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相濡以沫的再婚(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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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酒精麻痹了我的神經,還是驚嚇刺激了我的大腦,讓我變得步履蹣跚,言語也變得含糊不清。
    我們錯過了最後一班火車,而林蕈則堅持讓她的司機驅車送我和清婉回家,那是一段長達200多公裏的路程,而我在這一路上幾乎是在沉睡中度過。
    次日清晨,當我醒來時,腦袋依舊像被厚重的雲層籠罩,暈乎乎的。於是,我向鎮裏請了一天假,希望能讓身體得到一些恢複。
    清婉體貼地為我衝泡了一杯蜂蜜水,溫柔地哄勸著我將它喝下。我緊緊握住她的手,帶著些許任性地說:“清婉,你也別上班了,今天就留在家裏陪我。”
    她雖有些無奈,但最終還是順從地躺在了我的身旁。我無聊地擺弄著她睡衣上的紐扣,心中卻缺乏自信地問她:“清婉,昨天在回來的路上,我都說了些什麽?”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警覺起來,回答道:“你隻說了句不虛此行,然後就歪著頭睡著了。難道你有什麽事情不能對我說嗎?”
    我避開她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內心開始陷入掙紮。她卻不依不饒地俯身看著我,仿佛要在我的臉上找到隱藏的答案。
    我有些惱羞成怒地喊道:“朱清婉,你過分了。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帶著幾分戲謔的口吻挖苦我:“你可是前科不少,劣跡斑斑呢。”
    我脖子一硬,強詞奪理地反駁道:“我可是問心無愧,好不好!”
    這是我第一次見識到她撒嬌耍橫的一麵,她竟然用手掐住了我的耳朵,非要我如實交代。
    我既憤怒又無奈,隻能暗自懊惱,為什麽當初要讓她留在家裏陪我。
    在疼痛難忍之下,我喊道:“朱清婉,你也沒我想象中那麽溫柔體貼嘛,看我今天怎麽製服你。”
    說完,我便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
    偃旗息鼓這後,她依偎在我的臂彎裏,輕聲問道:“到底是什麽把你刺激了,大白天的班也不去上?”
    我笑著回答:“還不是因為你給我上刑,我這是在以暴製暴嘛。”
    她仿佛突然從沉迷中清醒過來,又扭住我的耳朵,惡狠狠地說:“對呀,我差不點忘了。你還沒如實交代呢!”
    我簡直崩潰了,自己又跳進了自己挖得坑裏。關鍵這回我是連以暴製暴的本錢也沒有了。
    我在乞求聲中如實交代了問題。
    聽完我的供述,她氣哄哄的把後背給了我。
    然後,我看見她身體發顫。我以為她在啜泣。
    我扳過她的身子,卻發現她竟然是在那憋笑。
    我神經衰弱了,心理接近崩潰的邊緣,女人還真是難以名狀的奇怪物種!
    她在我唇上吻了又吻,然後心安理得地說:“關宏軍,你的坦誠救了你。”
    我說:“為什麽?”
    她抿著嘴說:“昨晚鄭淑娟給我打過電話,她把你和張曉東昨天見過什麽人,幹過什麽事都對我說了。”
    我恨得牙根直癢癢,這個張曉東,無時無刻不在出賣朋友。
    但我故作鎮定,用無所謂的口氣說:“我本來就沒做什麽虧心事。”
    她不屑一顧地說:“常言道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自古無完人。麵對新歡舊愛,昨天你是沒幹什麽,但你心裏想了什麽可就不好說了。”
    我憤憤不平地回了一句:“欲加其罪,何患無辭!我關宏軍站得直,行得正,永遠經得起曆史考驗。”
    說罷,我把被子蒙到臉上。
    她冷哼一聲,丟了一句:“把你的作案工具沒收了,也許這話還有那麽幾分可信。”
    中午,她煲了一碗西紅柿雞蛋湯給我解酒。
    吃完飯,我揉了揉太陽穴,頭腦清醒了不少。
    清婉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對我說:“宏軍,我想在你不在家的時候給幾個孩子輔導鋼琴,你覺得怎麽樣?”
    我不解地問:“上完班還輔導孩子,你不辛苦嗎?”
