剩衝天的血怒與絕望的哀嚎。”
    “哦。”
    “還有一抹……晨曦般的劍光。”
    ……
    ……
    新來的內閣值班抱著密匣,慌裏慌張地衝進紫薇城中的瑤池。
    議會改製後帝國早已沒了朝會,皇帝也不再深居大內,而是搬去瑤池花園。
    一大早內閣眾大臣便被明皇召去,拖到傍晚也沒回來的跡象。
    “來了!”
    “回電來了!”
    “回電來了!”
    他一路跑一路喊,瑤池禁衛不敢阻攔,直到琉璃宮前被親衛攔下。
    “是北方軍團的回電,麻煩通傳一下。”值班助理著急地說著。
    “哢——”
    厚重的朱紅殿門打開。
    中年男人麵無表情,訓斥著:“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豈容你在這裏大喊大叫?”
    “閣老,我……”
    值班助理慌亂地直接跪下。
    “站起來!”
    閣老眉頭一皺,拿走木盒,說:“趕緊回去!”
    “是。”
    值班助理害怕地站都站不起來,連摔幾個跟頭才離開琉璃宮所在。
    那位閣老氣得臉色鐵青。
    但手中的密匣容不得他去追究屬下的失態,急忙拿著文件關上殿門,急匆匆地向內殿走去。
    “恩相,北方軍團的回電。”
    “這麽快?”
    內閣首相驚訝地站起身,他本以為眼下形勢晦暗不明,北方軍團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嘉獎令的回電往後拖。
    至少也要拖到這一屆上院會議結束。
    “應該是好消息!”
    “要立即上奏陛下。”
    那位閣老臉上浮現出喜悅的表情,連神態都和善起來,和剛才在殿門口訓斥屬下的樣子判若兩人。
    首相看著木匣,搖搖頭,謹慎地說:“還是應該打開來看看。”
    “列位閣老,在商議什麽呢?”
    深宮之中走出一位清雅的年輕女孩,她雙手扣在身前,舉止端莊地走來。
    “哦。”
    首相說:“是北方軍團的回電。”
    老人表現的極為客氣,不僅僅是因為來人是皇帝的私人文書,還因為對方是一位強大的藍血。
    “葉氏的回電?”
    她走來,說:“那還是由我代呈陛下吧。”
    葉氏?
    不遠處假裝年老體弱打瞌睡的次相,敏銳地察覺到女文書的稱呼變化,混沌的目光斜視著那張漂亮的臉蛋。
    “如此,勞煩了。”
    首相交出密匣,即使貴為內閣首腦,他也沒有任何說不的權力,在這天樞紫薇城的深宮大內凡血連狗都不如。
    明皇捏死內閣成員,和捏死一隻螞蟻沒區別,從來沒有人敢質疑皇帝的過錯。
    女文書捧著木盒,走進幽閉的深宮,重重帷幔之後端坐著一位清瘦的男人,他正閉目養神,盤坐靜息。
    寒風在殿堂下呼嘯不止。
    明皇緩緩睜開眼睛,手指微微勾動,琉璃宮的門窗旋即關上,將北方的寒潮關在殿外。
    “陛下,葉氏回電。”
    見皇帝停止靜息,女文書走去奉上密匣。
    “嗬。”
    明皇睥睨著密匣,他同樣沒想到,北方的回電居然如此之快。本以為最早都要拖到明天,再回一些廢話來糊弄。
    沒想到這次不僅快,還是用的密匣呈上。
    看來這對兄妹還不糊塗,知道誰是天子,哪裏是天命匯聚所在!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五柳先生好啊,什麽事都能放得下,朕也想像他那樣,過上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可偏偏江南那個南山,一點都不讓朕省心。”
    明皇從蒲團上坐起,走出重重帷幔。
    女文書順著他的話說:“陛下是帝國的日月,開雲兩京一十三行省都在陛下肩上擔著。”
    “禦四海而憐蒼生,陛下本是天宮的神仙,是‘天闕’憐憫臣民,這才派您來做主子,可下麵總有些臣民不曉事。”
    “禦四海而憐蒼生?”
