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我極小的時候，就對男女之間的情事，很感害羞。
    那還是在我六、七歲的兒時，我就常常回想：“男女結婚那天，如果男的對女的說我喜歡你，該會多麽不好意思啊！”那時我隻知道“喜歡”，而不知一個愛字。
    誰能想到一個玩世不恭，口無遮攔的瘋癲少年，內心深處竟是如此的害羞！
    我邀請男生去家吃飯倒是很熱心。
    這天下雪了，想著程麗中午回家不便，於是我對她隨口一說：“要不中午去我家吃飯吧！”
    她說：“好呀！”
    我話已出口，當即後悔了。當然為了你，我不可能讓女生去我家吃飯的。
    於是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看可能有點不方便，還是算了吧！”
    其實女孩子去我家吃飯，我父母一定非常高興，不隻因為父母熱情好客，更因女孩到家蓬蓽生輝。
    總之程麗好像一直有想到我家看看的想法，可是我卻再也沒有提起過此事。
    為了心愛的女孩，我對女生很不夠意思，還有點無情！
    “那天十裏紅妝你笑顏如畫
    辜負我的青梅竹馬成全她
    迎親的嗩呐讓我心碎成沙
    我唯恐淚雨沾濕你的紅花
    我等著雨落下把回憶衝刷
    千萬句的道別離在唇邊融化
    從此再不能相約春秋冬夏
    我用盡餘生去掙紮去牽掛
    你為什麽負我不負她
    等來等去等不到你的回答
    我轉身退下心死在那一刹那
    今生欠我的你來世能還嗎
    你為什麽負我不負她
    今生欠我的你來世能還嗎
    你為什麽負我不負她
    當初的情話早已成風飛沙
    你換了一個人陪你花前月下
    從此我帶著傷獨自浪跡天涯
    從此我帶著傷獨自浪跡天涯！”
    偶然聽到趙洋的《負我不負他》這首歌，其中一句“你為什麽負我不負她？”情致纏綿，淒怨哀婉，如訴如泣，我本想學唱，可唱到：“你為什麽負我？不——”每次總是不由自主地語音哽咽，竟爾唱不下去，眼淚已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這才意識到此生自己收到的第一封情書竟是程麗的，程麗竟是第一個給我寫情書的女孩！
    那時周冒名蒙給我寫的情書隻一句：“i ove ！”就把你感動了，可是程麗給你寫了好幾首情詩怎麽就沒有把你感動？還有她說她天天晚上都哭，你也沒想過安慰她一句。
    “你為什麽負我不負她？今世欠我的，你來世能還嗎？你為什麽負我，不負她？”
    這發自內心的靈魂拷問，讓我再一次淚如雨下……
    同桌圓臉大眼睛，比我們高一屆，當然那時我倆還不是同桌。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水管處，她穿著一件襯衫上有桃紅色小花的那種，和你穿的那件有些像。
    她紮著一個小辮，當時在和新說話。
    不知怎地，初二時，她就到了58班。她和玉關係很好。晚自習時我找平說話，玉不想理我，因為我話太多，而且她越不理我，我就越纏她。玉說：“如果將來我要嫁給你，肯定煩得不得了！”
    同桌聽見了說：“也太敢說了。”
    每次下課，她倆就親昵地摟抱在一起玩耍，想想都覺得有趣。
    2019年我見過玉幾次，她說一看就知道是我。而且還很熱情地幫我轉發售樓部廣告，我要送她公司發的小禮品，她說：“我們可是老同學呀，幫你轉發不是應該的嗎？幹嘛那麽客氣？”後來見過幾次麵，她都顯得親切客氣。讓我心生感慨：“老同學對己這麽親切的能有幾人？”
    我依然初衷不改，可是時過境遷不改初衷的又有幾人？
    那一段時間，同桌經常向我借一些課外書看。自己原本也打算對她冷若冰霜，當即道：“不讓！”
    因為那時我依然會把每期的《故事會》、《故事大王》、《故事林》、《故事家》、《上海故事》、《民間故事》，《民間故事傳說》還有《童話大王》都買下來。
    隻因想送給你！
    事與願違，或許是情深緣淺吧？這些書你一本都沒看過，同桌倒看過一些。
    其實我之所以借給她看，也抱了萬分之一的希望，書會落到你手中。
    可以想象，那時我們騎自行車同行之際，你說沒有時間看，我內心該有多失落。
    我的冷漠絕情，無奈對同桌根本不好使。她總是擺出一副小孩子撒嬌的樣子，雙腿微蹲，兩腳不停交替蹭地，雙臂不停搖擺著，並柔聲柔氣地說：“讓我看看吧——讓我看看吧——”而且她說話時，最後一個字的聲音總會拖得長長的，有點好聽。
    那天同桌穿一件古式對襟絲綢褐紅色棉襖，很有古典美感！
    再拒絕就有點兒於心不忍了，隻好拿書給她看，其實主要因為她和你同村，我對你村的女孩，當然要特殊照顧了。如果我得罪了她們，她們又怎肯對你好點兒呢？
    於是我和同桌的關係漸漸近了起來。到了初三下半學期分班之際，同桌問我：“你準備報哪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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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我準備報農業班。”
    我還沒問她，她就說：“我準備報裁剪班。”
    可到了分班之際，她竟報了農業班，並且我們還成了同桌。
    我怎麽都想不到自己會和班裏最高的女生成為同桌。
    一天同桌問我：“你喜歡的女孩誰？”
    我告訴她的目的是為了不讓她誤會。因為畢竟我們還要一起同桌度過幾個月的時光。
    現在想想初中時同學們是沒有真正的同桌的，因為每個人都有一個獨立的小課桌，麵積也隻夠一個人用的。
    我想和她之所以能夠成為同桌，可能因為我搬了課桌找了一個位置，她就把課桌和我的放到了一起。
    於是再稱呼她同桌就名副其實了。
    以後，我說話總是不由自主地把話題扯到你這兒，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她有點兒反感，說道：“每天總要提她，你煩不煩了？!”
