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血色晚宴,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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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空月夜,賓客盡歡。
    夏哲真·簡單說了兩句,宋梔與任青舒便招呼著佳肴珍饈端上餐桌,生日宴會已然開場。
    在場的各位端著酒杯,走向各自的目標。
    於總督府而言這是一場晚宴,於入席的各位這是一次交誼。
    尤其是對於365位下議院議員家族來說,能否拓寬外貿交易,全看今晚的會談成果。
    把控世界秩序半壁江山的舊黨列席悉數到場,現在不上去結交攀關係,什麽時候上去結交?除此之外,朝鶴帝國的幕府也是下院議員交談的對象。
    作為商人、資本家,他們敏銳地嗅到一場改革正在東南大地拉開帷幕,而阻撓改革的本地舊勢力已經被總督府無情碾碎。
    上院的古老世家們同樣看得見這份變化,但奈何內陸地區的世家分不到羹,沿海各大世家誰和朝鶴沒點仇?
    隻能看著,無法接近。
    或許等到夜宴散場,其中的某些會悄悄接觸。找尋著既不丟麵子,也不失裏子的途徑。
    千葉師門單獨成廳,劍聖教授正在和學生們拚酒。但欺負人的是,老師不要臉地在喝啤酒,學生們喝著根本喝不習慣的高度白酒。
    沒一會個個臉色通紅、放浪形骸,拉著師門的兄弟姐妹開始訴苦、吹牛逼。
    統治者家族的貝爾莎倫比想象中的更受歡迎,無論內外各大勢力的精英青年都在向她敬酒。
    家世好、血統高、長得漂亮胸還大的美女最受歡迎!
    最重要的一條,藍血a級的她無法給到足夠的壓力。君不見,沒幾個人敢去敬橘桜雪的酒,一個眼神嚇退眾人。
    提到貿易,自然繞不xspace。作為中庭分部最高負責人的周海,被一群下院議員團團圍住。
    李天放看的目瞪口呆、急得團團轉。
    周海不停喝著酒,準備下一次尿遁,謙虛地想著:我輩研究員不善應酬。
    今晚,總督府精心籌備的一場晚宴,就是要在逐步打破列強封鎖的同時,讓開雲的經濟與世界進一步關聯,讓國外的資本走進來,讓帝國的企業走出去。
    無人注意的角落,蘇牧端著果汁,夏沫拿著可樂,浮寧寧捧著牛奶,靜靜地注視著觥籌交錯中的談笑與交易。
    他笑著:“國家在一天天變好,不是嗎?”
    浮寧寧喝著牛奶,笑眯眯地說:“爸爸常說,錢賺的太多也是一種很痛苦,今晚之後他估計要更加痛苦。”
    夏沫看到了另一麵:“監管也不能落下。當然,總督府會讓他們掙錢,不過動了不該動的錢,會有拉清單算總賬的那天。”
    “記在小本本上?”蘇牧問。
    夏沫卻說:“這都是和你學的。”
    有人急得跳腳,反駁說:“誣陷,栽贓,我一身正氣好不好!”
    “寧寧,咱們走,別理這個不要臉的家夥,我給你帶你去認識新朋友。”夏沫麵露嫌棄,拉著看戲的浮寧寧走入會場。
    但凡夏沫認識的,都要介紹給浮寧寧,起點站便是:朝鶴的皇室與幕府。
    “咦?”
    亂而有序的人群中,蘇牧在另一處無人在意的角落中,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南子楚與安靜陪在他身邊的慕芊凝。
    “我以為他不會來,看上去比我想象的要堅強、隱忍啊。”
    蘇牧靠在桌邊,悠閑地喝著果汁。
    “在感慨什麽?”
    江南執法廳的大明星,注定還要升職的齊明走來,順著蘇牧的視線看見了另一處角落中的南家小夫妻。
    看見了南子楚無比平靜的眼神,與慕芊凝渴望融入會場的騷動。
    “這算是攻守異位?”
    齊明說:“上一次他們倆在台上你在台下,這一次你即將登台他們隻能待在台下,看著你的無限風光,為自己的愚蠢黯然神傷。”
    “嗯?”
    蘇牧收回視線:“還挺押韻,你應酬完了?”
    齊明搖搖頭:“其實也沒幾個應酬,我那些戰友、上司都進不來這個會場,這裏麵的大佬又不是我能結交得起的。”
    “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是執法廳未來的天,沒準哪天我得叫你一聲:齊廳長。”
    “好聽好聽,再來一遍?”
    “齊!廳!長!~”
    “真好啊。”齊明感慨一句,“不過這應該就是我的人生巔峰,過早地登上巔峰算不得好事,往後的日子隻剩下山的低穀。”
    “未來的誰說得準呢?”蘇牧笑著,“說不準下一位弑神者就是你。”
    齊明側過頭看著他。
    蘇牧問:“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有!”
    齊明重重點頭,說:“獨屬於少年人的意氣風發,這才對嘛!”
    “意氣風發,有嗎?”
