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恒垂落在身側的手蜷了蜷，睫毛顫了顫。
    伸手去握白兮若的手。
    白兮若沒有像往常一樣任由他握住，手微微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幹什麽？有話直說就行，不要動手動腳，你回沈家相你的親，我去我的金家吃禦用綠豆糕，懶得在這裏受你的氣。”
    沈子恒瞳孔微。
    聲音帶有一絲沙啞說道：“沈家的事我會回去解決，我......”
    話還沒有說完，白兮若打斷他：“你這難受的語氣是覺的如今跟我說話心裏苦？還是你覺得待在我身邊苦？或者是兩樣都覺得苦？”
    “也是，我這什麽身份啊，你堂堂沈家嫡子，你母親都給你物色好人了，那不用想都知道什麽知書達理啊，天賦高啊，家世好啊，帶我這的確是讓你心裏苦。”
    說完瞥了一眼桌上的綠豆糕：“也是，瞧你這苦的，已經連食物的苦都嚐不出來了。”
    沈子恒抿唇，最後輕聲說道：“我重新給你做綠豆糕。”
    白兮若抬頭看他：“那我哪敢麻煩你啊，不過是沒有吃你做的綠豆糕，你就又是嫌棄我這個，嫌棄我那個的。”
    “我本來都給忘了，結果你剛說出來，我一下子就記起來了，金燦燦約我去吃綠豆糕，昨晚本來是沒打算去的。”
    “如今嘛，我還是去好了，免得在這裏還要受氣，最後裏外都沒有落下好，你埋怨我，外人還會數落我為什麽不識大體，你母親都給你物色到合適的道侶了，我還纏著你。”
    “讓開，別打擾我去吃綠豆糕。”
    白兮若說完就側身，打算出門。
    沈子恒眼眸出現一絲慌亂，伸手去拉她，想到她剛才說的話，又收回了手指。
    語氣慌亂。詞不成句的說道：“我，我不是的，我，我不想你去，我重新給你做，沈家的事我會處理好，我不會讓你受委屈，你要是想吃皇宮糕點師做的綠豆糕，我去給你買來，我不是故意氣你的， 我，我就是，心裏有些慌，我.......”
    白兮若看著他這個樣子，又心軟了。
    在沈子恒蹙眉想著該怎麽說的時候。
    伸出手：“我不想吃綠豆糕了，我想吃五味峰的桂花糕，你出錢，我要吃好幾塊，還要吃奶糕，最貴的哪個。”
    沈子恒先是一愣，最後眸中一喜，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白兮若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心口。
    “沈幼稚。”
    沈子恒沒有說話，隻是更用力的抱了抱她。
    過了一會，他還不鬆手，白兮若出聲說道：“我好餓，幾天沒有吃飯了，要不等我喝點湯，你再抱？”
    再次坐到餐桌上，與之前兩人詭異的氣氛完全不同。
    白兮若坐在沈子恒腿上，腳還時不時的甩一下。
    沈子恒任由她即使踢到了他雪白的衣袍也不阻止。
    沈子恒端著碗，咬了一勺雞湯，輕輕的吹了吹，然後才喂到她嘴邊。
    白兮若滿足的喝了一口湯，然後開始秋後算賬。
    “你說你，什麽壞毛病，你有什麽不高興的，想知道的，你直接問我不就好了，你偏要陰陽怪氣我。”
    沈子恒已經有了經驗，隻安靜的聽著，時不時給她喂一勺湯，這樣就不會讓她越說越生氣。
    “還有，你說哪有你這樣的，我都沒有跟你計較沈家的事，昨晚我都跟你說了不喜歡，不去金家，隻喜歡你，結果你早上還要給我找麻煩！”
    “你說你特意做了苦苦的綠豆糕也就算了，你還問我是不是心裏苦，還問我是不是呆待在你身邊苦!”
    “你想知道什麽你直接問啊！沈子恒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不是假裝的那種不理，是真的不理那種！”
    沈子恒輕聲嗯了一聲。
    然後繼續舀了一勺湯藥，白兮若還打算繼續說什麽的時候，沈子恒出聲。
    “你想去五味峰吃糕點還是我去買來你吃，五味峰新出了櫻桃羹，要不要嚐嚐？”
    白兮若眼睛一亮：“櫻桃羹？聽起來很好吃，我們去看看。”
    白兮若滿心滿眼隻剩下美食了，沒有繼續再揪住‘苦’這個事。
    “我去換件衣服，我們去五味峰。”
    沈子恒看著歡天喜地去換衣服的人，鬆了一口氣。
    他其實知道她不會去，也知道她跟金燦燦不可能有什麽。
    但是他控製不住自己，在她的事上，他好像永遠學不會大度，學不會裝作不在意，學不會不去理會，學不會大氣，學不會通透。
    她永遠是他的不理智，是決定他心跳快慢的開關。
    是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的喜怒哀樂，是一個笑容就讓他俯首稱臣 。
    “子恒，你覺得這件紫色的好看還是黃色的好看啊？”白兮若提著裙子在鏡子麵前左看右看。
    沈子恒微微笑了笑。
    “都好看，你穿什麽都好看。”
    白兮若瞪了他一眼：“大直男，問你等於白問。”
    “好糾結啊，我感覺這件紫色好像更有夢幻的感覺，但是我覺得黃色好像更青春活力一點。”
    “好糾結，天呐，為什麽我要長得這麽好看，穿什麽衣服都完美，這簡直是對我這個有選擇困難症的人來說是一種為難啊。”
    沈子恒笑著搖了搖頭，上前寵溺的將她從身後擁住，在鏡子中與她對視。
    “嗯，好看，若若最好看。”
    鏡子中他眼中的深情太過直白，白兮若忽然紅了耳朵，眸中更是瀲灩無雙。
    沈子恒神色忽然幽深起來：“若若，我們等會再去吃五味峰的糕點好不好？”
    白兮若仰頭：“為什麽啊，我，唔”
    剩餘的話音消失，隻剩下微微喘息聲。
    忽然驚呼聲響起。
    “沈子恒！我的衣服！”
    隻是依舊是布條落了下來。
    白兮若從未感到如此奇怪，她感覺她大約是要瘋了，多了鏡子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
    難堪與禁忌，歡快與羞怯。
    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因為鏡中的她太過陌生。
    最緊要的關頭，他依然停止。
    白兮若不舒服的哼唧出聲，抓住他不讓他離開。
    “子恒，我們雙修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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