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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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過來的時候,導遊兄已經不見了,隻有一個“豆腐塊”和半邊齊整的炕單陪著我。
    接連被導遊兄給弄暈了三次,這讓我對後麵的副本產生了濃濃的危機感。
    我想,如果這次成功通關了,中間的十天就得利用起來了,到時候就鍛煉身體什麽的。
    臨出門時,看了一眼被我的被子擠歪的“豆腐塊”,和沒了明顯分界線的火炕。
    自覺比之前順眼了,心情都暢快了很多。
    心說,我欺負不了你,還“欺負”不了你的被子嗎!
    依舊是陽光明媚的一天,路麵的積雪有些開始慢慢融化,水順著道路到處流淌,縱橫交錯。
    昨天曬了一天,今天又是好天氣,遠遠的,
    我能看到很多小巷口朝陽的地方都坐著三三兩兩的人群。
    隱約還能聽見小孩的嬉笑聲,這是我進入這個副本,第一次看到這麽多人。
    環顧四周,在之前去過的小山坡的那條路上,發現了從另一側走過來的導遊兄。
    很快,我看到他進了田地裏走捷徑去了。
    導遊兄回來後,快速幫我處理了傷口,期間我問他要不要也給他自己上點?
    而後,不出所料的迎來了導遊兄的一頓調侃。
    他說我牙口不行,咬個半天皮都沒破,壓根不用浪費藥。
    自從知道導遊兄在當兵,加之剛上完藥他就表示要帶我去看昨晚的大叔後,
    我現在看他走路的樣子都覺得有點帥了。
    越來越接近昨天看到過大叔的那條巷口了,我也有點緊張了起來。
    我以為的“看”是要去到大叔家裏,看一個病懨懨的躺在炕上的大叔。
    而事實上是,在我和導遊兄離巷口大約還有十米左右的路程時,
    我看到了大叔又拿著那把老舊的大笤帚,在清掃小巷的道路。
    同樣在小巷口,看著有些不同的人,我心下一驚,
    對著導遊兄小聲說到:“你們這是犯法的吧,給人打成這樣了!”
    導遊兄一聽我這話,特意看了我一眼,說:“你還知道“法”?難得啊!
    我說:“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有種行為叫“非法拘禁”,那也是犯法的。”
    導遊兄沒接我的話茬,而是解釋道:
    “從我小時候,劉叔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他的腿是小時候家人看顧不當,受傷造成的,不是被打。”
    導遊兄說完後一直盯著大叔,他眼裏的情緒很複雜。
    也就是說,現在的大叔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這……怪不得昨天晚上,導遊兄說無法表述。
    等等,如果是這樣,那昨天剛一見麵,導遊兄豈不是就知道大叔不正常了。
    我拽了拽導遊兄的衣角,問他當時怎麽不提醒我一下?
    他反問我,說是一個人很正常的和我打了一下招呼,
    他要跑過來說這個人不正常,問我會不會相信?
    我心說,這要不是副本,我也就信一半,但這是副本,我當然全信了。
    為了讓導遊兄以後多說點,我當即表忠心,“我當然信你了,你說誰不對勁誰就不對勁。”
    他不以為意的笑了一下,顯然是不信我說的會信他這話。
    忽然,不知怎麽的,我想起了昨天早上那個健步如飛的大叔。
    突然覺得,這種會讓村民出現異常的力量也不是毫無用處,它能治愈殘疾。
    況且,隻有在大叔被人試圖控製的時候他才開始發狂,如果能掌控這種力量……
    不對,不應該這樣想,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心說這種近乎神跡的力量,不是人能擁有的,不可能真的存在。
    它也不是神跡,處處透著詭異,從昨晚和大叔的對話來看,他更像是一個傀儡。
    導遊兄靠近我,用很小的聲音和我說到:“仔細看看,他和昨天有什麽不同?”
    聽見這話,我立馬認真觀察起大叔,結果,看了很久,也沒看出什麽。
    就在我想直接問導遊兄的時候,大叔注意到了我們,
    他笑著發出“啊啊”聲,其中夾雜著幾個我聽不懂的詞句,朝著我和導遊兄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我很想努力忍住後退的衝動,但身體不由自主的還是向後挪了小半步。
    導遊兄按住我的肩膀,說到“別動”,而後朝我微微笑了一下,示意我不用擔心。
    他向前走了幾步,用同樣的話語說了幾句後,不知道說了什麽,
    大叔臉上閃過失望,然後衝著我笑了笑就向著巷子裏麵走去了。
    這位劉叔,不僅腿瘸了,說話也不利索,和昨晚一對比,真不像是同一個人!
    導遊兄一直看著大叔的身影,直到大叔的背影消失在小巷深處,
    我才聽到他說到“他變老了”,他的聲音很輕,很小,卻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中。
    我腦海中“轟”的一聲,“變老了”,意思是異常化的結果是透支自身生命!
