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風城卓家？”
    白兮若微微蹙眉：“風城卓家？不是百年前就已經.....”
    老人歎了一口氣：“百年前風城卓家一夜之間修士全部死亡，世人傳言因為卓家觸犯天怒，做了天道不容的事，故而天道不許卓家的血脈存活於時世。”
    說完轉身用漆黑恐怖的眼眶看著白兮若：“那你呢，你是怎麽認為的。”
    “你也像世人一樣認為卓家是罪有應得？”
    白兮若淡淡的說道：“時間過的太久了，未知全貌無法評價。”
    老人落寞的轉身，聲音低沉：“也是，對於你們這些後輩來說，卓家的興衰榮敗不過是紙上的幾個字而已。”
    “這畫上的人是卓家最後一任少主——卓飛英”
    白兮若微微蹙眉，再次看了一眼畫像的女子。
    女子一襲白衣，眉心一點朱砂，垂眸凝視，神情悲憫。
    老人也抬頭凝視著畫中的女子。
    “師父，徒兒不孝，今日還是沒能搶來那佛塵。”
    白兮若轉頭看向老人，眸中閃過深思。
    老人安靜的給畫像中的人上香，磕頭。
    白兮若沒有說一句話，等老人磕完之後也上前點了一柱香。
    老人看著白兮若：“師父要是還在，她應該會喜歡你。”
    “你身上有卓家的品性。”
    “卓家，非像世人所說做了天道不容的事才被天道屠戮。”
    “相反卓家常年積善，老祖更是勘破天道桎梏，發現了凡人如何吸收和利用祈願之念的力量。”
    “可正是因為如此，給卓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毀滅卓家的不是天道，是.....”
    老人抬頭看了一眼門，仿似透過門看著什麽。
    白兮若出聲：“是什麽？”
    老人收回視線：“是你無法理解的事，或許終其一生你都見不到他們。”
    “見不到好，見不到就能安安穩穩的壽終正寢。”
    白兮若微微蹙眉：“是不能說出來嗎？”
    “神識也不可以嗎？”
    老人搖頭：“這不是你現在該問的，有些事不知道是好事，知道了就會像卓家一樣。”
    白兮若皺眉沉思。
    老人繼續說道：“卓家最有天賦的不是老祖宗而是我師父卓小少主，那日災難來臨，即使師父她預感到，可終究沒有躲過，實力相差宛如天斬，，師父她被被強行搜了神魂。”
    “卓家高階修士用全部修為護送她出去，可被強行搜了神魂的人，又能活幾時。”
    “師父一路逃在了這裏，我是一個無父無母逃荒的孤兒，是她救我，憐我，教我術法。”
    “那二十年是我最快樂的是時光。”
    “師父的身體有一日不如一日了，我是五靈根，資質差，卓家的功法我連皮毛都沒有學到。”
    “那一日，邪修進城，我師父身體已經抵擋不住那些人，一個散修，他殺了那些邪修，救了滿城百姓，也救了我。”
    “他住在了我們隔壁。”
    “後來的故事很簡單，他成了師父的關門弟子。”
    “又過了幾年，師父神識受損，到後麵越來越不清醒，有時一昏睡就是好幾天，我與他收留了無數逃難到這裏的人，日子很平靜。”
    “師父開始神誌不清，開始說起胡話。”
    “可這胡話中摻雜的是真相。”
    “卓家滅門的真相就是她神誌不清說出的。”
    “可有一日師父她說出了卓家研究出如何吸收祈願之念的法子。”
    “他當時也在。”
    “第二日，我出門回來以後就看見那個畜生用師父的法器佛塵插入師父的心髒，吸收她身體中的祈願之念。”
    “不是所有人都能吸收祈願之念的，必須要空靈體質，再配合卓家世代的法器善浮佛塵才能將凡人的祈福的信念轉換為能吸收的祈願之念。”
    “那個畜生他不是空靈體質，他，他......”
    老人渾身顫抖，語氣憤恨，眼中流出血淚。
    白兮若心裏歎了一口氣。
    不是任何人都能抵抗住飛升的誘惑的。
    拿出一條帕子遞到老人麵前。
    老人並沒有接。
    隻是看著畫中的張天師，神情滿是憤恨。
    聲音冰冷：“他機關算盡，將佛塵拿走，將師父的空靈之心煉化，維持他能吸收祈福之願。”
    “可他太著急，沒有聽完師父的話就動手。”
    “他走後，師父彌留之際神識恢複清醒。”
    “她將最後全身的靈力和剩餘的祈福之念全部傳給我。”
    “那佛塵已有靈性，可在那些人手中受了重傷，靈識沉睡，若它清醒，我身體的這些師父的祈福之念會讓它自動回歸。”
    “可已經五十年了啊，五十年了，那佛塵還不醒，我能感覺到，我的壽命快到頭了，是我對不起師父，是我無用啊。”
    白兮若看著泣不成聲的老人，再次抬頭看著牆上的畫。
    等老人平複心情後，出聲：“為何要在牆上供奉這兩幅畫？”
    老人聲音沙啞：“這是師父親手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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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若是有一日我無法控製局勢，就去找故人，待他看一眼這畫，他就什麽都明白，也知道該怎麽做。”
    白兮若出聲：“故人是？”
    老人看了一眼畫像：“沈家沈公子。”
    白兮若抬眸，輕聲問道：“你說的沈家是哪個沈家。”
    老人也看著畫像：“玄倉界第一修真世家——洛曦沈氏家族，元化仙尊的孫子”
    白兮若.......
    老人歎了一口氣：“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方設法聯係他，可我一個煉氣期散修，別說是見他 ，我連沈家的門都進不去。”
    白兮若輕聲問道：“你師父與沈公子是什麽關係？”
    老人歎了一口氣：“卓家曾也是修真十大世家之一，她與沈公子是青梅竹馬，長輩曾有約定，等雙方百歲就成婚。”
    白兮若.......
    抬頭再次看了一眼畫像的女修。
    歎了一口氣。
    天下還有比她更大方的人了嗎？沒有了。
    現任幫前任除孽徒。
    她感覺頭頂有點涼，綠的發涼.......
    白兮若泄氣的說道：“你師父當初就應該第一時間聯係他的。”
    老人搖頭：“師父說，她若是活著就不能見他，不然會將他也陷入那場浩劫中，那些人會連累他。”
    “她說不能害了他。”
    白兮若看著畫中女子悲憫眾生的神情，仿佛透過畫像能見她當年的風采。
    風華絕代，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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