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厚臉皮的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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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郎從葉朝陽的屋子走出來時心情又好了起來,隻要兒子將來有了出息,還愁自己家裏沒有好日子過嗎?他再次進到堂屋時,葉劉氏和葉大丫已經吃過晚飯,雖然是打包的剩飯剩菜,兩人也吃的很香,葉劉氏還留了一大半明天吃的。
葉大丫收拾完碗筷就被葉劉氏催促著:“大丫,你爹爹今日心情不好,趕緊回自己住的西耳房休息,可別觸你爹黴頭。”葉大丫出去後,葉劉氏將剛剛留出的飯菜快速的藏好,就看到葉大郎走進堂屋,看麵色,心情應該是好了不少,葉劉氏柔聲對葉大郎說:“當家的,我燒了些熱水,你趕緊燙燙腳進屋歇著吧,這一天,你肯定累壞了。”
葉大郎一邊燙著腳一邊說:“明日,你還是要跑一趟下河村,讓嶽母帶著你去村長家,請村長找幾個力氣大的到咱家的祖墳旁開挖出墓穴,我去買副棺材將爹娘一起入棺後拉回下河村祖墳安葬。”葉白氏說:“當家的,找別人還要花銀子,要不就讓我弟弟,二郎和三郎去挖穴吧。都是自家人,也不用再花費銀錢。”
葉大郎點頭說:“也行,二郎再怎麽說也是爹娘的親兒子,這點事他總不能再拒絕,老三就是和咱葉家斷親了,也是爹娘養大的,爹娘下葬他也不應該不幫忙。就這麽辦,你前腳先去,我後麵雇人拉著爹娘的棺材回去。直接下葬就行了,省時,省力,省錢,就對村民說咱爹走前囑咐了咱們,要將二老的後事簡辦,咱們必須遵從二老的意願,辦理二老的喪事一切從簡,好讓二老在地下安心。明日去取出三兩銀子。先把爹娘的喪事辦了再說吧。”
葉大郎夫婦商量好事情之後,剛要睡下,院門就被人敲響了,葉大郎夫婦對視一眼,心中都是一驚,披衣下床,走到院子,葉大郎隔著院門問:“誰?”外麵的人恭恭敬敬的回答:“葉老爺,我們是劉府的小斯,我家老爺讓我們來葉府報喪,我家夫人難產,母子雙亡了!”
還真是應了那句俗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葉大郎聽到這個消息,心下震驚,顫著聲音說:“好的,我們知道了,回去告訴你家老爺,我們馬上就過去!”葉大郎夫婦將衣服穿好後分別去葉朝陽屋子和葉大丫的屋子囑咐了一番,就急急忙忙的摸黑趕去劉府。
此時的劉府比之前顯得空曠了許多,葉大郎夫婦兩人一到劉府就被劉府小斯領著直接去了葉四妹的房間。屋子裏雖然已經被收拾幹淨,但是還是有很重的血腥味。葉大郎看到劉福旺就急切的問:“妹夫,送信小斯說的是真的嗎?這到底是咋回事?”
劉福旺一臉哀傷的說:“大舅兄,是真的,早上,四妹醒來發現家裏被搬空後就哭鬧了起來,我怎麽安撫她也不聽,動了胎氣,請來穩婆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下了一個死嬰,一個大胖小子,哎!四妹看到自己費力生下的是一個死嬰,又是一通哭鬧,血崩而亡!……我現在是家破人亡了,這邊除了舅兄就沒有什麽親戚了,就派小斯將舅兄請過來見她最後一麵,明日就出殯將四妹母子安葬進劉家祖墳。”
葉大郎含著眼淚對劉福旺說:“妹夫,不怕你笑話,我家的宅子和鋪子都被人搬空了,我的那個小鋪子才賣了三十兩銀子,添置了最便宜的被褥,衣服,再去了朝陽的束修,筆墨紙硯的花銷,手裏已經空空了,家中二老受不得打擊,雙雙離去,明日我們要送二老回下河村下葬都發愁沒有銀兩,本來還想厚著臉皮朝妹夫借上點兒,哎!你看現在,妹妹去了,我這當大哥的連點兒紙錢都買不起……四妹的喪事就辛苦妹夫操持了。妹夫對四妹的情義,我們都看在眼裏,是四妹自己沒有福氣,我們相信妹夫不會在四妹的喪事上委屈了四妹。”
劉福旺聽到葉老頭和葉老婆子雙雙離去,感覺很震驚,然後,他掏出一個十兩的銀錠子遞給了葉大郎,他一臉悲戚的對葉大郎夫婦說:“大舅兄,劉府的宅子和所有在大河鎮的鋪子全被搬空了,我將十幾個鋪子都委托牙行售賣,一個也沒轉賣出去,我將家中車夫,雇傭的活計都打發了,又將家中的丫鬟,婆子,小斯都發賣了,隻留下一個管事,一個做飯的婆子,兩個跑腿的小斯,明日嶽父嶽母的喪事我不能去參加,也不能派人過去幫忙,這十兩銀子算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四妹的陪嫁丫鬟小翠兒,舅兄也可以領走!”
