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敬愛的馮老師,我對您萬分傾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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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老師剛到我們小學校園的時候不過十六歲。她五歲就開始上學,師範畢業後分配到我們學校。
    那時我們六年級班主任李紅英老師喜得龍鳳胎休產假。馮老師這才接手我們畢業班。她剛進入我們班走上講台的那一刻,班中自發地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因為馮老師是那樣的青春靚麗,那樣的光彩照人,那樣的明豔不可方物!
    一瞬間馮老師的氣質和美貌徹底征服了我們班所有小男生的心,也驚歎了所有小女生的愛美之心!
    畢竟那是我們情竇初開的年紀,最容易讓人動情的春天。
    用發小的那句話:“全班男生都喜歡馮老師!”真的,我也喜歡!不過我們都是很純很純的那種喜愛!
    因為我從上育紅班時就問過我媽媽:“是不是我們學生每個人都要尊敬老師?”回答當然是肯定的,不容置疑!
    其實我們之前都見過馮老師,隻是萬萬沒想到她會當我們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
    去年她剛來時,在職工之家宿舍住。直到寫到這裏我才明白“職工之家”原來就是女教師的宿舍,不是我記住了這四個字,我直到現在還以為這裏是圖書室及打乒乓球的地方。
    那時我們男生總喜歡在大廳打乒乓球。實則我是想見到那位皮膚雪白,圓臉大眼睛將烏黑發亮的秀發編成麻花辮,身著青藍色古式棉襖的美女!這美女當然便是馮老師!
    馮老師自信而美麗,她的自信是表現在對工作和我們學生的認真負責上,美麗則是這是我對她的印象和感覺,也是全班同學對她的印象和感覺。不過我個人不能代表全校師生,否則我就用全校師生對她的印象和感覺來表達。
    長話短說。
    情竇初開的年紀,也是不解風情的年齡。
    馮老師對我們的嚴格,多年後我依然記憶猶新,每天要寫日記,周末還有周記。晚上竟破天荒地上晚課,七點到九點,回家還會布置家庭作業及另寫一篇命題作文,她之前要求我們用鉛筆答卷和寫練習冊,臨近畢業考試時,讓我們把答案全部擦掉,重新再做一遍。還會找一大堆課外資料讓我們習作。
    而數學老師梅老師也是如此嚴厲,更兼體育老師代課曆史,幹脆體育課也停了,我們搬了小板凳在草坪上溫習背書。
    多年後我在焦大對阿升說起這些事,又說我們上小學六年,背會了一部厚厚的《小學生詞典》。
    阿升說這是應試教育,不過不得不說我小學基礎打得非常牢,尤其寫文章,基本不會有錯別字。當然網上發文錯別字難免,是因打字時出字失誤。
    情竇初開更是不解風情的年齡。
    雖然我非常非常尊敬馮老師,可內心不免對她產生了些許抵觸。
    其實馮老師更累,每天中午下午放學,我們四十個學生的作業她要一個個檢查批改。我們背誦課文,也要經由她一人,現在想想聽幾十個學生背同樣的課文,單是人人隻背一遍,聽著也是一種煎熬。更何況又不是每個人都能一遍就過。
    馮老師原本光華滿頰,卻也變得眼窩微陷,人也變得清瘦許多。好像聽她說過她原本體重一百多斤,而今不到九十斤。
    記得一次中午馮老師顧不上吃飯,坐在職工之家門口檢查我們背誦課文,輪到我時,我心裏沒底,於是說還沒背會。馮老師說那你重新排過,那就是最後一個找她背誦。我當即說會背。
    這豈非戲弄於她?這位雷厲風行的姑娘豈能容我這小子戲弄。於是同學們一個個過關後,我也背誦了一遍。她把我叫到她宿舍,宿舍不大,隻有一張床可坐。她讓我坐,我哪敢坐啊!隻敢站著挨訓。
    將近一個小時,我一直低著頭,立定站好,看都不敢看她,雖然她非常美麗!