    “走吧!”沒等我想出個所以然,導遊兄的聲音再次傳來。
    聽他說,村長知道了我昨晚的遭遇,很早就來“看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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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那時候我“睡”著了,現在,我倆要去村長家吃飯了。
    去村長家的路上,我和導遊兄遇到了很多人。
    他們全程都在用方言交流,慢慢的結合人物仔細聽聽,還是被我聽懂了兩個詞,“奶奶,爺爺”。
    期間,我還聽到導遊兄管一個三歲多的小孩子叫了聲“爸爸”,
    雖然知道那是方言發音,但我還是不厚道的笑了。
    經導遊兄翻譯後,我才知道,那是“伯伯”的意思。
    一路走來,我倆遇到的人多了,看著導遊兄和他們交談的樣子,我忽然就明白了過來。
    我所懷念的他那陽光明媚的笑容背後是禮貌,也是疏離。
    因為他遇到每個人都會那樣笑,而笑容往往在和對方錯身瞬間就收了起來。
    當初他翻臉後,我以為一開始他是裝的,以為自己“眼瞎”沒分辨出來。
    現在看來,那時候他沒有裝,我也沒有“眼瞎”。
    易當真的我看到了一個真心實意的又很有禮貌的笑容罷了!
    話說回來,我現在其實有點暗爽!
    這樣一來,導遊兄應該是不太喜歡笑,而不是看“我”不順眼後才不笑的。
    那就意味著,接下來是時間裏隻要一直搞好關係,他還是會繼續給我解惑!
    導遊兄笑了一路,我也跟著笑了一路。
    終於在臉笑僵之前,我們到達了村長家,原以為看到我後,村長會對我表達各種關心。
    結果,他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笑嗬嗬的說到:“還行,挺精神的嘛!這年輕人啊,多經曆一些有好處。”
    一瞬間,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頭發花白、滿臉滄桑,微微駝背的老頭變得有點高深莫測起來。
    我向著導遊兄看去,他剛好也看了過來,目光交接後,他挑眉輕笑,好像在說,沒想到吧!
    確實沒想到,我以為的噓寒問暖、自我譴責、保證以後這些情況並沒有發生。
    我也隻能尷尬的笑了笑,將之前想好要安慰村長的話語一鍵刪除。
    當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三十六七左右的大姐剛從村長家出來,滿臉盡是疲憊和憂愁。
    看到我們後,她停下腳步同我們打了聲招呼就匆忙離開了。
    在村長家吃過飯後,我以昨晚沒睡好,想休息為由,
    婉拒了村長留午飯的邀請,和導遊兄回到了養老院。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導遊兄的那句“他變老了”。
    我想,這裏的“變老”對於熟悉同村人的導遊兄來說,一定是非常明顯的。
    也就是說明,那種治愈殘疾的力量就是被治愈者自身的壽命。
    而且,在被治愈的假象中,被治愈者本人變成了類似傀儡的存在。
    這不就是典型的羊毛出在羊身上,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一進養老院,我就發現昨晚損壞的房門竟然已經安裝了新的。
    心想,看來,“我爸”真的捐了很多啊!
    回到房間,和導遊兄聊了幾句,都是和劉大叔有關的。
    導遊兄不知想了些什麽,很突然的問我,
    如果我是劉叔,會不會不想解決自己身上出現的變化?會不會躲起來?
    我一聽,大概也清楚了劉叔會出現在養老院這件事的原因了。
    可假的就是假的,那個時候的他已經不是劉叔了。
    我表示如果是我的話,堅決不會做那樣的選擇。
    導遊兄聽完我的回答後,隻是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說是要去補覺就走了。
    我拿出筆記本,看著之前記錄的一些問題,越想越頭疼,這裏信仰一直存在,壓根不用找。
    難道所謂的找到信仰是要讓所有村民都相信廟中供奉的“青龍王”?
    這個也說不通啊,人家自己本身就沒什麽要求啊!
    沒什麽要求,也不求回報,還又一直守護著村子!
    合上本子,想起劉叔,忽然有什麽東西好像在我腦海裏閃過。
    對了,我猛的一拍腦袋,心說,異常化的情況,其本質就是在騙人。
    帶入劉叔,不就是用一張健康體驗卡換走了真正的健康嗎?
    可是,理解異常化也沒用,我想不通這和和副本任務能有什麽關係。
    等等,如果已知的“信仰”不是副本任務裏要求的信仰?
    那麽,會不會是讓人異常化的力量也是一種“信仰”?而我的任務是找到它?
    這也不對,我從內心不認定的“信仰”怎麽能算是我找到的“信仰”?
    況且……
    “趙懷信!”
    “嗯,幹嘛?”
    “啪!”朝著身後扔出的筆掉到了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我起身緩緩向門口退去。
    就在剛剛,在這個隻有我一個人的房間裏,有“人”叫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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