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不相信！”
    方為明的話音剛落，程剛的質疑聲便如炸雷般響起，作為地地道道的北方漢子，程剛身形魁梧。
    寬厚的手掌微微抬起，手指指向龍麗帆所在地的方位：“方科長，就她一個年紀輕輕的的小女娃子，能是那些新農具的研發者？”
    “你就是要編瞎話也該編得靠譜一點吧！莫不是把我們這些人都當成了傻子！”程剛輕笑一聲，不相信方為明的話。
    平武縣機械廠新出的農具他早就有所了解，結構精密複雜。說那些新農具的出現，說是能夠推進農業現代化的進程也不為過。
    可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他實在是無法與那些先進、精密複雜的農具聯係在一起。
    聽著程廠長質疑，方為明目光望了一眼周遭的人群，那些人雖然沒有開口，但從他們的麵容上依舊是持懷疑態度。
    見狀，方為明收回目光，“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但這就是事實。我以黨員的身份保證，自己絕對沒有說一句假話，龍知青的確是我們廠的技術顧問，而且那些新農具的研發也都是出自她之手。”
    “諸位要是還不相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去找徐廠長求證。”
    當聽得方科長敢用黨員的身份做保，現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作為一名黨員，他們自然知道方為明這番保證的含金量。這麽說來，他說得豈不是真的，隨即，不少人開始打量起他們跟前這個不起眼小姑娘。
    萬隆昌看著眼前幾年沒見的小姑娘，雖然已經知道這事八九不離十是真的，但依舊用求證的語氣問道：“帆丫頭，方科長說得都是真的！”
    龍麗帆微微點頭，“萬爺爺，是真的，今年青陽市農業部還給我頒發了獎勵和證書。”
    聽著龍麗帆的話，萬隆昌再度沉默下來。沒想到他們幾個大廠爭得起勁的產品，竟是出自小姑娘之手。
    萬隆昌一時有些感慨：到底是他們這些老家夥老了，還是現在的年輕人太厲害了。
    等等！
    瞬間，萬隆昌眼睛又亮了起來。這麽說來，那合作的名額不是可以順利地落到他們頭上了。
    突然，萬隆昌轉頭看向龍文海，恨鐵不成鋼地來開口“文海，我這就要批評你兩句！帆丫頭這麽厲害，你咋還讓她下鄉啊！這不是妥妥浪費人才啊！”
    “你應該推薦她到咱們機械廠來工作啊！”如今知道那些新農具的研發者是龍麗帆後，萬隆昌隻剩下後悔和歎息。
    要知道平武縣機械廠隻是一個縣級企業，都能憑借新農具嶄露頭角。若是帆丫頭沒有下鄉而是直接加入他們機械廠，以滬市機械廠的容量，配合帆丫頭提供的技術，那他們還不起飛啊！
    然而龍文海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似沒有聽到萬隆昌的話一般。殊不知，他此刻比所有人都要懵。
    自家這閨女什麽時候有這個天賦，他也是毫不知情啊！他木訥看向自己的女兒，仿佛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從小內向的女兒。
    方為明見狀連忙插話道：“萬廠長，接下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具體合作事宜吧！”心裏更是暗自慶幸：還好你們不早知道龍知青有這本事。龍知青若是不下鄉，哪有他們機械廠的事。
    “哎，對對對！”聞言，萬隆昌如夢初醒，臉上的遺憾瞬間消失，取而代之則是一臉笑意的點頭。
    “方科長，你們再說什麽合作？”
    “龍知青，你不知道嗎？”方為明愣了愣，他還以為徐廠長已經告知給龍知青了呢！“是這樣的，龍知青…”
    “剛才我是打算把這合作的機會給段廠長的，畢竟之前咱們兩家也算有過幾次合作。但既然龍副廠長是你的父親，咱們也就算是一家人咯，這合作對象自然也變一下…”
    聞言，龍麗帆恍然大悟！她就說方科長好端端的怎麽會出現在滬市，原來是這樣的。
    對於上麵的決定，她龍麗帆是舉雙手讚成的。把新農具推廣到全國各地也是她的初衷，正如她之前她就和徐廠長說過，平武縣機械的規模還是太小了，同國內的大廠合作是最好的。
    看著京城和濱城的兩方代表，尤其是京城的段海生，自方科長改變決定後，他就一臉的苦瓜色。
    正所謂痛苦不會消失，隻會轉移到別人身上。想著因為自己的出現才讓方科長改變了主意，龍麗帆在心頭思索片刻後說道：
    “方科長，既然你已經同段廠長達成共識，還是按原計劃來吧！”
    這句話猶如一瓢冷水澆在了以萬隆昌為首滬市機械廠的高管們頭上，隻見剛剛還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僵硬下來。
    反轉來得太快，他們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一個個地張大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麽能表達此時的心情？就連龍文海猛地轉頭，不可思議看著自己的女兒。
    “龍知青，你是認真的…”聞言，方為明小心翼翼盯著龍麗帆。
    “嗯！”龍麗帆微微點了一下頭“這可是咱們機械廠第一次與外邊大廠的合作，既然你先前已經做好了決定，豈能說變就變，這要是傳出去，今後對廠裏的名譽不好。”
    “而且，我也不想因為我的出現影響到你的決定…”
    段海生激動得滿臉通紅，剛剛還帶著質疑的他此刻竟有些哽咽：“龍同誌，我真的…啥也不說了，我代表京城機械廠幾千名員工感謝龍同誌你給的這次機會！”
    “我們一定不負你的所托，早日將新農具推廣開來，讓社員群眾們都能受益。”
    似乎是生怕龍麗帆反悔，段海生竟然把廠裏的員工都給搬出來了，並向著龍麗帆深深鞠了一躬。
    萬隆昌在一邊急得直搓手，“帆丫頭，要不你在考慮考慮，咱們滬市機械廠…”
    “萬爺爺，”龍麗帆微微一笑，“雖然合作的事是沒了，但我有其他的辦法，一定可以幫到滬市機械廠的…”
    “嗬，說得容易！”人群中，高大山突然站了出來，“還能有啥辦法，這到嘴的合作機會都讓你給推了出來。”
    就在剛才，高大山還擔心因為龍麗帆的緣故，龍文海會因此得到萬廠長的青睞，這樣他在以後競爭廠長的位置那幾率不是要大打折扣。
    一方麵他希望滬市機械能夠拿下這個合作的機會，但又不想龍文海太出風頭。複雜的情緒一直在他心頭環繞。
    如今，聽到龍麗帆決定，高大山似乎又找到了攻訐龍文海的機會，略帶譏諷地看著龍文海，“龍副廠長，你還真是教女有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