葉大郎眼珠子轉了轉說:“小翠兒是個靈氣的,妹夫就留下她吧,我家的條件,現在哪還養的起丫鬟。”劉福旺又掏出五兩銀子遞給葉大郎說“:舅兄,那我再掏五兩銀子就當是我將小翠兒買下了。”葉大郎接過銀子說:“妹夫,我就覥著臉接下了,辛苦妹夫了,我們就先回去了,還要去給二老買口棺材。唉!”
劉福旺強忍心中的鄙視,讓小斯將葉大郎夫婦送了出去。他的臉上哪裏還有悲傷,笑著對小翠兒說:“翠兒,明日將這娘倆下葬,以後你就安心好好伺候我,等處理完這裏的宅子和鋪子,我就帶你去一個誰也不認識咱們的地方,重新為你辦了良籍,到那時,你就是人人羨慕的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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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一臉嬌羞的撲進劉福旺的懷裏嗲聲嗲氣的說:“老爺,小翠兒終於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伺候爺啦!”劉福旺將手放在小翠高聳的胸上說:“翠兒,你這個小妖精,每日都將爺這心勾的癢癢的,今日終於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這個屋子有點兒晦氣,走!咱們去你屋,爺讓你好好舒服舒服,最好給爺懷上個大胖小子!”
兩人摟抱著從葉四妹的屋子裏出去,隻留下葉四妹肥胖的屍體和一個小小的死嬰。葉四妹的富貴生活結束了。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陪嫁丫鬟小翠隨著她進了劉府之後沒多久就和劉福旺勾搭上了,在她有了身孕之後,小翠兒每天都換著樣的為她做吃食,葉四妹本來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幾個月下來,腰圍比身高還長,愣是把自己吃成了一個球體,眼睛被臉上的肥肉擠的隻剩下一道縫隙,豬頭一樣的醜臉讓劉福旺不忍直視。
有了身材凹凸有致,小臉精致秀麗的小翠兒做對比,劉福旺對葉四妹非常厭惡,偏偏葉四妹還仗著自己懷了身孕作天作地,今日,葉四妹難產死亡,劉福旺並沒有一絲難過,反而覺得家宅和鋪子都被搬空是葉四妹給劉府帶來的黴運,葉家在下河村時被人搬空,來了鎮上不到兩年的時間,又被搬空,還連累劉府和馬府這兩個和葉家有姻親關係的也被搬空了。害自己損失了多一半的財產。葉四妹死了更好,以後不能再和葉家沾邊了。劉福旺腦袋還真是聰明,果斷的遠離了葉家。
葉大郎和葉劉氏揣著劉福旺給的十五兩銀子喜滋滋的摸黑往家裏走,葉大郎摸著懷裏的銀子說:“四妹和孩子都死了,以後葉家和劉府這姻親關係也就斷了。馬府現在也是自顧不暇,以後咱家隻能盼著咱兒子朝陽考取功名後能謀個一官半職的,咱們就能過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葉劉氏說:“當家的,不管怎麽說,小姑子在劉府也享受過了富貴生活,她自己福薄命短,也怪不得別人。咱們還是快點兒回家吧,明天還有好多事兒呢。”葉大郎說:“是啊,快點兒回家,管不了那麽多了。兩人加快腳步,葉大郎在黑暗中還被什麽東西絆住摔了一個大跟頭,葉劉氏也被絆倒摔在葉大郎身上,葉大郎摔倒後膝蓋磕破了,正疼的呲牙咧嘴的,不料還沒等他爬起來,又被葉劉氏壓在身下,來了一個二次傷害!
