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八、猝不及防的淪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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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猝不及防的淪陷,讓我精心營造的防線徹底崩潰!
我們相擁著,靜靜地躺在床上,誰都不願率先打破這份靜謐。我心裏清楚,激情雖能短暫點燃彼此的情感,卻無力改寫既定的命運;沉默同樣無法改變現狀,可我們仍選擇沉溺其中。
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困惑,我率先開口:“過去的事都已經塵埃落定,為什麽還要執意再見呢?”
她卻避開了我的問題,目光飄忽不定,若有所思地說:“當我們心懷欲求,生活便如背負巨石,沉重不堪;而當我們拋卻執念,或許能活得自在灑脫一些。”
我苦笑一聲,言語裏帶著一絲無奈:“人總是擅長為自己的放縱尋找借口,可即便如此,又能改變什麽呢?我們終究無法掙脫現實的枷鎖。”
“誰說一定要改變什麽呢?”她轉過頭,目光直直地盯著我,眼神裏透著一絲倔強,“有時候,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意義。”
我不願再在這些無解的話題上糾纏,於是換了個問題:“你究竟怎麽知道我來省城了?”
“宋阿姨在酒席上偷偷告訴我的。”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無奈地搖搖頭,半開玩笑地說:“這個宋阿姨,真是貼心,連這種消息都不忘給你通風報信。”
她微微歎了口氣,神色變得有些黯然:“也許是同病相憐吧。當年,她也經曆過這樣的掙紮與痛苦,所以更能理解我的心情。”
她見我又默不作聲,用微弱的聲音問我:“你又有女朋友了?”
我重重歎了口氣,內心五味雜陳,依舊沒有回應。
她的聲音更加微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我有男朋友了,我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我沒有感到意外,隻是淡淡地回應:“既然已經有了歸宿,我們就不要做突破倫理道德的事。”
她目光熾熱地看著我,情緒湧動著說:“人生苦短,韶華易逝。我不想在無愛的日子裏,看著自己的芳華慢慢凋零。”
我說:“這麽說,我們不都太自私了嗎?”
她心有不甘地說:“我們自私嗎?我們既然不能改變什麽,難道就不能改變自己,取悅自己嗎?”
我避開她灼人的目光,猶豫片刻後問道:“他對你好嗎?
“無所謂好壞。這段關係本就不是建立在感情之上,又何必糾結這些。”她的聲音裏透著深深的無奈。
我說:“背叛總歸是不對。”
她說:“背叛自己就對嗎?”
她的反問讓我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反駁。
她說:“他叫馮磊,省紀委第二監察室的副主任,老沈眼裏的一顆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也是老沈屬意的乘龍快婿。怎麽樣?還可以吧?”
我不禁笑了笑:“既然是老沈看中的,應該差不了。”
沒想到,沈夢昭瞬間柳眉倒豎,咬牙切齒地罵道:“哼!什麽政治新星,他就是契訶夫筆下的別裏科夫,一個把自己緊緊裹在套子裏的人!和他在一起,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看著沈夢昭激情之後紅潮仍舊沒有褪盡的臉龐,她眼神中滿是無助與迷茫。我情不自禁,在她臉上輕輕吻了又吻。。
她慵懶地摟住我的脖子:“關宏軍,我現在就是《三國》裏的徐庶,身在曹營心在漢。你說我該怎麽辦?”
我目光略帶戲謔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含笑,說道:“應該躺著辦。”
她瞬間領會了我的意思,臉頰微微泛紅,嗔怪道:“討厭。”
我收起笑容,神色變得認真,問道:“你剛回來沒多久,就跟這個馮磊談婚論嫁了,老沈做事這麽草率?”
她輕輕搖了搖頭,解釋道:“寒假回國那會兒,老沈就安排我和他見麵了。當時你對我愛搭不理的,我心都涼透了,也就沒拒絕,和他確定了戀愛關係。”
我應了一聲:“挺好。”
她上身前傾,眼睛緊緊盯著我的雙眼,篤定地說:“關宏軍,你的眼睛騙不了人,你吃醋了。”
我扮了個鬼臉,語氣平淡地回應:“我吃哪門子幹醋啊,該吃醋的不應該是他嗎?”
