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在一家京味兒很濃的酒樓。
    三樓的包廂裏，除了艾米拉和艾瑪，其他人我都不認識。
    差不多都是些老人，一個個的還穿著藍的、紅的唐裝。
    隻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誰說的來著？
    “鄭陽！來來來！”
    我一進去，艾米拉就對我招手，那架勢，好像我是跟她一夥兒的。
    就在她和艾瑪旁邊，那裏留了兩個位置。
    賽琳娜抱著我的胳膊，直接把我和艾瑪隔開。
    艾米拉的不悅一閃而逝：“我先給你介紹介紹！”
    就多餘介紹，外國人的名字又長又不好記，我就注意了下賽琳娜的親爺爺老鮑勃。
    其他人就是點點頭，根本沒往心裏去。
    等艾米拉介紹完，我剛坐下，艾瑪就隔著賽琳娜問道：“鄭陽！我老師的死是不是你搞的鬼？”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艾米拉：“艾瑪！說話注意場合，馬西恩是被自己的貓咬死的。”
    “不可能！那機器貓是老師親自寫的程序，而且這麽多年都沒出過事，怎麽一到大夏就出事了？”
    “艾瑪！”艾米拉吼了一聲，但並沒把艾瑪怎麽樣。
    艾瑪激動地站起來：“就是他，我老師就是他害死的。”
    “是嗎？”
    艾米拉還想嗬斥艾瑪，不過被我打斷：
    “那你說說我怎麽搞鬼，怎麽害死他？那機器貓我拿回去研究過了，聯網的組件已經被去掉，我是能進你老師房間搞鬼？”
    艾瑪一頓：“我怎麽知道？反正就是你！”
    草！她承認是馬西恩雇凶對珺姨她們下手，沒整她一個從犯就不錯了，還在這張牙舞爪的。
    “我看今天你們不是來請我吃飯，而是來找事兒的。”
    我說完也站了起來。
    “鄭陽！”賽琳娜拉住我：“姑姑！你要是再不管好艾瑪，這頓飯我也不吃了。”
    艾米拉起來揮手就甩了艾瑪一巴掌：“滾出去！”
    “媽！”艾瑪捂著臉，還不肯罷休。
    “出去！”
    艾瑪眼淚一下就下來了，捂著臉就跑了出去。
    “鄭陽！是我們失禮了，我自罰一杯！”
    艾米拉端起酒杯就幹了，我這才跟賽琳娜坐下。
    老鮑勃這時端起酒杯：“鄭陽！別被艾瑪敗了興致，我敬你一杯！”
    說的英語，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我看了眼酒杯，也用英語說道：“我是做編程的，需要時刻保持頭腦清醒，酒就不喝了，我以……”
    沒水？
    我看了賽琳娜一眼，她趕緊跑出去，然後拿了壺熱水進來：
    “鄭陽是不能喝酒，就喝水好了。”
    老鮑勃倒沒在意，跟我喝了一口。
    “哈哈！看來鄭陽是個很自律的人。本來賽琳娜說找了個大夏人當伴侶，我們是不同意的，不過鄭陽你例外。
    我們今天除了來認識你一下，還想知道，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艾米拉補充道：
    “我們梅爾集團很重視科技方麵的發展，鮑勃叔叔的意思是，不知你有沒有這方麵的項目跟我們合作。”
    真有意思，我幹嘛非得跟你們合作？
    有好項目我自己做不香嗎？
    還真把我當上門女婿了？
    可我又不能太生硬地拒絕他們。
    “在商言商！以後的項目我不能說。但是不是跟梅爾合作，怎麽合作，還得談吧？
    我隻能保證，在外企方麵，我優先考慮梅爾集團。”
    項目我不想找外企就對不起了，誰都得不到。
    在場的人都開始交頭接耳，他們梅國人辦事從來都是行或不行，哪有我這麽拐彎抹角的？
    所以很多人要明白我的意思，還得好好消化消化。
    不過艾米拉聽懂了，嗬嗬一笑：
    “鄭陽的意思是，生意就是生意，不會太摻雜私人關係對嗎？”
    “那倒不是，我這個人還是很看重感情的，做生意也分個親疏遠近。
    不然我就不會說外企方麵會優先考慮梅爾集團了。”
    艾米拉又很勉強地笑笑：“鄭陽你說話還真是滴水不漏啊！
    那這樣，我們梅爾集團想你開放固態硬盤的技術跟我們合作，你看怎麽樣？”
    我夾了口吃的，咀嚼一陣咽下，其他人聽不懂大夏語，不過還是等著。
    “怎麽個開放法？”
    “芯片的設計圖，加上驅動程序及源代碼。”
    草！她怎麽腆著臉說出來的。
    除了這三樣，其他的全可以照葫蘆畫瓢做出來。
    “行啊！”
    我這麽一說，就連賽琳娜都瞪大了眼睛，更別說艾米拉了，那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那梅爾能把汽車生產線的核心技術開放給我嗎？”
    “這怎麽可能？”艾米拉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她說完才明白我的意思，有些不滿地“哼”一聲。
    其他人從艾米拉的表情，就能猜出我們聊得不愉快，這時一個個的，眼神就變了。
    我改用英語說道：“我和賽琳娜不是交易，我們是在談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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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你們覺得把賽琳娜嫁給我，非得換點利益，那我現在就走，以後保證不會聯係她。”
    “這怎麽行呢？”
    還得是自己的親爺爺，也就鮑勃這麽說，其他人什麽表示沒有。
    “鄭陽！我們也是很支持你們在一起的，就算不能合作……”
    不等鮑勃說完，所有人都看向他。
    那意思就是：不能合作還在一起幹嘛？
    他們本來就是看上我的技術。
    鮑勃說不下去了，噎在那裏十分尷尬。
    我卻在為賽琳娜悲哀，自己的人生自己都不能做主。
    別說遇到個青年才俊，看他們那樣子，以後就是遇到個老頭兒，隻要技術好，是不是也得嫁？
    看來大家族的女人，到哪兒都是悲劇，不悲劇的太少。
    我也沒想到，這種悲劇以後會落到普通女人身上。
    她們還沒享受到公主般的生活，卻要硬套上公主的價值，做著當上公主的美夢，在一群仇視公主病的男人間上下求索。
    我轉向氣得鼓鼓的賽琳娜：“親愛的，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了，那不是因為我不愛你，而是因為你的愛背後，有太多的條件。”
    我說完站起身，在他們錯愕的眼神中，出了包廂。
    這不能怪我提前退場吧？都是他們逼的。
    這叫見家長嗎？這踏馬的是逼宮。
    倒是沒問給多少彩禮，可他們問得比彩禮還過分。
    不管怎麽說，也是給我和賽琳娜以後分開埋下了伏筆。
    “孝書！這裏太貴了，咱們還是換一家吃吧！”
    我正往外走，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拜把子的大哥祝孝書。
    他正在魚缸那裏選海鮮，旁邊站了個漂亮的姑娘。
    “莎莎！你爸媽好容易來一趟，我怎麽也得請頓好的吧？”
    “可是咱們還得攢錢買房子呢！”
    “不差這一頓。”
    真巧，我大哥也見家長，呸呸！我那不叫見家長。
    本來我尋思著，祝孝書跟自己老丈人丈母娘一起吃飯，我就別摻和了。
    正想走，就見一對穿著樸素的中年夫婦進來。
    大嫂莎莎喊了聲：“爸、媽！”
    莎莎爸拉起祝孝書的手：
    “小祝，可不敢擱這兒吃飯，這得花多少錢？
    能跟你來趟京都，我們就心滿意足了，你還得留著錢跟莎莎過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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