    “意氣風發這種東西,自己是感覺不到的,那是旁人的眼前一亮,自己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絕對的自信。”
    “嗬。”
    蘇牧喝著果汁,他承認齊明說得對,現在的自己有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就像……
    他抬起頭,看著天空正在凝聚的邪雲,知道接下來會會發生什麽,但卻根本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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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它,因為絕對的自信。
    “轟隆!”
    猩紅的雷暴劃破總督府喧鬧的夜空,凡血議員們忽然慌亂起來,就連不少藍血世家都皺起眉頭。
    邪祟的力量正在積蓄,與徐家莊園那次如出一轍。
    隻不過這一次邪神恩賜下的力量更為強大,這一次邪神操控的“兵器”更加年輕,這一次的毀滅理應更加壯烈。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匯聚到角落,齊明趕緊跑開,他可受不住這樣的目光。
    蘇牧喝著果汁。
    他,毫不在意。
    人群中明皇太子與伊勢宮內親王似有默契地同時點頭,前者認為自己沒看錯人,後者認為自己沒選錯人。
    “轟隆!”
    又是一聲雷暴,撕裂晴空萬裏。
    死亡的齊響唱詩回蕩在正廳之中,複仇的腳步正在緩緩靠近,一步一步踏在地上也踩在弱者的心上。
    倉惶、恐懼、逃亡,負麵情緒滋生,藍血a+之下坐立難安,鮮紅美酒灑落滿身。
    藍血a+如臨大敵,忌憚地看向儀門之外。
    序列王嗣們滿不在乎,淡定地等著好戲。三位明牌君王坐在一起,悠閑地品嚐美食。
    校長的筷子用的格外熟練。
    老吃貨了。
    邪神提線的兵器走過木橋,錚鳴的利劍指向儀門。
    本該逃走的徐氏獨苗帶著滅門的怒火前來複仇,他的身上燃燒著哀嚎的魂焰。
    “夏家,滾出來,受死!”
    “蘇牧,滾出來,受死!”
    徐雲庭的怒吼震動山海。
    兩聲咆哮讓鴉雀無聲的會場,變得有些騷亂。已經暗中加入夜悼詩班的稻田奈子,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出大戲。
    她不知道“戲命智剪”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麽,但也樂於見到有人挑釁蘇牧的威儀。
    我是不敢。
    但希望有傻子敢,這樣的傻子越多越好。
    稻田奈子品著香茗,這茶……似乎更有滋味了些。
    “哎——”
    “有些人呐。”
    蘇牧放下玻璃杯,起身走向儀門,看著怒焰滔天的徐雲庭問了句:“丹藥是你父親煉的,壽宴是你父親舉辦的,方子是夜悼詩班給的。”
    “我不明白——”
    “你要複仇不去找夜悼詩班,反而要來找我?”他雙手一攤,“這是什麽道理?”
    “但!——”
    徐雲庭嘶吼著:“徐家是你滅的,父親是你殺的,爺爺也是你殺的!”
    “錯!”
    “三點錯兩點。”
    蘇牧倍感委屈:“你爺爺是我殺的,這點我認。但你父親是你爺爺殺的,他還殺了明皇的欽差大臣。徐家是我和你爺爺一起滅的,這賬怎麽全算在我一個人頭頂?”
    徐雲庭聽完之後更加憤怒,尤其是那句“你父親是你爺爺殺的”。
    他嘶吼著,像個怪物:“但他們已經死了,隻有你還活著!”
    “那你呢?”蘇牧反問一句。
    “我?”
    徐雲庭明顯一愣。
    “你當真不知道你父親在做什麽?”蘇牧圖窮匕見,“不,你知道!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今晚他不僅要殺人還要誅心,更要將這件事當著帝國全體上下說清楚、以正視聽,避免被有心人拿來中傷總督府。
    “需要我拿證據嗎?”
    “不用了吧,具體情況你比我清楚多了,徐家勾結夜悼詩班,以慈恩救世的名義發放符水,明為救命實則獻祭生靈!”
    “根本沒有什麽靈藥,有的隻是一場詐騙!”
    “符水隻是契約、邪神的契約,你們將受難者的全部生命獻祭給天外邪神,在返還部分,讓他們獲得片刻虛假的安寧。”
    徐雲庭反駁著:“放屁!那些人本就該死,至少我們讓他們安然離世!”
    “是啊。”
    蘇牧長長歎息一聲,說:“起初我也是如此認為,反正都要死,為什麽不享受最後的安寧,雖有欺騙但這隻是一場交易。”
    徐雲庭目光閃動:“你知道就好!”
    “那麽——”
    見他掉進語言鴻溝,蘇牧話鋒一轉:“身為帝國精英,徐家繼承人的你,究竟有沒有想過!東南沿海,帝國最富庶的區域,當真有如此數量的將死病患?”
    “這不是幾人,也不是幾百人的罪孽,更不是東南一隅的人間慘劇。”
    “徐家大少爺。”
    “這是——全帝國一萬三千七百四十二人!”