她重新躺回我的臂彎,輕聲說道:“他才不會吃醋呢。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就跟他說了我心裏裝著別人,他一點兒都沒吃驚,還說網上那些帖子的事兒他都清楚。”
我不禁心生好奇,問道:“他不介意?”
她神色間帶著一絲輕蔑,說道:“他不但不介意,還說能包容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我微微挑眉,說道:“那我還真對他刮目相看了。為了能當上這個乘龍快婿,他可真是夠拚的。”
她說:“他就是那種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可以拋棄一切的人。”
我刻意板起麵孔,一本正經地說道:“沈夢昭同誌,你這可有點過分了啊,捅人一刀還不夠,還往傷口上撒鹽。”
她輕哼一聲,滿不在乎地說:“我才不管呢,他們想要的都得到了,就別再妄想幹涉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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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感歎道:“你這任性的性子,一般人還真招架不住。”
她目不轉瞬地盯著我,反問:“怎麽,你又開始後悔了?”
我迎著她的目光,坦然回應:“你都無所顧忌了,我還有什麽可在意的。”
她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略帶調侃地說:“自欺欺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不也為了爭一個常委席位,正全力以赴嗎?”
我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好奇地看向她問道:“你聽誰說的?”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我在開發區眼線眾多,對你的一舉一動都了若指掌。”
我在腦海中迅速將開發區管委會的人過了一遍,卻怎麽也想不出有誰對我如此了解,還能和沈夢昭親密到無話不談。
她看著我困惑的模樣,笑著揭曉答案:“你別瞎猜了,我一直和林蕈姐保持著聯係。”
我頓感脊背發涼,心裏沒底地問道:“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她再度抬起頭,目光中帶著嗔怒,緊緊盯著我:“你做的那些事,林蕈姐都一五一十告訴我了。”
我強裝鎮定,嘴硬道:“我每天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能做出什麽事來。”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掐住我的嘴唇,阻止我發聲,隨即數落起來:“你帶著那個崔瑩瑩成天吃喝玩樂的事兒,你當我不知道,你還想狡辯?”
我在心裏暗暗咒罵林蕈,居然把我這些荒唐事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沈夢昭。可此刻她掐著我的嘴,我根本無法辯解。
就在這時,沈夢昭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緊接著,她緩緩湊近,輕輕吻住了我的唇。這突如其來的吻密不透風,讓我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這個吻綿長而纏綿,直到她自己也因缺氧而不得不停下。
她慢慢地用雙手溫柔地捧著我的臉,聲音輕柔:“我曾經以為我們之間徹底結束了。可當林蕈姐跟我描述你那混亂的生活,我就知道,你所受的傷害一點不比我少。我這才明白,咱們倆的故事,根本不可能這麽輕易就畫上句號。”
我抬手,輕輕撫過她額頭的發絲,歎道:“原本我們都相安無事了,又何必死灰複燃?”
她微微嘟起嘴,帶著幾分嬌嗔:“感情根本就沒熄滅過,哪來的複燃一說?反正以後,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在一起,別的我都不管了。”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勸說道:“我還以為經曆了這麽多,你已經成熟不少,沒想到你還是這麽任性。我們生活在現實裏,沒辦法對世俗的眼光視而不見。”
她眼神楚楚動人,卻又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為了讓你心裏能平衡些,你也找個女人結婚吧。隻要你能和我在一起,我別無所求。”
說完,她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無力地躺倒在床上。
我不禁脫口而出:“你瘋了吧,這不是害人又害己嗎?”
她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承認道:“是啊,我也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壞了。”
還沒等我回應,她話鋒一轉,突然說道:“關宏軍,我現在躺下了,你打算怎麽辦?”
我邪惡地瞧了她一眼……
第二天,無論我如何催促,她依舊賴著不肯離開。
我接到胡海洋的電話,他約我上午就搭乘他們廳裏的公車前往省工大。這一路將近三百公裏,若要趕在下午與校方人員碰麵,就必須盡早出發。
我們約定好九點他派車來接我,我抬手看了看手表,此時已經八點半了。我正準備去洗漱,沈夢昭突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滿臉氣憤地質問:“關宏軍,我送你的手表呢?”
