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爾等..."魏武冷眼掃過跪地群臣，"謀逆之罪，罪無可赦！楊彪、韋端、金尚、第五巡腰斬棄市，夷三族，！從犯皆斬首示眾，家產充公，家眷為奴！"
    "諾！"羽林軍齊聲應和，聲震殿宇。
    被押解的官員頓時哭嚎一片。有人癱軟如泥，穢物浸透官袍；有人昏厥在地，被軍士拖行而出；更有幾人嘶聲咒罵："魏武！你不得好死！"
    魏武充耳不聞，轉身向劉協行禮："請陛下下詔罪己，將楊彪定為國賊，以安天下之心。"
    劉協臉色蒼白，手指緊抓禦座扶手："全...全依尚父所言。"
    見叛臣盡數被拖出大殿，魏武緩步登上禦階，在劉協身前五步處站定："臣鬥膽一問，陛下可曾參與此事？"
    劉協聞言渾身一顫，險些從禦座上滑落："這...尚父...朕怎會..."
    劉虞急忙上前解釋："涼王明鑒，陛下向來倚重涼王，怎會與逆賊同謀？"
    魏武卻突然單膝跪地："若陛下對臣心存疑慮，臣願即刻率部返回涼州，永不出隴關！"
    "不可！"劉協慌忙起身，跌跌撞撞地扶住魏武手臂，"尚父乃國之柱石，朕...朕離不開尚父..."
    魏武順勢起身，嘴角微揚："既如此，陛下可願親臨刑場觀刑？"
    劉協渾身一顫，求助般望向劉虞。
    劉虞連忙道："腰斬之刑過於血腥，陛下年幼..."
    "正因陛下年幼，更該親臨。"魏武溫聲道，眼中卻無半分笑意，"否則百姓還以為臣囚禁陛下，擅殺大臣。"他俯身對劉協柔聲道，"陛下若害怕，閉眼便是。"
    劉協咬著下唇，最終緩緩點頭："朕...朕聽尚父的。"
    ……
    之後劉虞命人備好筆墨，代為起草罪己詔。
    魏武端坐一旁，手指輕叩案幾。
    鐵木爾匆匆入殿，甲胄上還帶著未幹的血跡：
    "稟涼王！韋端等人在城中的親眷已盡數伏誅！從犯家眷皆已收押，抄沒家產無數！"
    魏武微微頷首："傳令成公英，讓他即刻帶兵清剿他們在三輔的莊園。"他頓了頓，眼中寒光一閃，"莊內之人，無論主仆，格殺勿論。若有百姓阻撓，同罪論處！"
    "諾！"鐵木爾領命而去。
    ……
    待詔書擬定，魏武仔細審閱後滿意點頭："陛下，該移駕午門了。"
    ……
    正午時分，烈日當空。
    午門前人山人海，羽林軍持戟維持秩序。
    劉協被劉虞攙扶著登上觀刑台，小小的身軀在皇袍中不住顫抖。
    刑台上，四名劊子手正在磨礪巨斧。
    楊彪被捆在行刑木上，卻仍昂首怒罵："魏武！你這亂臣賊子！必遭天譴！"
    韋端早已崩潰，涕淚橫流地喃喃自語；
    金尚與第五巡麵如死灰，褲襠濕透，散發著腥臊之氣。
    ……
    這時，劉協站起身，從劉虞手中接過罪己詔，大聲朗讀道：
    朕以幼衝，嗣承鴻業。
    黃天不佑，豺狼塞道。
    昔蒙涼王魏武提劍勤王，披霜雪而馳北邙，瀝肝膽以定長安。
    本欲選賢羽林，綏靖關隴，豈料司徒楊彪包藏禍心，陰結董逆，竟使虎賁蒙塵，椒殿濺血！
    一罪朕昧於識人：誤以豺聲為鸞鳴，錯將鷹視作忠良。楊彪世食漢祿，位列三公，乃敢潛通董賊，夜鑄金符，誘羽林兒郎倒戈相向。若非涼王仗劍斫柱，奮武護駕，朕幾陷虎吻！
    二罪朕失於製衡：未察門閥勾連之弊，空許豪族子弟執戟宮闈。楊氏借姻親之便，布黨羽於禁中，竟使九重宮闕，旦夕間成董卓外府。此朕之昏聵，愧對高祖武皇帝櫛風沐雨之江山！
    三罪朕惑於讒佞：楊彪矯詔稱製時，朕猶信其涕泣諫言，謂"奉天子歸舊都乃士族公議"。殊不知彼等早與董賊歃血為盟，欲獻朕首級換萬戶侯！
    涼王破其奸謀之日，逆黨袖中搜出董卓親筆帛書，字字皆證此獠國賊本相！
    敕曰：楊彪大逆無道，罪逾王莽，著即腰斬於東市，夷其三族。另自即日起，裁撤羽林，改以涼州甲士充任宿衛。
    凡楊氏門生故吏，著有司嚴加勘驗，寧可錯責，毋使遺毒！
    蒼天垂鑒，朕當素服齋戒三日。惟願列祖英靈，佑我炎漢再開新天！
    楊彪聞言，突然停止了謾罵。
    他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觀刑台上的小皇帝，半晌才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天不佑大漢！嗚呼哀哉！"
    魏武冷眼旁觀，突然抬手："行刑！"
    鼓聲如雷，四名劊子手同時舉起巨斧。
    韋端發出非人的慘叫，金尚已經嚇得昏死過去。
    隨著斧刃破空之聲，四具身軀應聲而斷。
    魏武特意囑咐過行刑手法——斧刃偏下三分。
    隻見楊彪的上半身重重摔在刑台上，他竟用顫抖的手指蘸著自己的鮮血，在青石板上連寫七個"慘"字。
    每寫一筆，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哀嚎，直到七字寫完，才氣絕身亡。
    劉協緊閉雙眼，小小的身軀劇烈顫抖。
    劉虞將他摟在懷中，卻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向魏武。二人視線相交的瞬間，劉虞慌忙別過臉去。
    當夜，三支鐵騎如黑色洪流般湧向三座莊園。成公英親自督戰，涼州銳士手持火把，將莊園團團圍住。
    "殺！一個不留！"
    箭雨過後，甲士衝垮了莊園大門。護衛們拚死抵抗，刀光劍影中，鮮血染紅了庭前的石階。婦孺的哭喊聲、求饒聲此起彼伏，卻又很快歸於寂靜。
    ……
    黎明時分，三處莊園同時燃起衝天大火。成公英策馬立於火光前，冷眼看著梁柱轟然倒塌。
    ……
    很快，成公英風塵仆仆地回到大營，甲胄上還帶著未幹的血跡。
    "稟大王，"他單膝跪地呈上繳獲清單，"共繳獲金三千斤，錢五千萬，糧粟十五萬斛。"
    魏武翻閱著竹簡，嘴角微揚："沒想到這幾個腐儒，家底倒厚實。"他指尖輕叩案幾，"處理幹淨了？"
    "雞犬不留。"成公英壓低聲音，"連繈褓中的嬰孩都..."
    魏武滿意頷首："取三成財貨進獻陛下，餘者犒賞三軍。"他忽然抬眼，目光如刀，"告訴將士們，昨夜之事，若有人敢泄露半句按通敵論處！"
    "臣明白。"成公英深深一揖，"定讓他們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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