    我心中隻有你，也想讓她對我反感，因為我不想招惹她，於是故意說道：“你要是煩，就不要和我說話！”
    “那好，咱倆三天不說話。”果是如此，三天之內，我倆真就沒再說上一句話。直到第四天，我倆才又開始說話，我先主動。
    一天我對同桌說：“我要是不上學了，如果將來你們能在一個學校，我希望你能照顧她！”她當然指的就是你！
    第一次她答應了。可是有一次我又提起此事，她竟憤憤說道：“我為什麽要照顧她，她是我什麽人，不管！”
    “你怎麽說話不算數？”
    “我說話就是不算數！”
    我見她不鬆口，隻好說：“算我求你了。”她依然不肯答應，問我："我是你什麽人？知不知道，我很煩她！”
    “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小妹。你大哥求你的事，你都不管？”以前我說認她做小妹，她答應了，我才如此說。
    不想這次她根本不買賬：“你別亂說，我不是你妹子，反正我不會管的！”
    怎麽和她商量都不行。
    之後，自己看她如此執拗，就對同桌說了句：“十天不和你說話。”
    因為這是早讀，所以沒有同學注意我倆。
    我也真夠狠的，一張口就是十天不說話。
    初三臨畢業前夕的那段時光多麽寶貴珍貴啊，還能有多少個十天？滿打滿算也就隻有9個十天！可惜那時的我根本意識不到。
    我倆還真就十天又沒再說一句話。十天以後，我們又說話了，同桌口氣也緩和了很多。
    我說：“這樣才像個女孩子嗎！”她聽了抿嘴一笑，倒也天真可愛。
    同桌故意逗我，開玩笑說：“小白臉兒沒有好心眼，不過你看上去人倒不壞！”
    竟然這樣說我，那就讓你看看我究竟是何等樣人！
    這天晚上，我把小詩本拿給同桌，讓她替我保管。
    那時上《政治》課晚自習，政治老師李老師有名的正派人士，也是老古板。我見同桌把桌麵支起來，低頭看我那個小詩本，我真怕被李老師發現了，把小詩本給沒收了。但她不顧我的反對，直至看完。然後低聲對我說：“我從今天開始才真正了解你！”
    第二天晨讀之際，同桌讓我講這兩年我和你的事。
    對你的情感在心底壓抑了這麽久，也想找個人傾訴一番，現在來說，也算解壓的一種方式吧！
    於是我大略對她說了。
    從初一暑期補課說起，當我說到和你相遇，自己不敢和你對視，隻是看你一眼就把頭低下了。同桌揶揄道“你真丟人!”
    一直說到自己一直想和你說話，直到現在仍是不敢。她聽後覺得不可思議，說：“難道你對她真的一點不純動機都沒有？”
    不純動機一點兒沒有，那絕對不可能！我記得應該有那麽兩回於想象中有過抱你一抱的想法。也僅限於抱一下！其他的晚上，都在想著關於你的點點滴滴及明天一定要和你說話的想法中度過。
    94年冬天，我在老家練功之際，曾經夢到過你兩次，於是就想現在我們初中已經畢業了，而且我現在是在老家，你在山陽。與你相見肯定是在夢中，所以下次見到你一定要送你一個擁抱。自己夢到你在教室門口，那時我勤練武功，豪氣衝天，所以就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也不顧還有其他同學，還真是上前就要去抱你。
    我很清楚地記得夢中的你很感意外，向後退了兩步，眉頭微蹙，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
    還真是你的表情，看來夢境應該和靈魂肯定是有關聯的。
    可我登時就醒了，即便在夢中自己也沒能抱你一下!
    我說：“隻要她能幸福，我也就心滿意足了，並不在乎得到或擁有多少。感情的事你是不懂的。”
    “誰說不懂了？！”同桌當然不服氣。
    “喜歡一個人，並不隻是一句掛在嘴邊的空話，而是要有為對方犧牲的精神。你能喜歡一個人，一輩子都不變心嗎？”
    “我能！”同桌語氣堅定，“不過，我喜歡的人要是不喜歡我，我如果還那樣，豈不是太傻了？而且也太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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