    “是一萬三千七百四十二戶家庭,其中真正將死的病患、老者不到一個零頭,剩下的都是健康的普通人。”
    “更該死的是——”
    “這一萬三千七百四十二中有八千六百五十七人是孩子,是不到十歲的孩子!是留守在農村、留在大山,等待進城務工父母回家的孩子!”
    火焰在黑暗中點燃,蘇牧一步步靠近敵人。
    他問:“你,知道這些嗎?”
    “我……”
    徐雲庭有些慌亂,解釋說:“我不知道。”
    蘇牧追問:“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知道?”
    “我……”
    徐雲庭無法回答,他知道自己今晚一定會死在這裏,之所以敢來就是憑著最後的一腔孤勇,將自己包裝成絕對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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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牧走到儀門下,劈頭蓋臉一頓罵:“我早說了你知道,其實你都知道,因為這些具體的數字全是從你們手中拿來的。”
    “打著仙丹的幌子來騙人騙己,實際做的卻是祭煉萬魂幡的勾當。”
    “明為大義,實則虛偽!看似孤勇,內心怯懦!你,我,都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夜悼詩班,你不去找他們反而來找我……”
    “是因為不敢嗎?”
    “還是覺得就那樣安靜地死了,沒有任何價值。來這裏鬧一鬧,死得符合你心中的——悲壯?”
    宴會正廳。
    賓客們聽得直皺眉,不少世家大族臉上有些掛不住,認為這事不能,至少不該在外賓麵前提起,尤其是……
    他們看向麵含微笑,靜坐閑適的朝鶴皇族伊勢宮內親王。
    人群之中,明皇太子默默歎息一聲。
    卻也無可奈何。
    徐家與夜悼詩班的勾當已經涉及整個帝國,莫說自己這個沒什麽實權的太子,就算是皇帝陛下也無法徹底清除積弊。
    他看了看伊勢宮內親王,搖搖頭,繼續看向儀門外的戰鬥。
    悲壯?悲壯!悲壯!!!
    蘇牧的詰問在腦海中不停回蕩,徐雲庭麵容越發扭曲,被揭穿假麵、扯下最後一塊遮羞布後,殘存的理智徹底走向崩潰的癲狂。
    “你!”
    “死!”
    徐雲庭不再言語,並後悔言語,他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捧月的對象,自己看不上的夏沫被這個乞丐撿回家當塊寶。
    自己本該是議員之子,總督之孫。未來的議員,未來的總督。
    但現在他引以為豪的徐家,引以為豪的血統,引以為豪的一切就這樣被一個乞丐輕輕推倒,甚至不費吹灰之力。
    沒了,什麽都沒了,最後的體麵也被乞丐當著滿場賓客的麵一句句撕下。
    他瘋魔殺來。
    “嗬。”
    “在聽吧,知道你還能聽,我這還有最後一句沒說——”
    蘇牧抬起頭,金色大日淩駕蒼穹,這短短一瞬南山北海從夜入晝。
    “藥嗑得再多——”
    “也掩蓋不住你廢物的本質!”
    誅心的嘲諷落在徐雲庭的即將湮滅的理智上,也傳回正在看戲的滿場賓客,一眾賓客的臉上都露出“不能惹”的恐懼。
    “哇——”
    夏純的聲音回蕩全場:“好毒的嘴,酥酥怎麽變得這麽壞?我真的好喜歡啊!”
    眾人:“……”
    夏沫無奈地捂著臉,搖了搖頭,這姐姐真不能要了。
    “嗡——”
    金光湧現,一尊法相浮現在金色大日之下,法天象地重重拍下,擊退徐雲庭猶如碾壓一條蟲子,不費吹灰之力。
    金色大日墜入大地,賓客驚慌的瞬息荊棘王冠飛上蒼穹,化作一方世界,圈定戰場保護河山安寧。
    倒是讓晚夜玉衡鬆了口氣。
    她可沒什麽把握從如此恐怖的破壞中保下總督府。
    蘇牧法相出現的瞬間,江州上空出現了另一尊金色法相,更大、更恐怖,對比之下蘇牧帥不過一秒,看上去像是盜版。
    夏純瞪大眼睛:“那個是——千葉大叔?”
    眾賓客轉過頭,千葉師門的偏廳中哪裏還有千葉風回的影子,誰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的總督府。
    她不解地問:“發生什麽了?”
    “一個圈套,請君入甕。”
    夏沫轉身,看向全場賓客,說:“一點小事大家放心,馬上就會處理完。樂隊彈起來、拉起來,演奏點歡快的曲調,大家繼續吃、繼續喝。”
    “哎哎哎——那個吹嗩呐的,先一遍涼快去!”
    “圈套?”
    夏純眨眨眼,不明所以,難道就我一個不知道?
    不。
    圈套中心的虞詩妃也不知道。
    “哇——”
    小諦諦吐了一大口血,哭訴著:“師祖要給我報仇啊,這人不講道理,欺負龍啊。”
    “徒孫放心,我這人最護短!”
    千葉風回揮劍斬出,譏諷著:“閣下莫不是以為,我們都忘記了你的存在?既然來了,這一次就別想再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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