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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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龍媽這樣問,龍麗帆的心瞬間揪成一團,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
她不禁暗自思忖,難道是自己剛才不經意間的某個舉動或者言語,露出了破綻從而引起了龍媽的懷疑嗎?
然而,表麵上她依然強裝鎮定,裝作一副茫然無知的模樣,嬌嗔地向龍媽撒起嬌來:“媽,您這說的是什麽呀!我若不是您的女兒,那還能是誰呢?”
說著,她還親昵地挽住了龍媽的胳膊,輕輕搖晃著,試圖以此打消龍媽的疑慮。
這時,站在一旁的林小弟也趕忙附和道:“對啊,媽,您怎麽會突然這麽說呢?這明明就是咱家二姐啊!”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點著頭,目光堅定地看向龍媽。
龍衛華自從看到二姐開始,便一直在暗暗觀察著她。可無論怎麽看,除了感覺二姐似乎長高了那麽一點點之外,其他方麵並沒有發現任何明顯的變化。
此刻,左淑麗緩緩抬起頭,與女兒的目光交匯在一起。望著眼前這個熟悉的身影,她遲疑片刻後說道:“我……我隻是覺得你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些,大到連我都有點不敢相信你真的是我的女兒了。”
聽到龍媽這麽說,龍麗帆一直緊繃著的心弦終於稍稍鬆弛下來,她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後說道:“媽,人總是要經曆成長的嘛。想我獨自一人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鄉下地方,怎麽可能還跟以前在家裏一樣呢?”
“在家裏的時候啊,有爸媽你們無微不至的嗬護,還有大哥大姐處處關心照料著我,那日子別提有多舒服自在啦。可是如今身處此地,一切都得依靠我自己去麵對、去解決呀。”
回想起初剛到這裏時的想法,那個時候她明明隻想當一個躺平的鹹魚。龍麗帆不禁感慨萬千:“一開始的時候,其實我真沒考慮太多,隻是看到村裏鄉親們的日子過得太苦,心裏頭特別不是滋味兒。”
“於是便琢磨著怎樣能把自己從書本上學到的那些知識給用起來,幫助大家改善一下現狀。誰曾想,後來偶然間得知姥姥姥爺竟然就在隔壁公社那邊住著。打那時起,我的想法又發生了變化,我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前進的腳步,因為隻有這樣,才有可能爭取到將姥姥姥爺接過來一起住在咱們東灣村的機會。”
聽完自家閨女這番掏心窩子的話語,左淑麗隻覺得心頭一陣酸楚,眼眶瞬間濕潤了。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女兒略顯憔悴的臉龐,滿懷心疼地歎道:“孩子啊,真是苦了你啦……”
此時,左淑麗內心原本存在的種種疑慮已然煙消雲散,但與此同時卻被一股深深的愧疚感所取代。閨女確實是真正地長大成人啦,獨自一人下鄉到這地方,有一些變化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回想起去年,二丫頭竟然如此積極主動地報名下鄉插隊,而且為了照顧姥姥和姥爺,默默地付出了那麽多努力與心血。
念及此處,左淑麗的眼眶便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紅起來,內心深處更是湧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感覺自己對於這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實在是虧欠太多太多了啊!
聽著龍媽的話,龍麗帆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安慰道:“媽,您別擔心,其實我一點兒都不覺得辛苦呢。”聽到女兒這番話,她的心頭稍稍寬慰了些許,但那份對她的虧欠感依舊縈繞心頭難以消散。
緊接著,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趕忙開口向閨女詢問起其父母也就是孩子姥姥姥爺的近況來:“對了,你姥姥姥爺他們最近身體狀況如何?”
龍麗帆聞言連忙點了點頭應道:“好著呢,媽!您就放心吧。哦,還有件事兒差點忘記告訴您了,如今我已經當上咱們所在村子的支書啦!”
“因此,我特意給姥姥姥爺安排了相對輕鬆些的活兒幹。平日裏,他們隻需跟著那位名叫陳爺爺的老人一起去放放牛、羊啥的就行。對了這陳爺爺呀,正是剛才把您們一路護送過來的大爺,他人特別好相處,善良又熱心腸。有他帶著姥姥姥爺幹活兒,肯定能讓二老輕鬆不少呢!”