    她用紙擦了擦手,坐到我的身邊,解釋道:“既排解寂寞,又能收點學費,兩全其美不是挺好嗎。”
    我無言以對,每個月我的工資有一半給了張芳芳母子,另一半清婉從未收過。
    她總是對我說一個大男人囊中羞澀怎麽得了。
    整個家裏花銷用度全部靠她的收入。
    想到這我就有些慚愧,所以我也沒有立場反對她。
    我說:“好吧,但一定保證不要勞累。”
    她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又神秘兮兮的對我說:“其實我對現在的生活已經心滿意足了,我又不虛榮,沒有過高的物質要求。可我現在遇到了一個需要用錢的地方。”
    我不解地問:“遇到什麽難處了?咱們一起解決。”
    她拉過我的手,用堅定的口吻對我說:“我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接著說:“我昨天沒有去和同學見麵,而是去了省婦幼醫院檢查身體。醫生說我是子宮內膜異位,自然懷孕的概率不大。隻有做試管嬰兒這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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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無顧慮地說:“那要遭很多罪,我不舍得你受這個苦。”
    她把頭依偎到我得懷裏,輕聲說:“身體上的痛苦我可以忍受,但心理上的痛苦我忍受不了。每當夜深人靜無法入睡,我想要寶寶的衝動就越發強烈。”
    我撫摸著她的頭發,問道:“醫生說需要多少錢?”
    她回答:“保守估計也需要八萬。”
    我點點頭,堅毅地說:“錢你不要擔心,我來湊。”
    她猛地抬起頭,驚恐地看著我,說道:“我不準你拿黑錢!”
    我慘然一笑:“朱清婉同誌,我用我的黨性和人格向你保證,我不會拿一分不幹不淨的錢。”
    她又把頭拱進我的懷裏。
    我決定當天下午返回鎮裏,招商引資的事千頭萬緒,很多事情需要我落實。
    車到中途,路過正如火如荼施工的經濟開發區,我臨時決定下車去會會已經走馬上任的王雁書。
    穿過灰塵滾滾的工地,我進到她略顯簡陋的辦公室裏,這是一棟連排的簡易房。
    她對我的到來既驚奇又興奮。寒暄幾句後,她拉我坐到一個擁擠的短沙發上。
    我調侃她:“王主任,讓我開眼了,這種多快好省建設社會主義的紅火場麵難得一見呀。”
    她遞給我一瓶礦泉水,無奈的說:“萬事開頭難,條件有限,你將就一下吧。”
    我接過來水來,扭開瓶蓋喝了一口。接著就不迭的拍她馬屁:“姐,你算得上篳路藍縷,以啟山林。你做的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業,全縣人民和子孫後代一定會銘記你的曆史功績。”
    她白了我一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還沒死你就急著蓋棺定論。”
    我哈哈笑,每次看到她著急又奈何不得我的樣子就開心。
    她疲憊不堪的臉上突然嚴肅起來:“宏軍,要不我找一下組織把你調過來幫幫姐吧。我手下現在就差一個你這樣的人。”
    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回絕她:“我可不陪你受這罪。再說了,我也不能永遠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做個雛鳥吧。”
    她歎了口氣,哀婉地說道:“你這是羽翼豐滿振翅高飛了。”
    我環視四周,小心翼翼地問她:“姐,你這彩鋼房隔音怎麽樣?我擔心隔牆有耳。”
    她警覺地看著我:“你要幹嘛?”
    我嘿嘿笑道:“看你嚇得,我又不是準備對你下手,我是有點重要的事跟你說。”
    她臉上飛霞一片,罵咧咧地說:“有屁就放,我這沒有探子。”
    我輕聲將林蕈準備投資五千萬的事概述給她聽。
    她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急切的問我:“全部落在經開區吧,姐給你獎勵。”
    我搖搖頭,直截了當地說:“我是給同祥招的商,我可不能幹吃裏扒外的事。”
    她臉色立即陰沉下來,氣憤填膺地說:“關宏軍,你特意跑我這顯擺,來氣我的是不是。我還告訴你,今天我也不講究了,我直接和這個林總聯係,千方百計也要把這筆投資撬過來。”
    我誌得意滿地回複她:“我要是怕這個就不和你說了,我可是留了殺手鐧。”
    她疑惑地問:“殺手鐧?”
