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怎麽那麽苦！為什麽要分到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剛才還差點死在地震裏！
    為什麽！
    憑什麽！”
    伴隨著餘震，謝大夫的哭嚎聲一聲比一聲響，大家的目光也紛紛在謝大夫身上流連。
    沈叢煜皺了皺眉頭，在大家的注視下走上前去，好心提示。
    “謝大夫，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你先冷靜冷靜，這地震剛過，不止你一個人，大家都害怕，你就別在這鬼哭狼嚎了！”
    謝大夫一把甩開沈叢煜，涕淚橫流地叫嚷著。
    “冷靜？我怎麽冷靜！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那麽苦能夠理解我的心情！
    我上學的時候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當初分配工作，別人都去了好地方，就我被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吃不飽也就罷了！天天麵朝黃土背朝天！
    剛才還差點死在地震裏！
    這日子沒法過了！為什麽！憑什麽！”
    最近這段時間大家對謝大夫的一些行為一直有所耳聞。
    她總是在屋裏或者去徐嬸家和那些護士四處埋怨，話裏話外都是這裏條件不好，她想回城這類的話。
    本來大家覺得她是城裏人，抱怨兩句也就罷了，畢竟過去知青下鄉都這樣，大家也盡量有點好東西都往她那裏送。
    可是這個謝大夫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不僅不覺得自己有理，反而還變本加厲，這幾天晝夜溫差大，村裏不少人都有些感冒，每次去她那裏拿藥，都要受她好一頓白眼。
    上次給沈叢煜縫針也是一樣，技術差，話還多。
    漸漸地，大家也對她有了意見，都不理她了。
    沈叢煜見她如此不識趣，也懶得繼續說，便跟著村長一起安撫民眾。
    “估計餘震還要有，今晚我們隻能在這裏湊合了。
    大家不要亂跑，也不要回家拿東西，所有事都等到明天天亮了再說。”
    沈叢煜這話說給別人聽，同樣也說給自己聽。
    剛才他一心想盡快前往白山市醫院找汪淼淼，可餘震告訴他，這個節點過去隻會徒增煩惱。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沈叢煜深吸一口氣，看著漆黑的天空，心裏開始祈禱，盼望著汪淼淼那邊平安無事。
    後半夜餘震了幾次，一直到天亮都一直平靜，沈叢煜總算站起來，催促村長去辦公室打電話詢問情況。
    自己回家披上衣服，跳上皮卡就要前往白山市。
    謝大夫一晚上都遭人冷落，一直縮在角落。
    看見沈叢煜鬼鬼祟祟離開人群，就跟了上去。
    眼睜睜看見他跳上車，謝大夫眼睛冒著精光，跑上去一把抓住沈叢煜的胳膊，語氣急促地說。
    “你要去哪！
    一晚上你都在安撫別人不讓他們亂跑！現在你要去哪！”
    謝大夫以為自己抓住了沈叢煜的把柄，哪怕沈叢煜麵露厭惡她也說什麽都不肯鬆手。
    沈叢煜剛要解釋，謝大夫居然跳起來，拔走了車鑰匙。
    “你不說去哪，我不會把鑰匙給你！”
    謝大夫得意揚揚亮出鑰匙，看著沈叢煜幹著急。
    “你是不是有病！”
    沈叢煜心裏窩火，怒罵她一句，上去就要搶鑰匙。
    謝大夫一個女人，他又無法下重手，搶了兩次沒搶到，隻能好聲好氣和她商量。
    “謝大夫，把鑰匙給我。
    我要去白山市找我媳婦，她前幾天住院了，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我必須要見到她。”
    “你要去白山市？”
    聽見沈叢煜說要去白山市，謝大夫更加興奮了！
    太好了！她一直想著自己如何能回去，正好可以跟著沈叢煜的皮卡車一起。
    皮卡車可比他們來的時候那輛小破車好太多了。
    “沈同誌，你帶我一起吧！
    我的白山市找領導好好說說，我不能在這鬼地方待下去了！”
    沈叢煜撇撇嘴，車上多帶一個人沒什麽問題。
    可他就是不想帶謝大夫。
    就算他帶人去了白山市，這會也找不到什麽領導。
    大地震那麽大的事，領導肯定忙得自顧不暇了，哪裏還有見他的功夫。
    但是謝大夫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即將做的事有什麽不對，還沒等沈叢煜同意，又開始哭鬧起來。
    “沈同誌，你也看見了，我在這村子裏受了這麽多苦，多不受人待見！
    你就行行好帶我回去吧！
    我來這水土不服都瘦了！如果我繼續呆在這，遲早得死在這！”
    謝大夫哭聲尖銳刺耳，吵得沈叢我腦門突突直跳。
    考慮到謝大夫這般胡攪蠻纏的架勢，若是不帶她去，恐怕會沒完沒了。
    沈叢煜思來想去，隻好無奈地點點頭。
    “行吧，我帶你去，但是我隻能把你帶到白山市。
    我還要趕去醫院見我媳婦。”
    “知道啦，知道啦！”
    聽見能上車，謝大夫馬上變了一張臉，根本不聽沈叢煜說了什麽，滿心歡喜以為自己馬上就可以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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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沈叢煜還站在原地不走，謝大夫急了。
    “沈同誌，你咋還不走呢！”
    沈叢煜強忍住心中的火氣，伸出手對著她。
    “鑰匙！你把鑰匙給我！”
    謝大夫一拍腦門，自以為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哎呦，瞧我這記性，鑰匙給你！”
    接過鑰匙，沈叢發動汽車，飛快地下山。
    一路上，謝大夫無比開心，一直對著沈叢煜問東問西。
    沈叢煜一點不想搭理她，一直目不轉睛地開車。
    終於，車子駛入白山市。
    城市建設比農村好上很多，房子沒幾個倒塌，但是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裂縫。
    政府已經連夜搭建好了賑災棚，也分發了基本物資給大夥。
    街道上擠滿了無家可歸的人，沈叢煜隻能找個地方停好車，徒步去醫院找汪淼淼。
    車一下車，謝大夫就迫拉住沈叢煜。
    “沈同誌，你去哪啊！
    麻煩你好人做到底，帶我去找領導唄！
    這邊到處都是人，我不好走！”
    沈叢煜眉頭緊鎖，掙脫開了謝大夫的手。
    “我剛才就說了，我是來找我媳婦的！
    我抽不出時間送你去，你沿著路走過去就是了！
    別煩我！”
    謝大夫一聽急了，雙手緊緊抓住沈叢煜的胳膊，使勁搖晃著。
    “哎呀，沈同誌，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我一個女孩子，這裏到處是人，我心裏實在沒底兒啊。
    你就陪我這一趟，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反正你媳婦已經等你一夜了，不差這一會！”
    沈叢煜忍無可忍地甩開她，指著她鼻子正要開罵，身後一群人來了一群解放軍。
    “同誌，不要在這吵架，這裏是救援通道，麻煩不要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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