“那我什麽時候能去看望他們。”聽到自己閨女把父母安排妥當,左淑麗微微鬆心,但她實在是按捺不住想要立刻見到自己父母的渴望之情。
父母如今的身份實在太過特殊且敏感,如果就這樣大搖大擺、毫不避諱地前去探望,恐怕會引發一係列難以預料的麻煩後果。故而問起自家閨女。
龍麗帆抬起手腕,目光快速掃過表盤,此時大約已接近上午 11 點鍾了。隻見她略作思考後說道:“媽,要不咱們先弄午飯吃再去。
“剛好可以給陳爺爺送去一些可口的飯菜,好好感謝他今日給予我們的幫助。而且呀,有了這麽一個恰當合理的借口,咱們順理成章地就能夠去看望姥姥姥爺。”
“嗯嗯,這主意不錯!”左淑麗聽完女兒的這番周全計劃後,滿心歡喜地點頭應道,並隨即開口詢問道,“對啦,閨女,廚房是不是就在隔壁房間呀?那行,我這就趕緊過去準備做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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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便興衝衝地朝著廚房方向走去,腳步輕快而急切,仿佛已經迫不及待要去看望父母。
“太好了,又可以吃到媽您親手做的飯菜啦!我這下鄉都快整整兩年了呀,在鄉下的時候啊,日日夜夜可都心心念念著您做的飯菜呢!”龍麗帆跟著母親來到廚房,滿臉欣喜之色,話語之中還夾雜著一絲嬌嗔與撒嬌之意。
要說起龍媽的廚藝那可真是沒得挑,不管是普普通通的家常小菜,還是那些大魚大肉之類的食材,隻要經過龍媽的巧手烹飪一番,端上桌來必然是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
隻可惜呀,他們家兄妹 4 個人誰都沒能繼承到龍媽這般精湛的廚藝天賦!即便是自己經下鄉鍛煉了足足兩年之久,所做出來的飯菜最多也就隻能算是勉強能夠入口罷了。
聽到女兒這番話,左淑麗不禁笑逐顏開,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閨女的頭發,滿是寵溺地應道:“好好好,媽媽這就去給你做!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裏呀,媽媽保證天天都給你做好吃的,讓你吃膩為止!”
“哎呀,怎麽會吃膩嘛!媽媽做的飯菜就算讓我吃上一輩子,我都永遠也吃不膩呢!”龍麗帆連忙搖晃著腦袋,雙手緊緊抱住母親的胳膊,像個小孩子似的撒起嬌來。
龍麗帆廚房的食材擺放得滿滿當當。沒辦法呀,誰讓她從來都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主呢?
隻見龍媽動作嫻熟地在廚房裏忙碌著,她從眾多食材中挑選出大白菜和一塊豬肉。這肉可是前段時間機械廠送來的福利,品質上乘,一看就很有食欲。
龍麗帆忙著幫母親燒火,隻見龍媽先把豬肉切成薄片,再將白菜洗淨切段備用。往鍋裏倒入適量的油,待油溫升高後,迅速放入切好的肉片煸炒至變色。不一會兒,一道香氣撲鼻的白菜炒肉就出鍋啦!