    明皇走到她身邊,露出笑容,明顯對這個馬屁甚是喜歡。
    “就衝你這句,這回電朕就不得不看。”他拿走密匣,第一序列的大權蔓延在深宮大殿,映照出龍形的身影。
    “哢——”
    密匣自動打開。
    明皇拿起裏麵的回電,走在殿中,認真看起來。
    龍影在宮牆上浮動形變,明皇嘴角微微收斂,臉上的淡泊與笑意,轉變成陰沉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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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文書微微一顫,她能感覺到恐懼在腦海滋長。
    外殿一眾內閣大臣被嚇得癱軟在地,那位喊著“好消息”的閣老更是麵如死灰,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被權力注意進而碾碎。
    黑龍嶼,巨獸,邪神?
    明皇通篇看到的都是這三個詞,這該死的邪神巨獸早不來晚不來,怎麽就這麽巧地蘇醒在這個時候?
    這頭畜生是不是姓蘇名牧叫蘇牧啊?!
    “蘇牧在哪?”
    明皇冷漠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中。
    女文書趕緊回複說:“在太液池邊的一家酒店,順天將軍親自安排的,擔心他攜帶的犯人會傷害到市民。”
    “太液池?”
    “他們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明皇的麵容逐漸扭曲,語氣中滿是平靜的陰冷,說:“朕住瑤池,他住太液池?何不幹脆讓他直接搬進旁邊的紫禁城?!”
    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女文書的腰越來越彎,她已經快要承受不住這恐怖的權威,此刻隻要稍微鬆懈一些,就會被第一序列壓死在深宮大殿。
    “邪神?”
    “巨獸?”
    第一序列激蕩出的滔天威勢逐漸平息,幾句話後明皇重新恢複剛才的模樣,嘴角重新露出笑容,將手中的回電隨手一丟。
    “傳旨。”
    “召夏言來!”
    他回到自己的蒲團,繼續凝神靜氣。
    女文書如蒙大赦,弓著腰身,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後退出深宮,生怕發出一丁點動靜,觸怒這位喜怒無常的皇帝。
    閣老扶起顫顫巍巍的首相,看著走來的女文書,問:“北聖的回電莫非是什麽大逆不道之言?”
    你問我,我哪裏知道?
    女文書瞥著他,隻說了句:“把夏總督請來,陛下下旨召見。”
    “嗯?”
    首相心髒一突,預感到即將有大事發生,自己這些凡血搞不好要永遠死在這。
    ……
    ……
    “嗯。”
    蘇牧撤掉直衝雲霄的序列,說:“我能感覺到,這根大黑柱已經被北方軍團的哨兵發現,空氣中彌漫著恐懼的味道。”
    “師兄,你的序列又精進了嗎?”橘桜雪眨眨眼,“黑龍嶼距離觀察哨可不近啊!”
    東條亞姬也很吃驚。
    夏沫拉起小師妹的手,毫不留麵地拆台說:“別聽他瞎吹,剛才還說這裏的雪是甜的!”
    橘桜雪小腦袋一歪:“真的甜嗎?”
    夏沫:“……”
    “包甜的!”
    蘇牧豎起大拇指,說:“遠東的雪味道就是不一樣,比江州的要純淨許多,你想要多甜我就能給你變的有多甜!”
    “那是你家附近的雪有汙染!”
    夏沫記得沙地村的位置並不好,附近不遠處就是工廠,那裏的雪真的能吃嗎?
    吃了不會變異嗎?
    “來來來,現在挑一座島,我們把它沉了。肯定不能沉開雲的,北和寧是我們的藩國,朝鶴在這裏沒有領土……”
    “那就隻能沉維恒帝國的,希望諾曼諾夫師兄別怪我。”
    蘇牧伸出手,金色地圖淩空展開。
    “師兄。”
    橘桜雪一臉幽怨:“我還在這呢,你就想沉朝鶴的島。”
    “哈哈。”
    “開玩笑的!”
    蘇牧連忙說:“我肯定不會去沉朝鶴的領土,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對天發誓!”
    “算了。”
    橘桜雪搖搖頭,想起高天的主宰女神,歎口氣:“天,是站在你這邊的。”
    “來,這幾個,都是無人島。”蘇牧轉動地圖,“人應該快來了,隨機挑一個吧!”
    “那就——”
    夏沫隨手一指:“這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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