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難以割舍的羈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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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徐彤父母還處在發懵的狀態,沒來得及仔細琢磨我的身份,我迅速側頭,給徐彤使了個眼色。徐彤心領神會,默契地和我一左一右,連勸帶扶,半推半拽地把兩位老人讓進了車裏。等徐彤在副駕駛座位坐定,我立刻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踩下去,汽車平穩又迅速地駛離了醫院。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徐彤的母親才後知後覺,恍然大悟般地開口問道:“你就是曦曦的爸爸吧?”
我趕忙回應:“嬸兒,沒錯,我是關宏軍。”
話音剛落,她瞬間變臉,聲音尖銳,帶著十足的怒氣吼道:“你現在才敢露麵?彤彤差點就丟了小命!今天我跟你沒完!”說著,她情緒激動,竟然直接從後座探過身,伸手就要來搶方向盤。車子猛地晃了一下,我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努力保持著車身平穩,心裏一陣緊張。
徐彤見狀,情緒徹底失控,近乎歇斯底裏地大喊一聲:“媽!你別鬧了,還嫌不夠丟人嗎?我都說了是我自己吃錯藥了,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在車內回蕩,充滿了無奈與委屈。
徐彤母親顯然被女兒這突如其來的爆發給震懾住了,動作一僵,悻悻地坐回了座位上。可嘴上依舊不依不饒,低聲嘟囔著:“你敢說和他一點關係沒有?這些年你從來沒讓我操過心,怎麽一認識他就出這種事,我才不信呢 。”
麵對車內劍拔弩張的氣氛,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臉上擠出溫和的笑容,用盡量平穩且誠懇的語氣說道:“叔、嬸,你們請放心,徐彤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怎麽說,我都要管到底。你們奔波了一整天,也累壞了,要不這樣,我找個地方,咱們先去吃頓飯,好好歇一歇。等吃飽喝足,你們要是還氣不過,想打想罵,我絕不含糊。其實我一直都特別想見見二位,隻是工作實在太忙,一直沒能如願,正好借今天這個機會,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聊一聊。”
徐彤依舊情緒低落,語氣冷淡地回應道:“我都說了,和你沒關係,你直接把我們送回家就好,不用這麽麻煩。”
我悄悄從後視鏡觀察後座的兩位老人,隻見他們都沉默不語,神色雖然還有些凝重,但之前的激動情緒明顯已經緩和了不少。
我微微側身,伸出右手輕輕握住徐彤的手,觸手一片冰涼,我不禁有些心疼,輕聲問道:“你還好嗎?手怎麽這麽涼。一會兒到地方,我陪叔叔嬸嬸吃飯,給你找個安靜的房間好好休息。”
徐彤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可我擔心她拒絕,便攥得更緊了些。僵持片刻後,她放棄了掙紮,隻是賭氣般地扭過頭去,望向車窗外,留給我一個倔強的側臉 。
我駕車朝著芸薹集賢飯莊駛去,之所以選這兒,一來它地處相對僻靜的位置,就算徐彤父母情緒再度激動起來,也不至於造成太大的影響,不會讓場麵變得過於難堪;二來這裏有客房往,我想著能讓徐彤先安心休息一下。
車子穩穩停在飯莊門口,我率先下車,繞到另一側為徐彤和她父母打開車門。走進飯莊,暖黃的燈光傾灑而下,劉芸剛好在前台,她抬眼瞧見我,目光又掃向我身後的徐彤一家,瞬間心領神會,沒有像往常那樣熱絡地打招呼,隻是禮貌又客氣地說道:“歡迎各位光臨,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我神色認真,一本正經地回應:“劉總,這幾位是我的重要親人,今天有些累了,麻煩您給安排一個安靜舒適的包間,再開一間客房。”
劉芸嘴角掛著職業性的微笑,不著痕跡地向身邊的經理遞了個眼神。經理立刻心領神會,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做了個優雅的請的手勢,說道:“各位貴賓,請隨我來。”
走進包間,我臉上掛著謙卑的笑容,先請徐彤的父母安穩落座,隨後將目光轉向徐彤,輕聲說道:“你先去客房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讓廚房把吃的給你送到房間裏去。”
徐彤沒有回應,神色淡淡,在經理的引領下轉身離開了包間。我又將注意力轉回徐彤的父母,禮貌地說道:“叔、嬸,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點菜,很快就回來。”
徐彤母親聞言,口氣生硬,帶著幾分冷淡說道:“你就簡簡單單點吧,我們現在也沒什麽心思吃東西。”
徐彤父親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出聲勸道:“你這說的什麽話,孩子一番心意,你就別推三阻四的,痛痛快快吃就得了唄,哪來這麽多事兒。”
徐彤母親一聽,立刻反駁道:“就知道吃,彤彤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還能吃得下去,心可真夠大的!”