    我點點頭,故弄玄虛地說:“這筆投資是人脈投資,簡單的說這筆投資是看我這個人投的,至於投在哪裏不是關鍵所在。”
    她嗤之以鼻,撇著嘴說:“關宏軍,幾天不見你吹牛的功夫登峰造極了。”
    我嘿嘿一笑,把劉芸和林蕈的關係說了一遍。
    王雁書瞪著眼睛,大氣都不敢喘,越發確認我所言非虛。
    我說:“姐,我現在是騎虎難下,如履薄冰。你也知道同祥鎮的現狀,我是怕辜負了林總對我的信任。所以,我準備把這筆投資四六開,四在同祥,六放在你這。”
    她立刻變得諂媚起來,拉住我的手,肉麻地說:“我就說弟弟不能把姐姐給忘了。說吧,隻要姐姐我能做到全部滿足你的要求。”
    我嚇了一跳,懷疑她為了拿到這筆投資可以不擇手段,甚至以身相許。
    我拉出手來,一本正經地說:“聽說經開區有引資獎勵政策,我這三千萬能給多少。”
    我的話出乎她的預料,好奇的問我:“你這麽缺錢嗎?”
    我羞愧地說:“我和清婉結婚快一年了,一分錢也沒往家裏拿,整天吃著軟飯。我抬不起頭呀。”
    她恍然大悟,拍著胸脯說:“我按最高檔獎勵你,千分之一怎麽樣?”
    我大腦裏飛快地計算出結果:三萬。
    我一拍她的大腿,喊道:“成交!”
    她嚇了一跳,估計我用力過猛,她有些吃疼,眉毛微微蹙起。
    但為了這筆投資,她竟然忍了,我總算嚐到了拿捏別人的快感。
    她問我:“弟弟,我了解你的為人,不單單是為了這些錢吧。”
    我說:“知弟莫如姐,我有幾層考慮。其一,我需要為投資人負責,這三千萬在經開區購買土地,將來的溢價就完全可以覆蓋風險。其二,劉芸具體負責這筆投資的管理運作,讓她留在同祥,我怕有人利用我和她的過往造謠生事。其三,當然就是可以從你這名正言順的拿到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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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臉上露出心悅誠服的表情,讚揚道:“宏軍,你學會全麵考慮問題了。”
    我接著說:“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咱們不能犯本位主義,你想著經開區,我想著同祥鎮。咱們的眼界和格局應該更大一些。”
    說著我把她拉到辦公室裏的簡易沙盤前,指著縣城、經開區、同祥鎮的方位說道:“你看,這三點被388國道連成一線,經開區居中。按規劃,未來的g99高速公路會在經開區留有出口,這麽好的區位優勢,是不是應該跳出來看問題?”
    她疑惑的看著我。
    我有些意氣風發,仿佛成為一個排兵布陣的將軍,誌得意滿地說:“以經開區為樞紐,以縣城和同祥為兩翼,這不就是汽車配件產業經濟帶嗎?整合好上下遊產業,做好產業鏈這篇大文章,全縣經濟不就騰飛了嗎!”
    她醍醐灌頂,興奮地把我抱在懷裏,嚷道:“關宏軍,姐沒看錯你!”
    我推開她,不得不掃興的對她說:“別高興太早,咱倆現在是人微言輕。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她的興奮勁依然未過,信心滿滿地說:“弟弟,姐我是個樂天派,為了你這的個宏偉藍圖,我們要不遺餘力地向上爬,隻有坐到了可以左右局勢的位置,就將這個藍圖付諸實施。這樣才能無愧人民,無愧自己,這就是人生價值。”
    我被她的話深深感染,和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回到鎮裏,我簡明扼要地向田鎮宇匯報了招商成果。
    他一聽到兩千萬的投資額 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用肯定的口吻對我說:“真沒想到關副鎮長神通廣大,一出手就引來這麽一大筆投資。”
    我當然不在乎他的讚揚,更不介意給他添上一筆政績。因為我的出發點跟他毫無關係。
    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拉著我去許太铖那裏做了匯報。
    許太铖的興奮溢於言表,他可能已經感覺到縣人大或政協副職的寶座在向他招手。
    在退休前拚到實職副處的位置,已經是他朝思暮想的執念,這筆投資終於讓他看到了機會。
    他連夜召開了鎮黨委、政府聯席會議。
    在他的建議下成立了同祥鎮招商項目工作領導小組,負責投資的對接和落地,由田鎮宇任組長。由我任副組長兼辦公室主任,負責具體工作。
    正在這群人沉浸在喜悅之中時,我暗中開始了清查煤礦開采亂象的行動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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