    期間竟然有人不知是哪個班調皮的男生,也可能是我們班的男生,想聽老師如何訓我)在外扒窗戶偷聽。不過馮老師宿舍的玻璃用天藍色的漆刷過,外邊看不到裏邊,裏邊也看不到外邊。當年我什麽都不懂,也隻是想到同學想聽聽馮老師如何訓我,卻從沒想到人心叵測。這時已是夏天,馮老師宿舍的窗戶隻能開最上邊的兩塊玻璃,而下邊的兩扇窗戶是不能開的,我也沒有印象屋裏有電風扇,更別說空調了,那時哪有?到了晚上想想該有多悶熱。而窗外則是很大一片綠化地,其實就是荒草叢雜的荒草地,再向外就是院牆。
    現在想想都有些憐惜馮老師,那時她也不過是一位十七歲的妙齡少女。帶一個畢業班,吃不好,睡不好,壓力多大呀!
    那天馮老師訓我時好像說的也是這方麵。總之希望我能理解她的苦衷。那時能不能理解我不知道,反正多少年後,我肯定是理解她的!
    我記得那天馮老師穿一件朱紅襯衫,腰肢纖細,圍著一條黑裙。整個夏天我多見她這身裝束,是以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她當時的容貌。雖然臉色不及剛來時白皙,但依然清秀。
    下午上課鈴響了,她讓我去上課。我才想到她中午飯都沒吃,因為我的緣故,不然她又怎會沒有吃飯,沒有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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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之前還是初夏時分,一向調皮搗蛋不愛學習的班中霸王軍被馮老師提升成了圖書管理員及紀律委員。
    上自習課時,軍說話就不說了,而別的同學說話,軍就要記名上報。
    我因此不服,就衝了軍兩句,結果軍向馮老師告狀。馮老師過來後,把我批評了一頓,後來她問我是不是恨老師,是不是在心裏罵她。
    怎麽可能呢?馮老師批評我幾句,我就罵人還恨他?我發誓我沒有。
    因為我從小就是在父母巴掌打腿腳踹的環境裏長大的。從小就認為父母打我是自己犯了錯,就該挨打,打多狠父母都沒有錯,如果哪天犯了錯,爸媽沒有打我罵我,我隻會感恩戴德,知恩圖報。
    所謂棍棒底下出孝子,不無道理。
    又如小時候,我看上了某樣零食某個玩具,媽媽不買。我就是哭鬧在地上打滾,也還是不買,而且還會挨媽媽一頓踢踹。
    而對我爸,他隻要不買,我絕對不敢說第二句。那是真的害怕!不怕怎麽行?得罪他一點兒,一巴掌就劈頭蓋臉呼了過來,臉上就是五個指頭印兒。而且挨了打還不敢哭,敢哭打得更狠!
    那時我從沒恨過父母。這是習慣成自然。就比如成龍和師兄弟在戲校時,每天都會被師父打,犯不犯錯都會挨打,因為隻要但凡有一人犯錯,全體挨揍!他們功成名就後,也從來不恨師父於占元。因為最起碼於占元屬嚴師出高徒!不像現在很多為師不表,沒有師德,心胸偏激狹隘之人。
    多年後我長大了,也隻想到父母掙錢不容易,那時候沒錢。
    哪像現在很多家庭,小孩想要什麽,父母都會盡量滿足。父母十次對得起小孩兒,一次對不起,便被恨上了。所謂欲壑難填,這些小孩又怎會絲毫體諒父母的不易和艱辛?
    還有的小孩,嬌慣得無法無天,稍不如意,還有打罵父母長輩的,這些父母長輩竟還沾沾自喜,感覺心裏美滋滋的,看咱家小孩兒多麽耐能。
    這可怪不了別人,將來有他們受的,這叫自作自受。對於這樣的父母,我隻能說:活該。
    所以我從小骨子裏就認為父母打罵兒女,老師批評學生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再說我內心深處又是那麽喜愛馮老師!在心裏罵她恨她,可能嗎?我敢嗎?就算在心裏不說出來,我也不敢!隻因“尊敬”這兩個字,我都不敢!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敢、不會罵她恨她!愛她還來不及,又怎舍得去恨去罵?
    可是馮老師一直糾結於此,我突然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我是恨你,但我沒有罵你!”話一出口,我就感覺自己闖下了彌天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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