葉劉氏趕緊從葉大郎身上爬下來,哆嗦著身子將葉大郎攙起來。兩人一瘸一拐的互相攙扶著回到家裏。葉大郎沉著臉說:“今天真是倒黴。”葉劉氏點了油燈說:“當家的,用不用去醫館看看?”葉大郎說:“看什麽看?應該沒啥大事!不能再浪費銀錢了,還好今天劉福旺給了十五兩銀子,明日花三兩銀子應該是夠了,你將剩下的十二兩藏好。”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入懷掏銀子,可是掏了半天也沒摸到銀子。葉大郎臉色慘白的說:“壞了!銀子丟了!快!快!媳婦,咱倆趕緊順著原路往回走,估計剛才摔倒時,銀子掉出去了。快點兒,趁著天黑沒人,應該能找回來?”於是,葉大郎夫婦舉著油燈又沿著回來的路搜尋著丟失的銀子,來來回回的搜尋了好幾趟,可是一直找到了天亮也沒發現銀子的蹤跡。
葉大郎夫婦沮喪的回到家裏,一進院子就雙雙癱坐在地上,葉朝陽聽到院門響動,他從東耳房出來看到爹娘麵色不好的癱坐在院子裏急忙走過去說:“爹,娘!你們這是怎麽了?”葉大郎說:“朝陽,快扶爹起來!”葉朝陽趕忙將葉大郎扶起來,又將葉劉氏扶起來,三口子攙扶著進了東屋。
葉大郎對葉朝陽說:“兒子,咱家最近走黴運了,你爺爺奶奶去了,你小姑難產死了!本來我和你娘去送你小姑,你小姑父給咱了十五兩銀子,可是,回來的路上,我和你娘摔了一跤,到家才發現我揣在懷裏的銀子丟了,我和你娘趕緊回去找,沿著我們走過的路來來回回找到天亮也沒找到,十五兩啊,十五兩……”
葉朝陽的臉色很不好,心中埋怨著:“兩個大人,怎麽這麽不小心,走個路還摔跟頭,摔個跟頭還把銀子摔沒了。自己真是倒黴,攤上這麽兩個廢物爹娘。可是他的嘴上卻說出了另外一番貼心的話:“爹爹,娘親!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銀子已經丟了就不要再想了,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事情怎麽辦吧!咱們要盡快把爺爺奶奶送進下河村祖墳。再把西廂房租出去。爹娘要好好保重身體,咱家的日子還要過下去,隻要咱們的身體都好好的,一切都可以慢慢變好。二叔一家指不上,三叔一家雖然跟咱們斷親了,但是他們畢竟是爺爺奶奶養大的,爺爺奶奶的身後事,他們不會不管的。爹,娘一夜沒睡,先躺著眯一會,養養精神,我讓大丫先煮飯,我去知味齋飯莊幫爹爹請假,再去學堂向夫子告假,今天咱全家一起送爺爺奶奶去下河村安葬。”
葉大郎聽到兒子的話後很是欣慰,點頭說:兒子,你長大了,好,就按你說的辦,快去吧!葉大郎夫婦剛剛迷糊著,葉朝陽就將他們喊起來吃早飯,兩人強挺著起來,一家四口每人都就著鹹菜喝了粗糧粥,然後分工合作,葉劉氏帶著葉大丫先回了下河村,葉大郎和葉朝陽去買了棺材,雇了牛車拉著棺材先回宅子將葉老頭子和葉老婆子抬進棺材,蓋好棺蓋!花了銅板打發了棺材鋪兩個來幫忙的小夥計,然後帶著牛車拉著裝著葉老頭和葉老婆子的棺材趕往下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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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河村柳阿婆的小院裏,大黃和二黑的叫聲驚動了屋子裏的一家人,昨夜又收了葉大郎十五兩銀子的葉玉婉睡的正香,聽到家中兩條看家犬的叫聲也從夢中醒來,心想:“大黃和二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叫,看來是有討厭的人上門了!”白玉婉麻利的起床,穿衣服下炕,用娘親為自己打好的溫水自己洗漱好後走出屋子。
娘親在煮早飯,爹爹在打掃雞舍,姐姐在澆菜地,奶奶已經走到門口,隔著木門問:“誰在喊門?有什麽事嗎?”葉劉氏在外麵說:柳醫婆,我是葉大郎家的,我公爹和婆婆都去世了,我家大郎在鎮上買棺材後會雇牛車送公婆回來下葬,公婆養大了三弟,於情於理,三弟一家都應該去送送兩位老人吧?我來請三弟和二弟一起去為公婆開墓穴……”
沒等葉劉氏說完,柳阿婆就怒聲喝罵:“葉劉氏!你好大的臉,大早起就來我家門前找晦氣!我幹兒子早就和你們老葉家斷親了,葉老頭和葉老婆子死不死,活不活的和我幹兒子一家有啥關係?我家是我這個老婆子當家,我不會讓我幹兒子一家去沾染你們老葉家的晦氣!你趕緊滾遠點兒!再敢來我家門口找晦氣,我會放狗咬你們!像你們這種惡毒自私,隻會算計人的蠢貨被狗咬死都活該,滾滾滾!少來算計我家!”
葉劉氏聽到柳阿婆的話不但不走,反而拍門拍的更大聲,嘴裏喊著:“老三,老三,你這個白眼狼,葉家將你養大……”白自立快步來到院門後隔著院門大吼一聲:“滾滾滾!這裏沒有什麽老三,隻有白自立,我們一家不會再和你們葉家沾邊,你再不要臉的亂喊,別怪我不客氣了!大黃,二黑上!把門口厚臉皮的人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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