見這兩個老的有爭執的苗頭,我趕忙上前勸解,臉上堆滿笑容,語氣誠懇:“二老先消消氣,別著急,我會酌情安排,您們稍候。”
說完,我微微欠身,禮貌地點點頭,然後輕輕退了出來。
我快步走到劉芸身邊,她正站在前台忙碌,一見到我,目光中立刻閃過一絲探究,緊接著便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鄙夷之色,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後,開口道:“關宏軍,你又惹什麽亂子了?看這情況,氣氛可不太對勁啊。需不需要我安排人在包間門口候著,萬一你在裏麵挨了揍,也好有人幫你勸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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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地苦笑一聲,自我解嘲道:“我能有什麽辦法,這輩子怕是逃不出女人的劫數了。至於挨打,應該不至於吧,別忘了我有寸不爛之舌。”
劉芸撇了撇嘴,滿臉不以為然:“你就自我感覺良好吧,我可把話說在前頭,自古紅顏多禍水,你別玩火自焚,到時候把自己也搭進去。”
我沒理會她的調侃,直接說道:“別打趣我了,一會兒那桌菜,別淨上些大魚大肉的,弄點新奇的玩意兒,西餐、日料都可以,種類豐富些。”
劉芸有些疑惑,皺眉問道:“你確定他們能吃得慣?”
我擺了擺手,解釋道:“吃得慣吃不慣不重要,主要是讓他們見識見識新鮮東西,放鬆放鬆心情。還有,燉些燕窩,一會兒送到客房去,給那位姑娘補補身子。”
劉芸拿出便簽本,一邊用筆記下,一邊壓低聲音,臉上露出一絲豔羨,說道:“剛才那個姑娘,雖說臉色看著不太好,可長得是真標致,難怪你這麽上心。”
我可不想讓她把話題往這上麵引,畢竟這群中年組女人的八卦心一旦被挑起,那可是麻煩事。於是,我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你不是在省城負責汽車銷售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劉芸也沒在意我的打岔,爽快回應道:“我每個月末都得回來一趟,把當月賬目結清。這不,又趕上國慶節放假,就多留兩天,處理些雜事。”
我點了點頭,說:“行,我去後麵客房看看。”
劉芸看著我,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好好哄哄人家,一看就是在生你的氣呢。”
我沒搭話,徑直朝著客房的方向走去 。
我輕輕推開客房的門,隻見徐彤仰臥在床上,聽見聲響,她微微轉頭,目光與我交匯一瞬,隨後立刻側身向裏,用後背對著我。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拉過一把椅子,緩緩坐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又關切:“你感覺好點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房間裏一片寂靜,她沒有回應我,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尷尬的氛圍在四周蔓延開來。
我無奈地長歎一口氣,聲音裏滿是懊悔與自責:“徐彤,昨晚是我不好,話說得太重了,太傷人。”
我的話像是觸動了她,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動作有些急促。此刻,她的眼神中透著淩亂,直勾勾地盯著我,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關宏軍,我再說一遍,我就是吃錯藥了,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看著她,目光中充滿了柔情:“好,我相信這隻是一場無心之失。但現在你父母因為咱們的關係擔驚受怕,被牽扯其中。我作為一個男人,有責任給他們一個交代,讓他們心安理得。所以,我現在特別需要你的態度和想法,隻有這樣,等會兒和他們溝通,我才能把握好方向,把事情圓滿解決 。”
她緩緩低下頭,幾縷零散的頭發順著臉頰滑落,如同一層細密的簾幕,將她的臉龐遮得嚴嚴實實。我試圖捕捉她的眼神,從中探尋她內心的想法,可一切都被這層“簾幕”阻隔,我隻能望著她低垂的腦袋,滿心焦慮卻又無從下手。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過了良久,她才發出一聲喟歎,聲音沙啞而又帶著一絲哽咽:“我的心裏亂成一團麻,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看著她如此無助的模樣,我心中滿是疼惜,放柔了聲音說道:“我知道這事來得太突然,一下子讓你想出辦法,確實太難為你了。你別著急,一會兒見了叔叔阿姨,我會隨機應變,盡量安撫好他們,讓他們放心。至於我們之間的事,我們都給自己一些時間,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尊重你的想法和決定。”