時間緊迫,我實在不想與她過多糾纏,便隨口應付了一句:“送人了。”
沒想到,這一句話瞬間刺痛了她。她默默坐在床沿,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心中不忍,趕忙解釋說手表一直被我精心珍藏著。
她這才破涕為笑,緊接著又提出了新的要求:“我也要跟你去。”
我一邊刮著胡子,一邊敷衍地回應:“我是和科技廳的胡處長一起去,怎麽能帶著你呢。”
她連忙解釋道:“我又沒說要跟你同行,我自己開車跟著。”
我不禁疑惑:“你就這麽閑?”
她回答道:“反正我剛回國,打算休息一陣子再回單位報到。”
我無奈地說:“那隨你吧,不過我行程安排得很緊湊,可沒時間陪你。”
她滿不在乎地說:“沒關係,就當是出去散散心。”
果然,我們的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她駕駛著自己的車緊緊跟在後麵。
在車裏,我們閑聊起來。我心中好奇,便問胡海洋:“胡處長,我發現你對胡縣長特別尊重,你們兄弟倆的感情可真是深厚啊。”
胡海洋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哀傷,緩緩說道:“關主任,你有所不知。我們父母去世得早,兄弟倆從小相依為命。我能考上大學,有今天的一切,全靠哥哥在背後默默支持。毫不誇張地說,我哥對我而言,既是兄長,又如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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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我不禁心生感慨,沒想到胡海濤還有這樣的過往,於是說道:“你們兄弟二人,都是重情重義之人。”
他接著說:“不管說是知恩圖報,還是兄弟情深,總之,隻要我力所能及,就想幫襯我哥,隻盼他能過得順心如意。”
我心裏明白他這話的含義,也明白了為何一直以來在官場上平平無奇的胡海濤,能在短短幾年間實現跨越式晉升,這背後顯然有胡海洋助力。畢竟弟弟如今有了這個能力,幫襯哥哥也是人之常情。
終於回到了闊別多年的母校。僅僅十幾年的時間,曾經陳舊的教學樓和宿舍樓已被現代化高樓所取代,然而,那濃厚的學風與淡淡的書香,依舊撲麵而來,讓人倍感親切。
接待我們的,是汽車與交通工程學院的一位副院長,以及汽車工程實驗中心的主任。他們得知我是省工大校友後,態度格外熱絡。對於與達迅共建研發中心一事,他們表示非常支持。
副院長誠懇地說:“來而不往非禮也。為表誠意,近期我們就組織考察團前往達迅公司實地考察,與企業負責人見個麵,具體合作事宜,到時候再詳細商談。”
這一要求合情合理,我欣然應允。就這樣,會談在愉快的氛圍中圓滿結束。
離開母校時,胡海洋神情輕鬆,說道:“關主任,我能幫的忙就到這兒了,接下來就由你們雙方對接吧。”
我趕忙說道:“胡處長,幫忙就幫到底嘛,您可不能隻是牽線搭橋,後續審批的事兒,還得仰仗您多幫忙呢。”
他笑著回應:“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裏吧。這忙要是不幫到底,我哥不得把我罵死。”
我也跟著笑了笑。這時,他突然壓低聲音,問道:“後麵那輛車跟了我們一路,不會是來找你麻煩的吧?”
我故意做出一副緊張的樣子,說道:“還真是找我麻煩的,而且麻煩大了。”
他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老弟啊,聽哥一句勸,溫柔鄉雖好,卻不是久留之地。”
我略帶尷尬地點點頭。他接著說:“行啦,看來返程沒人陪我嘮嗑了。你就留下來解決這個‘麻煩’吧。”
我說:“多謝胡處長這麽善解人意。”
說著,我與他握手道別。他還不忘調侃一句:“都是過來人,理解萬歲。”
我目送他上車,看著他的車漸行漸遠。而後,我立刻收起笑容,神色嚴肅地朝著沈夢昭的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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