除了白菜炒肉,龍媽還特意打了幾個雞蛋,做了一大份雞蛋湯。而主食方麵,龍媽更是精心熬製了一大鍋香噴噴的米飯。
不得不說,龍媽的廚藝真是沒話說,整個烹飪過程行雲流水,不到半個小時,色香味俱佳的飯菜就已經整齊地擺在飯桌上了。
一家三口圍坐在飯桌旁,開始享用這頓豐盛的午餐。
或許是因為心裏一直牽掛著父母,龍媽始終有些心不在焉,沒吃幾口便放下了碗筷不再動筷。見此情景,龍麗帆連忙起身,將剩下的米飯小心翼翼地裝進飯盒裏,然後又把剛剛做好的炒菜和蛋湯分別盛進另兩個盒子中。
待一切收拾妥當後,三人各自拿起裝滿食物的食盒,緩緩朝著牛棚走去。。
或許是因為臨近中午時分,村民們都忙著回家吃飯,一路上都沒看到一個人影看。當龍麗帆一行3人終於抵達牛棚的時候,發現陳爺爺正安靜地待在屋子裏休憩。
“陳爺爺,今天真的太謝謝您啦!你還沒來得及吃飯吧?這不,我們特意給您帶了些飯菜來呢。”龍麗帆微笑著說道,並輕輕地打開手中的食盒,給陳老頭準備的那一份端了出來
聽到聲音,陳老頭緩緩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哎喲,龍知青啊,你們可真是太客氣嘍!我不就幫點小忙你老這樣,老頭子我心裏過意不去呀。”
盡管嘴上如此說著,但與龍知青打過這麽長時間交道的他非常清楚,龍知青送出手東西從就沒有收回去的,如果他拒絕,以龍知青的聰慧伶俐,肯定能夠想出其他的說辭來讓他最終無法推辭,最終隻能乖乖收下這份好意。於是乎,陳爺爺也不再過多客套,樂嗬嗬地伸手接過了飯菜。
就在這時,陳爺爺無意間瞥見龍知青她們所提著的飯菜數量頗多,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他下意識地朝著屋子最深處的那個房間方向張望了一眼,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麽似的。
“哎呀,瞧我這把老骨頭喲,年紀大咯,現在吃飯都沒法舒舒服服地坐著吃啦。”陳爺爺一邊嘴裏念叨著,一邊向龍麗帆等人表達著謝意,然後便端起飯菜,小步地走出了房門。
見那陳老頭滿臉堆笑,眼神閃爍的模樣。龍麗帆心中暗自思忖:難道陳爺爺發現了端倪?
然而,她臉上並未流露出絲毫異樣,依舊泰然自若。畢竟,以她對陳老頭的了解,他就算有所察覺,也絕會出去亂說。
隨後,龍麗帆領著母親和小弟朝著院子最深處的屋子緩緩走去。臨近中午,牛棚有不少人都開始弄飯,有些人見到龍麗帆的身影,也隻是微微點頭。
“姥姥姥爺,你們快猜猜看,我今天帶誰來看你們啦!”龍麗帆歡快的聲音在屋子裏回蕩開來,宛如清脆悅耳的銀鈴之聲。
坐在椅子上的左明翰與老伴聞聲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期待之色。
“是誰呀?”左明翰率先開口問道,語氣中透著幾分好奇。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熟悉而又略顯陌生的身影出現在屋子裏。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似的,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但最終,那份難以抑製的激動之情還是衝破了阻礙,化作一聲深情的呼喊:“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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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龍媽身後的林衛華見狀,也趕忙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姥姥姥爺。”
盡管年紀尚小,姥姥姥爺在他腦海中的印象已逐漸模糊不清,但他依然能夠依稀記起當自己生病時,總有兩道慈祥的身影默默地守護在身旁,給予他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照顧。。
“小麗,是你嗎?”左明翰看著眼跟前叫自己爸媽的人,一時間都不敢確定。他們有4個孩子,可自從出事後,他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自己的子女了。
“爸,是我,我來看你們了!”左淑麗淚眼朦朧,父母被下放已經快6年了,期間一直沒有父母的消息,身為子女她怎麽可能不擔心。
好在今年年初終於從二丫頭口中聽到父母的消息,那時候她的擔心才漸漸放下,取而代之的更多是想念,後來聽二丫頭說父母被轉移到東灣村,她特地向廠裏請假來看望。
接著龍媽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般撲在姥姥那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裏抽泣著,龍麗帆看著這一幕,一時間竟有些感觸頗深。無論一個人年紀有多大,在父母的麵前永遠都是一個孩子,可以隨時在父母懷裏哭泣。
看著母女二人相互擁抱的畫麵,一直被晾在一邊的左明翰實在找不到插話的機會。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將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龍衛華。微笑著開口問道:“你是衛華吧?哎呀呀,幾年不見,都已經長這麽高啦!”
聽到姥爺的問話,龍衛華連忙點了點頭,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的,姥爺。”接著,他略帶羞澀地撓了撓頭。
左明翰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嗯,不錯,真是越來越帥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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