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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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想到自己就出門買個飯,連馬路都沒過,居然會被車撞了。
    眼前的烏鴉一直在說些係統,任務什麽的,可我現在沒心思去聽這些。
    我看到那個撞了我的人下車後,對著我的頭又狠狠地踢了好幾下,生怕我活著。
    周圍圍觀的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上去一腳把那個司機給放倒了。
    ——
    抽泣聲時斷時續著,是媽媽,我的媽媽她在對著一座孤墳,叫我。
    明明我在她的身邊,卻什麽也做不了。
    這幾天下來,我也明白了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東西了。
    從警察叔叔口中知道,自己被撞的原因就是那份對那部小說的舉報信後,
    留給我的隻有震驚,我什麽的都不想去想了!
    那隻烏鴉嘴上像是有發條,一直說個不停,說是隻要我快點做任務,就可以用別的身份去孝敬父母。
    它給我規劃了很多很多——“大餅”,至少在我看來它說的那些都是“大餅”。
    看著媽媽幾乎趴在那堆土上的背影,我才知道,‘腦子裏麵一團漿糊’這句話是寫實的!
    現在這個狀態我不敢離她太近,隻能看著,也隻能看著……
    沒過多久,山坡小路上,我看到了兩個人,雖然離得遠,但我知道那是我爹爹和我老弟。
    從小相處到大,對家人的記憶是刻在骨子裏的。
    他們在說著什麽,我不敢靠近,也不去敢聽,
    人高馬大的弟弟站在那一個勁的撇嘴抹眼淚。
    那個隻小我一歲,高我兩個頭的弟弟,那個喜歡剪頭發留劉海,
    喜歡萬事和我對著幹的弟弟,現在哭的像個小孩子,他們都像。
    天邊的餘暉漸漸散去,他們緩緩走上了回家的小路,
    我猶豫一下,也跟了上去,順著小路來到山坡上。
    和小時候一樣,山上依舊長著很多 柴胡和防風 , 夾雜著蒲公英和車前子之類的中藥材。
    這裏是我幼時實現零花錢自由的聖地,很多大人們也會在農閑時間來這裏采藥補貼家用。
    下了山坡,走過田地,大概二十分鍾左右,我們回到家了,我看著他們走了進去。
    而我自己坐在了家門對麵的一塊小草地上,
    我旁邊的大石頭下麵,是埋著我們家的小狗的地方。
    就這樣,我坐在門外,從偶爾出來的他們,和別人的對話中,我知道了自己已經埋在土裏快六十天了。
    我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現在要眼睜睜的看著父母因我而變得蒼老,變得“弱不經風”!
    就這樣,我一直坐在家門外,起初還記得天數,但仔細一想,毫無意義。
    期間那隻烏鴉不停地催促著,讓我跟它走,被我無視了。
    齊雲不存在了,即便換個身份回來,他在意的人也不複當初了!有什麽用呢?
    烏鴉規劃給我的東西,什麽金錢、美女、權利聽起來好的很,但我隻覺得累……
    慢慢的,他們的出入開始變得頻繁,臉上也添上了幾絲笑意。
    悲傷終像是被埋在了內心最深處!
    今天,那隻自稱是係統的烏鴉不知道是不是等不耐煩了,
    說是要去看看情況,就走了,我的耳邊終於清淨了!
    下午的時候,二叔來我家了,原因是堂姐回來了,叫他們三個一起去聚聚。
    二叔家有三個女兒,這次回來的是二姐,記得二姐第一次婚姻未遇良人,
    小侄子剛出生,就生了病,一直是她一個人在奔波求醫。
    被離婚後,孩子是堂叔他們照看的,期間病也痊愈了,
    結果在孩子五歲時,被前夫家給帶走了,好在後來她遇到了對的人。
    推辭不過的父母被堂叔拉著向遠處走去,堂叔邊走邊招呼弟弟跟上。
    大家都清楚,什麽聚聚都是假的,隻是想讓他們三個寬寬心罷了。
    遲疑了一會兒,想到自己跟上去也是白跟,就目送著他們遠去。
    看著東邊不遠處的大山,我記自從年長之後,就沒有去過了。
    那裏是冬蟲夏草生長地,那地方給了我們整個村子很大的幫助。
    沒成飄飄前,每年過年回家都想著,等多掙點錢,下次一定要在開春的時候留在家裏,
    去那大山上,挖點蟲草,既能掙錢,也想享受一下沒有工作壓力的生活。
    隻是,生活中總是責任要大於一切的!
    後來,我回家的想法是等到六十歲,我要坐在家門口的樹蔭下,
    和一個被我養著的狗子一起感受陽光的美好。
    想到這裏,看著身旁的土地,再看看天空的太陽,我忽然間就覺得有些願望好像實現了!
    心下正慢慢生出了些許喜悅的時候,突然,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再次恢複視覺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居然出現在了醫院,一間病房,還是豪華版的。
    沙發上坐著一對中年男女和一個男孩,男孩穿著病號服,20歲,很帥,長眉鳳目,盡顯少年意氣!
    “別和我說動手術的事了,我不同意,如果你們敢硬來,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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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說完後,不等兩人回答,直接走到病床上蒙頭就睡。
    女人還想說什麽,被男人製止了。
    反而男人自己開口說到:“醫生說,不做手術,剩下的時間大概隻有五個月,三個月也說不定,
    做手術應該能撐個一年,恢複好的話,或許有很長時間,
    我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重新選擇一次。”
    男孩沒有正麵回答,卻拒絕的很幹脆,“老爸,老媽明天出院後,先去泰山好還是去廬山好,
    要不還是去爺爺那邊,上次通視頻,他園子裏種的菜大多成熟了,看著就好吃。”
    男孩的媽媽已經淚如雨下了,他的父親長歎口氣,
    應該是做了一個很難的決定。
    “先去爺爺家吧,再耽擱,菜要老了。”
    聽到男人這個回答後,男孩一下跳下床,拖鞋都沒穿,
    撲到男人身上,大喊著:“老爸,我愛你。”
    又抱著他的媽媽撒嬌的輕聲說著“老媽,也愛你哦。”
    我靠著牆,走向門口,總覺得離他們遠點的好。
    可惜,門是關著的,我本身的狀態明明碰觸不到任何物品,卻不能穿牆,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飄飄都是這樣的?
    在父子倆個開始計劃旅遊路線的時候,男孩的媽媽幫他穿上了拖鞋後,順便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說是可以多帶個家庭醫生,男孩也欣然應允了。
    搞不清自己的狀況,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隻能被動聽著他們的旅遊計劃,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他們說的很多地方都是我沒聽說過的,也有一些隻在網上看過。
    就在我聽的津津有味得時候,剛剛那種眩暈的感覺再度來襲,我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一家在笑的三口人,中間的男生是最開心的那個。
    這是我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最後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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