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你也感冒了……去把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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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時悄悄隱去,天邊泛起一層淡淡的魚肚白,仿佛是夜與晝的交接儀式正在悄然進行。突然,一陣突如其來的頭疼如閃電般劃破了夜的寧靜,咩咩哼哼唧唧地發出兩聲呻吟。她本想起身去吃片止痛藥來緩解這痛苦,但她的潛意識卻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拖住,仍沉浸在睡夢中。
    就在這時,正在熟睡中的於龍被這聲音驚醒,他的意識還未完全恢複,迷迷糊糊地問道:“怎麽了,哪難受?”咩咩緊閉著雙眼,嘴裏嘟囔著回答道:“我頭疼……”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
    於龍聽到後,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咩咩的額頭。然而,他的手剛一貼上咩咩的額頭,就立刻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比平時燙了許多。這一發現讓他瞬間清醒了大半,睡意全無。
    借著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微弱光線,於龍定睛一看,隻見咩咩的眉頭緊緊皺起,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她的呼吸也比平時沉重了許多,似乎每一次吸氣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你怎麽發燒了呢?”於龍低聲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他迅速翻身坐起來,趿拉著拖鞋,匆匆忙忙地去找退燒藥和水。
    在黑暗中,他摸索了好一會兒,終於在包裏找到了所需的藥品。然後,他又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端到咩咩的床邊。
    於龍小心翼翼地扶起咩咩,溫柔地說道:“來,先把藥吃了。”他將藥片輕輕地遞到咩咩的嘴邊,然後把杯子慢慢地湊過去。
    咩咩的意識有些模糊,她緩緩地張開嘴巴,藥片像滑滑梯一樣順利地滑進了喉嚨裏。接著,咩咩又喝了兩口溫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然後她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重新倒回枕頭上,眼睛仍然緊閉著,嘴裏嘟囔著:“好暈啊……”
    於龍把杯子輕輕地放在床邊,然後靜靜地坐在床邊,伸出手指,在咩咩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按揉著。他的動作輕柔而舒緩,然而,於龍自己也時不時地咳嗽著,這咳嗽聲雖然輕微,但在這安靜的房間裏卻顯得格外清晰。
    咩咩聽到了於龍的咳嗽聲,她的意識雖然還很模糊,但還是迷迷糊糊地嘟囔道:“你也感冒了……去把藥吃了……”於龍的手上動作並沒有停下,他輕聲應道:“我吃了。”
    然後,他的指尖的力道放得更輕了些,順著咩咩的眉骨慢慢地揉開那團鬱結的褶皺,仿佛想要撫平她所有的不適。
    窗外漸漸變得透亮,微弱的晨光透過窗戶灑在於龍的臉上,隱約可以看清他微微蹙起的眉頭。咩咩的意識就像一片漂浮在水麵上的葉子,時沉時浮,但她卻能夠清晰地捕捉到於龍那壓抑著的咳嗽聲,一聲接一聲,悶在喉嚨裏,好像生怕會驚擾到她似的。
    “你沒騙我……”她的聲音有些虛弱,她的手在被子上摸索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麽東西,又好像隻是一種無意識的動作。
    於龍見狀,連忙握住她的手,將她滾燙的手貼在自己的手心裏,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他輕聲說道:“我吃了,沒騙你,乖。”
    她的眼皮像被千斤重擔壓住一般,怎麽也睜不開,但她的嘴裏卻還在嘟囔著:“你也發燒了嗎……”那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於龍輕笑著說道:“沒有。”他的聲音裏帶著些許沙啞,卻又充滿了溫柔。
    他低頭看著她,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房間裏一片安靜,隻有兩人交疊的呼吸聲,以及他偶爾響起的、刻意放輕的咳嗽聲。
