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境內大小股的災民各地流竄，餓死或者被巡檢帶人殺死。
    薊州，晉商靳良玉帶著商隊到了邊境。
    大明的邊軍們各個都在打盹，過年的時候，連去年的餉銀都沒發足，自然興致不大，並且邊軍人數跟統計的差距很大。
    吃空餉！
    商隊裏的趙守正滿腔怒火的看著邊軍的監軍打開一道口子，讓商隊順利通過。
    “多謝監軍大人！”靳良玉笑嘻嘻的將一塊寶玉塞進監軍手裏。
    “大人，我還留了一箱黃白之物在您大帳！”
    監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靠近商隊。
    將一張薊州的布防圖塞進貨物裏麵。
    監軍麵白無須，尖著嗓子：“哎呀，靳掌櫃的客氣啦，你們趕緊過去吧，這督師薊遼的袁崇煥可是厲害著呢！”
    靳良玉知道袁崇煥可是打敗努爾哈赤和皇太極的人，也不多做停留：“告辭！”
    白水趙守正心情複雜的跟著商隊，孫青山在一旁小聲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晉商隻是賣國，你知道李大人的最終目的嗎？”
    趙守正一怔：“福澤百姓？”
    孫青山點了點頭，“對！”
    走出邊界之後，一路上暢通無阻，路兩邊不時有女真人的騎兵盤查，但是也沒有為難。
    不久之後，商隊遇到了另一支晉商。
    梁嘉賓是個私鹽販子，主要賣鹽和糧草。
    鹽在明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能搞到食用鹽的商人更是了不得。
    靳良玉帶著心腹和白水縣的幾個外行商人找到梁嘉賓。
    “梁老弟，這次送的什麽東西啊？”
    梁嘉賓掀起貨車一角，雪白的鹽塊暴露在空氣中。
    “這次全都是鹽！”
    靳良玉嘿嘿一笑，拿出一把火槍，“知道這玩意嗎？正宗的西洋貨！”
    這是李冰教他的說辭，反正說西洋玩意兒的話，沒有其他商人知道源頭，便於他獨家銷售，李冰也會相對安全一些。
    “切，不就是火銃嗎？”
    趙守正看著一車隊的鹽：“這得多少鹽啊？”
    孫青山小聲解釋道：“聖女大人說過，現在的鹽引都是名存實亡，這些都是私鹽，以後遇到這種事情，淡定就行！”
    “嗯！”
    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兩支商隊到了盛京沈陽）。
    盛京地理位置優越，一來可以兼顧蒙古，朝鮮和明朝的遼東防線，還可以進一步西進南進擴張。
    努爾哈赤的戰略目光真的強悍。
    兩個晉商帶著心腹進入後金大殿，招待他們的人居然是貝勒爺代善和漢人範文程。
    這個代善並沒有歧視漢人的意思，反而很和善的請晉商們入席。
    “梁掌櫃，靳掌櫃的這次給我們大金帶來了什麽好東西啊？”
    梁嘉賓嘿嘿一笑：“這次沒有帶糧草，都是鹽。”
    代善一拍桌子：“好，很好，這下讓那群蒙古人吃點苦頭！”
    靳良玉看梁掌櫃嘚瑟的神情，冷笑一聲：“貝勒爺，這次我帶了上好的鐵錠、布匹、還有西洋人的火器。”
    “雖然隻有三十支，但是跟別人的不一樣！”
    範文程在一旁喝著茶水，內心一驚：西洋火器，是大炮嗎？
    看來得抽空找找佟養性這個火器狂魔了，仿製，一定要仿製！！
    代善聽到火器之後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靳良玉也不磨嘰，讓商隊的夥計把火器搬到大殿。
    “火銃啊？”範文程略顯失望。
    他滿腦子都是大炮。
    但是貝勒代善不一樣，他看著眼前細長的火槍，拿起來看了一眼，“火繩呢？”
    靳良玉拿起一支新的火槍，道：“這東西是燧火石，可以不用火繩就能激發。”
    “哦，確實精妙，你教我使用一下”
    走到城牆之上，代善看著靳良玉將火藥倒入槍口，墊片，彈丸依次放入。
    用火槍下麵的通條將彈丸壓實，遞給了貝勒代善。
    代善舉起火槍，瞄準了五十步外的地方
    扣動扳機，燧火石撞擊火藥池激發。
    “砰~”
    硝煙彌漫，彈丸以看不見的速度飛了出去。
    “這給我打哪裏去了？”代善眯著眼看彈丸的落點，沒有塵土飛起。
    額，靳良玉也沒遇到這種情況啊？他就在白水縣打過兩槍。
    “會不會打不到那麽遠？”
    幾個人在城牆上研究著。
    身後的趙守正對孫青山低聲嘀咕：這火銃能打一百五十步呢！
    孫青山聽到後朝著靳掌櫃的管家小聲道：“這白水縣的火槍能打一百五十步，我見過民團打這種槍。”
    師爺點了點頭，走到靳良玉身邊：“掌櫃的，白水縣的孫青山說這槍能打一百五十步。”
    靳良玉當下眼睛發亮，“我知道什麽原因了！”
    然後接過火槍，清理槍管，裝填好彈丸之後，遞給代善。
    “貝勒爺，這火槍不一般啊，他比邊軍的火銃打的遠，能打一百五十步，你在遠處擺個靶子，更直觀！”
    代善聽了後讓手下的侍衛在百步外擺上靶子，然後開槍。
    “不愧為貝勒，脫靶都這麽帥！”
    “再來！”代善不服了，這也是滑膛槍的通病，精度在五十步外就很差了。
    侍衛悄悄將靶子靠近代善。
    “這裝填速度真快啊！”代善看著靳良玉一二十息就裝填好後道。
    舉起火槍，靠著射箭的經驗，這次終於打中了靶子。
    咽了口唾沫：“我打中了？”
    後金裝備的反曲弓的射程隻有二三十步，這玩意居然能打到百步之外！
    “好東西啊！”代善摸了摸火槍，製造精良，裝填快，威力大。
    靳良玉為自己的機智點讚，雖然是黃雲發率先跟白水縣做生意的，但是他一個玩珠寶的終究不敵自己這個玩糧草的對軍事方麵敏感。
    摸了摸懷裏的獨家銷售合同，得意的笑了。
    代善道：“這火槍獻給天聰汗的話他一定很高興！”
    “是啊！”
    此時梁嘉賓送的鹽已經不是重頭戲了，火槍才是代善最感興趣的。
    範文程也來了興趣：“貝勒，還好不是明軍掌握的，不然我們的處境會困難的多！”
    “是啊，西洋人現在這麽厲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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