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和山西的匪患並沒有因為快要過年就停下。
    王嘉胤向周邊派去了官員，宛如一個真的朝廷。
    這下陝晉成了一鍋亂粥。
    朝廷除了沒錢賑災，還沒錢發軍餉。
    明末兵士大概上百萬人，能按時領到軍餉的隻有遼東軍區的十萬多人。
    遼東是前線，更別說西北的衛兵了。
    有些西北邊兵好幾年沒拿到軍餉，窮的叮當響，能賣的都賣了。
    可還是沒轍，隻能官變匪。
    這些陝北官兵中兵變後最有實力的是神一元帶的邊軍，足足三千人。
    崇禎三年十二月。
    神一元和高應登等人看著到手隻能勉強餓不死的軍糧，十分生氣。
    神一元氣憤：“這軍中太腐敗了，我們這些當兵的不是人嗎？”
    高應登：“大哥，我們該怎麽辦呢？”
    神一元：“反了他丫的，我聽說河曲有個王嘉胤稱王了，大不了投靠他！”
    高應登咬咬牙：“我聽你的！”
    他們手下的兵士都覺得既然朝廷不給糧食，他們就自己謀出路。
    手裏有刀，哪裏都是糧倉，不是嗎？
    他們密謀兩天，帶領著三千多邊兵開始了起義。
    因為他們都是披甲騎兵，所到之處，沒有什麽人能擋住。
    他們首先攻破新安邊營，占據寧塞營，殺死參將陳三槐，接著圍攻靖邊堡，轉克柳樹澗營。
    等到崇禎四年元月1631年），神一元便占領了寶安縣。
    做起了一個割據一方的大起義軍。
    一時間風光極了。
    就連稱王的王嘉胤聽到後都主動拋出了橄欖枝。
    白水縣。
    李冰看著飄落的雪花，呆呆的看著雪地裏玩耍的初一。
    蘇詩雨從後麵拿著棉衣靠近，披在李冰身上：“李大人，在想什麽呢？”
    李冰幽幽開口：“想家了啊！”
    兩個空間的時間流速不同，算起來李冰離開家也有大半年了。
    蘇詩雨思索：“哦，現在學堂放假，工廠也停工了，你可以回去一段時間啊，就當給自己放年假了。”
    李冰：“年假？好主意！”
    隨後握住蘇詩雨的手：“這邊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回去半個月！”
    蘇詩雨點頭：“放心吧，一切有我們呢！”
    遠處，劉一刀帶著高桃桃走進劇院，雖然沒能修成正果，不過看樣子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了。
    白水縣的兵營裏，士兵們可以回家探親，也可以留守在兵營。
    作為長官的王六帶著當初一起服徭役的兄弟們來到了酒館。
    “時間過得真快啊，當初我們還在修城牆，擔心第二天就被累死或者餓死！”
    “是啊，如今我們也算是白水縣的重要角色了，總感覺有些不真實。”
    新時代來了，但是隻分布在白水縣周圍。
    王六：“我們的目的就是把李大人送到那個位置，希望不要拖後腿。”
    “放心吧，王六哥。”
    王六叛亂的心依舊炙熱。
    員外張滿倉將一車車羊肉和雞鴨送往市場，平時不舍得吃肉的百姓們在過年的時候也會買上一些。
    白水縣不缺糧食，但是肉食供應還是不太夠用。
    雪下的不大，市場上人聲鼎沸。
    來來往往結伴而行的百姓們都想著買些新鮮的肉。
    “哈哈，這日子以前哪裏敢想啊。”
    “是啊，我們一家隻要我幹活就都能吃飽，什麽時候有這好日子啊。”
    “我得買點雞鴨給老丈人送去，這錢不能省。”
    “……”
    城外的城隍廟裏，也比平時多了不少煙火氣。
    京師裏，平常緊張的氛圍都因為過年變得歡快起來，祭祖等等一切禮製的活動下來，崇禎心情美美的。
    正月，楊鶴又遞上來一份奏折，讓崇禎的好心情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還是要求他出錢招撫流賊的。
    這次是因為真的打不過神一元帶的邊兵了。
    崇禎想了一下，有道理啊，招撫花錢更少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呢。
    於是說道：“寇亦我赤子，宜撫之。”
    眾人議論紛紛，有一部分人也認可招撫的主張，最主要的還是看‘領導’的決定。
    大殿廷對中，陝西參政劉嘉遇把頭埋低，不敢與崇禎帝對視。
    崇禎看著劉嘉遇：“劉參政，你來說說有什麽辦法？”
    劉嘉遇連忙答應道：“今正用撫。”
    官員們也都齊齊喊道：“今正用撫！”
    戶部尚書眯著眼，眼中露出狡詐的光芒。
    朱由檢暗道：不好，要出錢了！
    戶部尚書李侍問上前一步：“陛下，國庫空虛，招撫的話，隻能用您的內帑。”
    其他官員心領神會，拱手大喊：“陛下顧全大局啊！”
    “請陛下顧全大局，解陝西之困難！”
    要記住，喊出顧全大局的人永遠都是在大局裏。
    就像說出不惜一切代價的，他肯定不是代價。
    朱由檢心頭滴血，但是為了大明朝，強撐著咬牙道：
    “我會拿出十萬金，其他藩王和下屬需要湊萬石糧食。”
    “是！”
    有了賑災錢糧，得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執行。
    崇禎掃過大殿，看到禦史吳甡。
    這個人十分正義，是合適的人選。
    朱由檢心中有了人選：“禦史吳牲，齎往陝西放賑，招撫流盜。”
    吳牲拱手：“下官必定不負皇上所托！”
    朱由檢滿意點頭：“王伴伴，拿紙筆來。”
    王承恩趕緊準備好紙筆。
    朱由檢大筆一揮，詔書就寫好了。
    “陝西屢報饑荒，小民失業，甚至迫而從賊，自罹鋒刃。誰非赤子，顛連若斯，誼切痌瘝，可勝憫惻。今特發十萬金，命禦史前去，酌被災之處，次第賑給。仍曉諭愚民，即已被脅從，誤入賊黨，若肯歸正，即為良民，嘉與維新，一體收恤。”
    如此一來，楊鶴心中更有底氣，有恃無恐的在陝西招撫流賊。
    數日之後，禦史吳牲從京師帶著十萬斤朝著陝西走去。
    延安府，官府肯定不能自己看著腹背受敵。
    楊鶴趕緊找來巡撫洪承疇商量對策。
    洪承疇道：“這保安縣誌丹）的神一元在搞事情，離延安府城距離很近，先收拾他。”
    副總兵張應昌點頭：“小小神一元，待我領兵去收拾了他。”
    楊鶴：“行，但不要殺俘兵。”
    於是神一元和高應登死掉了。
    神一元的手下畢竟也是邊兵，麵對危機，馬上把神一元的弟弟神一魁推成首領。
    這下有了主心骨，不至於被收拾的太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