    於龍靜靜地坐在床邊,守護著咩咩。他看著她因為發燒而有些泛紅的臉頰,心中充滿了心疼。突然,咩咩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嘴裏含糊不清地喊著:“於龍,別離開我……”
    於龍輕柔地撫摸著她的手背,仿佛在安慰一個受驚的孩子,輕聲說道:“我在呢,不會離開你的。”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暖,讓她原本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於龍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邊,不知過了多久,咩咩的額頭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原本緊閉的雙眼也緩緩睜開。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像是剛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驚醒。於龍見狀,連忙湊近她,關切地問道:“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
    咩咩微微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地說:“還是有點難受……”於龍心疼地皺起眉頭,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她的燒似乎退了一些。他心中稍安,柔聲安慰道:“別怕,燒已經退了一些,很快就會好的。”
    咩咩聽了於龍的話,微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她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於龍見狀,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他長長地鬆了口氣。
    咩咩眨了眨眼,視線慢慢聚焦,看清了於龍眼底的紅血絲。他的嘴唇有些幹裂,下巴上冒出了淺淺的胡茬,顯然是沒睡好。
    “你守了我一夜?”她的聲音還有些發飄,抬手想去碰他的臉時,指尖剛要觸到他的下頜,就被他輕輕按住了手腕。他的掌心帶著點燙人的溫度,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粗糙的紋路蹭得她心尖發癢。
    “沒有。”於龍笑了笑,尾音裏藏著不易察覺的沙啞,“渴不渴?我再去倒點水。”他想抽回手起身,卻被她攥得更緊了些。
    咩咩沒鬆手,反而往回拽了拽,眼神裏浮出幾分篤定:“你咳嗽得厲害,是不是也燒了?”剛才昏昏沉沉時沒細想,隻覺得他說話時總帶著點含糊的雜音,這會兒清醒些,才覺出那聲音裏裹著的不對勁,像是被砂紙磨過似的,透著股病氣。
    於龍剛想搖頭否認,喉嚨裏卻像鑽進了隻小蟲子,癢意順著氣管一路往上竄,他忍不住側過身,用手背抵著唇咳了幾聲。起初還想憋著,後來實在忍不住,咳得肩膀都輕輕聳動起來,連帶著胸口也起伏著。這回落得實在,再想瞞也瞞不住了。他轉回來時,耳根悄悄爬上點紅,像被晨光吻過的痕跡:“就一點點,不礙事。”
    咩咩卻撐著被子坐起身,雖然動作還有些晃,後背剛離開枕頭就輕輕晃了一下,眼神卻清明了不少,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藥呢?給我看看。”
    於龍沒法,隻好從床頭櫃拿起藥盒。她接過來看了看,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掌心貼上的瞬間,那滾燙的溫度燙得她指尖一顫,果然也是燒著的。
    “你騙人。”她抿著唇,下唇被牙齒輕輕咬出點紅痕,眼眶倏地就熱了,水汽像霧似的漫上來,“明明自己也難受,還硬撐著。”聲音裏帶著點委屈,又有點心疼,像被雨水打濕的小獸,軟乎乎地戳著人的軟肋。
    “我剛才有想著吃,但忘了。”於龍連忙拿過藥盒,按出兩片藥吃進了嘴裏,就著昨晚剩下的半杯溫水吞了下去,喉結滾動時,他還特意抬了抬下巴給她看,“你看,我這不也吃了嗎?”
    咩咩拉著他的手,往床邊帶了帶,指尖輕輕晃了晃他的手腕:“再躺會兒。”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種讓人沒法拒絕的溫柔。
    於龍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躺了上去,剛挨著床單就把咩咩摟進了懷裏。他的手臂圈得很輕,像是怕弄疼了她,又像是怕自己滾燙的體溫燙到她。
    房間裏又安靜下來,窗簾縫隙裏漏進的晨光在地板上投下細細的金線,這次卻沒有了夜裏的焦灼——沒有她含糊的囈語,沒有他壓抑的咳嗽,隻有兩道漸漸平穩的呼吸聲,一深一淺地交纏著,隨著晨光一起,慢慢在房間裏鋪展開來,像被熨燙得平平整整的棉絮,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