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鯉，你是有本事的人，你能不能幫我？不對，不是幫我，是幫助公司——無論用什麽方法，別讓公司那些人回家，行嗎？我求你了。”錢朵朵臉上滿是焦急，此刻的她再沒了以往的珠圓玉潤，重新露出了臉上那一條條淺淺的皺紋。
    薑鯉緩緩搖頭。
    “薑鯉，我知道當初……”
    “不必說了。”薑鯉的語氣之中滿是冰冷：“如果在這之前，哪怕有一秒鍾的時間你想想公司，想想那七八十號人，你也不會走到現在，所以，公司隻是你的玩物，而不是值得你珍重的東西。
    既然這樣，公司毀了也就毀了，成也是你，敗也是你，在你自己手裏完成這個輪回，挺好，也是一種天命。”
    “嗚嗚嗚……”錢朵朵哭的肝腸寸斷。
    薑鯉的質問，在這一刻讓她徹底明白：她為了這一段虛無縹緲的感情，已經真正失去了什麽。
    “我……我沒有拿公司當玩物，我是真心想把公司搞好，這一次是我們天使輪融資了，隻要再有一輪到兩輪，我就能讓公司發生蝶變，可現在，我……我好後悔。”
    “幸虧這個世上沒有真正的後悔藥，才讓這個世上少了許多作死的人。好了，錢總，在這好好做夢吧，夢裏啥都有，咱們後會無期。”
    薑鯉起身就走，錢朵朵目瞪口呆。
    華蓉卻猛然一下子跳了起來，死死抓住薑鯉的胳膊，讓自己掛在薑鯉身上。
    在這一刻，她心底隻有一個從靈魂深處湧出的念頭：“絕對不能讓薑鯉離開，絕對。”
    其實，在華蓉的心裏，她從來沒有想著要薑鯉幫助解決困難。
    她知道的是：自己小姨做的孽，就是自己一家人的劫，過得去過不去，都和別人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人家跟著來到這，通過神乎其神的手段救下了自己小姨，這已經是天大的恩了，又怎麽會還有別的念頭？
    但是，當看見薑鯉要轉身離開時自己心底突然出現的悸動，讓她猛然間有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如果……如果薑鯉真的這麽離開，那自己將再也見不到他。
    完全是毫無邏輯卻無比清晰的想法。
    當然，如果有時間來細細琢磨，她一定會嘲笑自己在困難麵前的張皇失措。
    “薑鯉，你不要走，我…如果你要走，我和你一起走。”
    薑鯉露出不解的神情，雙手張開，似乎在問：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華蓉長出一口氣看著薑鯉：“你說得對，到了現在，她還沒有找到問題的根源，我也幫不了她，我們一塊走。”
    錢朵朵感覺有一萬頭尼瑪從自己臉上跑過。
    合著…這就萬人嫌了？
    “小姨，咱們錯了不怕，輸了不怕，但我們要知道錯在哪，輸在哪，然後你才有重來的機會。
    看你現在的樣子，就算是幫了你，一樣還會有另外一個花美男出現，你一樣還是會重蹈覆轍。
    我能找你一次，但多半我不會再找你另一次了。小姨，你四十多了，你真的為別人考慮過嗎？”
    沉默。
    薑鯉不願意看見這樣的場景，因為，在很多時候，他都是獨自一個人麵對所有事情。
    華蓉眼看著薑鯉沒有再向外走，她反而把薑鯉的胳膊抱的更緊。
    “好吧，我承認……我很有可能會再次犯錯。”錢朵朵輕聲說道，語氣裏多了一絲淡定：“薑鯉，我知道你不凡，你也是公司的一員，你知道這麽多年來，我不管多麽不堪，但我在公司的管理等一切事情之中，沒有對不起誰。
    咱們公司沒有主動辭職的人，沒有開除過人，就算是犯過錯，我也都給了機會。我想請你幫助這個公司，不是幫助我，我可以回去之後立刻去自首，然後，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擔起來，你幫著華蓉，把公司繼續下去。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後辦法了，請你…請你幫幫你的那些兄弟。”
    站在旁邊的華蓉一雙大眼睛此刻蘊滿了淚水，但她強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對於她和錢朵朵來說，噩夢剛剛開始。
    想想剛才自己強留薑鯉的舉動，她忽然感覺萬分羞恥。
    時間每過去一秒，她都能感覺自己的臉，就在地麵上被摩擦了千遍。
    薑鯉回轉身，輕輕拍了拍華蓉的小手，華蓉驚喜的看著他，發現他眼中是潭水一樣的寧靜。
    她瞬間安靜下來，還有一絲歡喜，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在下雨天踩水時候的那種自然和歡喜。
    薑鯉坐在錢朵朵麵前，他把另一把椅子拽過來，示意華蓉也坐下。
    忙了兩天，驚嚇了兩天的華蓉，這一刻無比安然。
    “錢總，未來的路需要你自己走，我不會幫你的，但我會提供給你兩個選擇，請你謹慎選擇；選對了相當於你開啟了新生活；選錯了，十八年後你又是一個新生命，因為你這樣的，我不敢肯定還能不能投胎成人。”
    華蓉瞪著薑鯉，心裏想的是說的太嚇人了。至於兩個選擇，她沒在意。
    錢朵朵一雙耳朵支棱著聽，雖然也有冷氣從心底飄過，但還是強自鎮定：“你說吧，薑鯉，我會謹慎選擇。”
    “第一個選擇，那就是你自己帶好本金，這裏遍地都是賭場，你可以隨便進，隨便選，任何賭場，任何項目都可以，我可以保你第一把必贏，這樣的話，你可以走三家賭場，每家贏一次合在一起，就是連贏三次。
    但有個條件，贏到的錢不能超過你損失的錢數——假設你損失了十塊錢，那麽你隻能贏回九塊九，贏回十塊會很危險。”
    “這是第一個選擇。”
    錢朵朵張大了嘴，心裏想的是：還能這樣嗎？感覺像騙子騙人。
    “第二個選擇，就是我幫你找到張文林，這個時候也許他騙你的錢還沒花，也許他已經揮霍一空，你得接受一切結果。”
    “這兩個選擇，代表了未來兩個不同的人生方向，請你做選擇吧。”
    錢朵朵看了薑鯉一眼，又看向華蓉。
    華蓉則是先看向錢朵朵，然後看向薑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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