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皇大人！”
    阿德裏安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方宇四下打量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空蕩蕩的神像台上。
    “你們信奉的創世神，連個神像都不配擁有？”方宇冷笑一聲。
    教皇聲音平淡：“創世神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不可想象，不可名狀，信奉即可。這世上又有什麽東西，能真的代表創世神？”
    “倒也有幾番道理。”方宇冷哼道，“但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你背後的【降臨者】到底是什麽情況？”
    教皇目光在方宇身上略作停留，心中若有所思。
    “短短離開一趟，方真人心中對【降臨者】的成見似乎更大了！”教皇笑笑。
    “【降臨者】對宇宙的影響，你這種一輩子隻知道信仰創世神的人永遠不會明白。”方宇目光一冷。
    “方真人說笑了，我也不是生來就是願景教會的教皇。在成為教皇之前，我也有家人、親朋。”教皇眼中露出回憶之色。
    “那你的家人呢？世界刷新，【降臨者】不斷出現，對他們就沒有一絲影響？”方宇目光一凝。
    “一開始我也和你一樣，為了保護家人親友，拚盡全力。”教皇輕笑一聲，“可後來我才發現，我們的一切努力，在創世神麵前都沒有任何意義。事情總是會按照創世神希望的那樣，向前發展。”
    “按你這麽說，你還活著幹嘛？”方宇嘲諷一句。
    “創世神讓我死，我自然會去死。創世神不讓我死，我想死也死不了。”教皇聲音虔誠，“這宇宙中所有的一切，無論是人或者事，都是創世神的意圖。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我實在不忍心看你將大好的年華，浪費在反抗創世神的道路上。”
    “所以，創世神是什麽級別的【降臨者】？”方宇懶得再和教皇滾車軲轆話。
    “既然是創世神，自然是最高級別！”教皇十分肯定。
    “他一般會如何出現？”方宇雙目一凝，緊盯教皇，“你說他是最高級別的【降臨者】，是這個宇宙的主人，那他總不會像其他【降臨者】那樣，給你傳個消息也需要附身吧？”
    方宇想知道，教皇背後的【降臨者】，和百裏獨行背後的【降臨者】，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附身？”
    教皇仿佛聽到什麽笑話一般，難得不顧身體大笑幾聲，隨後又開始劇烈地咳嗽。
    半晌，教皇才止住咳嗽，輕聲說道：“創世神怎麽會用這麽低級的方式出現？凡有神諭，我的腦海中直接就回響起創世神的的聲音。”
    說罷，教皇又是幾聲咳嗽，說話開始斷斷續續。
    “但我的身體，近些年來是越來越弱。為了能更好地接受神諭，離創世神更近一些，【聖地】移動地也越來越頻繁。”
    “我的使命即將走向終結，方真人，你有意願成為下一任【神使】嗎？”
    方宇聞言一愣，沒想到教皇會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真給墨流響說中了？
    教皇背後的【降臨者】讓願景教會擄走墨疏桐，就是為了刺激他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
    那為什麽這個【降臨者】不像之前的瘋子【降臨者】那樣，告訴他去哪個恒星係刷新才能最快地提升實力？
    是沒有能力，還是知道他能看到世界刷新的預告信息？
    方宇心中，教皇口中的創世神是最高級別【降臨者】一事，可信度大大提高。
    “所以，你是上一任【神使】？”方宇沒有直接回答。
    他還想套出更多的信息。
    教皇別有深意地看了方宇一眼：“我不是，我還不夠資格。若我真的是【神使】，也不會因為常常聆聽創世神的神諭，而身體迅速變差。”
    “你的創世神無所不能，何不求他幫你恢複身體？”方宇又嘲諷一句。
    “能在不夠格的情況下被創世神選中，常常聆聽神諭，我又怎麽敢貪心索求更多？”教皇搖搖頭，“方真人，我真是羨慕你，有資格成為【神使】。”
    方宇默然，感覺教皇可能也不會再吐露更多信息。
    教皇卻沒準備停嘴。
    “方真人，你想要的一切，成為【神使】後都能實現。你之前的經曆，我大概也知道一些，你絕談不上是為民請命的人。”
    “你所追求的，無非是個人實力的提升，家人親友的安全。”
    “這一切，隻要成為【神使】，都能輕易實現。”
    “這樣的機會，錯過會後悔的！”
    教皇雖然由於身體原因，話說不連貫，但語氣卻十分懇切。
    任誰聽，都會覺得他是真心實意在為方宇考慮。
    “不愧是當了數百年神棍的人，這份口才，確實了得。或許在某些時間線中的我，真的會被你說動，當了這勞什子【神使】，當了【降臨者】的走狗！”方宇冷笑一聲，不為所動。
    “方真人既然知道時間線，那又何必硬扛創世神，選擇不幸？”教皇的聲音突然清亮了幾分，“你心中的執念，自有其他時間線，沒有家人親友的你來完成。”
    方宇腦中，墨流響、墨疏桐、小靈芝、趙東來、崔鵬等人的身影一一閃過。
    “其他時間線的我，與我何幹？我又不在其他時間線生活。”方宇目光一冷，“我想做的事，我會親手做到！”
    “執迷不悟，隻會害了自己和親友。”教皇歎口氣。
    “過段時間，我會在來的。”方宇懶得和教皇繼續廢話，身形一閃，消失在房間內。
    如今他沒辦法使自己的神識穿過靈能護盾，不代表以後也不行。
    等他再卡幾次世界刷新的bug後，實力提升，說不定就不再受靈能護盾的限製。
    方宇走後，阿德裏麵的身影從一側的通道中出現。
    “教皇大人，他答應了？”阿德裏安緊張地出聲問道。
    畢竟如果方宇答應成為【神使】，那他就極有可能接替教皇的位子。
    “他拒絕了。”教皇微微一笑。
    阿德裏安鬆一口氣，麵露喜意：“這麽說，他不會成為新的【神使】？”
    教皇抬抬眼皮，瞟了阿德裏安一眼。
    “我剛剛不是說過嗎？”
    “隻有不想成為【神使】的人，才能成為【神使】。”
    “他拒絕的這麽堅定，當然通過了考驗！”
    “他，已經是【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