聽到我的話,她像是鼓足了勇氣,緩緩抬起頭來。那一瞬間,我看到她蒼白如紙的臉上,寫滿了無助與彷徨,宛如一隻迷失方向的羔羊。我的心猛地揪緊,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輕輕為她捋起滑落的發絲。就在指尖觸碰到她發絲的那一刻,我的心頭竟毫無征兆地泛起一絲漣漪。她那虛弱的容顏上,此刻竟透著一種別樣的病態美,柔弱又惹人憐惜,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心生疼愛與保護的衝動 。
刹那間,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整個世界隻剩下我和她。我們的目光緊緊糾纏在一起,交匯的瞬間,似有萬千火花迸裂,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曖昧與緊張。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不受控製地伸出雙臂,而她,也沒有絲毫的遲疑,仿若一隻歸巢的倦鳥,義無反顧地投身進我的懷裏。
在緊緊相擁的那一刻,我的大腦卻在飛速運轉,理智與情感激烈交鋒。我清楚地知道,此刻自己的舉動,固然有情欲本能的驅使,但背後的動機卻無比現實且冰冷。我必須安撫好她,進而安撫好她的父母,因為沈夢昭的叮囑還在耳邊回響,那關乎著我的前程。如今常委的位置觸手可及,這關鍵時期,我絕不能節外生枝,給人留下把柄,讓這近在咫尺的機會白白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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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們沉浸在這短暫而又投入的相擁之中時,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房間裏的靜謐。我們像是被驚起的小鹿,迅速分開,眼神中還殘留著些許慌亂與不舍。
服務員端著熱氣騰騰的燕窩走了進來,腳步輕盈而穩重,她小心翼翼地將那精致的白瓷碗放置在桌上,而後輕聲細語地向我說道:“先生,前麵包間的酒席已經準備就緒,可以上菜了。”
我微微點頭,向服務員表達了謝意,目送她退出房間。隨後,我緩緩轉過身,將目光投向徐彤。她的臉頰上還殘留著一抹淡淡的紅暈,恰似天邊被晚霞暈染的雲朵,嫵媚而動人。
我輕輕端起碗,拿起湯匙,舀起一勺燕窩,動作輕柔地送到她的嘴邊。她微微抬起頭,眼眸低垂,長睫輕顫,緩緩張開嘴,將那溫熱的燕窩吃進嘴裏。
當我準備舀第二勺時,她輕輕開口,聲音輕柔卻又帶著幾分堅定:“我自己來吧,你去前麵陪陪他們,別讓他們等太久了。”
我看著她,目光中滿是關切,稍作遲疑後,還是將碗遞給了她。臨離開前,我用飽含深情的眼神安撫著她,仿佛在告訴她:一切有我,不必擔憂。
我輕輕帶上房間的門,站在門外,深吸一口略顯涼意的空氣,感受著氣流在肺腑間的湧動,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抬眼望向窗外,燈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片片細碎的光影。看著事態逐漸朝著緩和的方向發展,壓在我心頭的那塊沉甸甸的石頭,也悄然鬆動,不安的情緒隨之舒緩了幾分。
我將手伸進口袋,掏出手機,手指在按鍵上快速舞動,給沈夢昭發去一條短信:“到家了嗎?安否?我這邊已經解決,勿念。”
短信發送成功的提示音剛落下,我便抬腳朝著包間走去。還沒走出幾步,手機“叮咚”一聲,提示音打破了走廊的寧靜。我忙點開手機,沈夢昭的回複映入眼簾:“親,我一切安好,欣聞麻煩解決,甚喜。祝一切順利,吻你!” 看著這條滿含關切與愛意的短信,我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仿佛渾身又充滿了力量,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包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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