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請求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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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
    紫禁城。
    奉天殿。
    瓦剌使團一行十餘人跪伏在殿門外。
    也先身著蒙古貴族服飾,低眉順目地跟在正使身後。
    他借著行禮的間隙,悄悄抬眼打量殿內情形。
    年輕的皇帝朱祁鎮端坐在金漆雕龍的寶座之上,麵容清秀卻透著幾分倦怠。
    在他身後,一個白麵無須的中年太監垂手而立,眉眼間盡是精明之色。
    想必這就是那位權傾朝野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振。
    也先暗自盤算著。
    臨行前,往來關內的晉商就曾特意提點:這位王公公最是貪財,若不先行打點,朝貢之事必生波折。
    為此,也先特意備下了厚禮。
    他在草原上摸爬滾打多年,深知舍得金銀,方能謀得更大的利益。
    目光左移,文官隊列最前方站著一位身著緋袍的官員,氣度不凡。
    也先瞳孔微縮,暗道此人必是當朝首輔徐謙,武國公徐華的二弟。
    看到徐謙,也先不由想起前段時間在草原上,被徐華追得狼狽逃竄時的日子。
    實在太苦了!
    徐家幾人的樣貌特征,也先牢牢記在心中。
    冗長的朝貢儀式開始了。
    瓦剌正使跪行上前,雙手呈上稱臣表文。
    禮部官員抑揚頓挫地宣讀著貢品清單:“瓦剌部進獻良馬五十匹、貂皮二百張、鹿茸.........”
    也先的眉頭突然一跳。
    他敏銳地注意到,清單中竟沒有他那匹照夜玉獅子!
    那可是瓦剌部世代相傳的寶馬,是整個瓦剌部在草原立足的根本。
    靠著這匹神駒的血脈,部落培育出的戰馬總是比其他部族更勝一籌,無論是追擊還是逃命都占盡先機。
    而這匹照夜玉獅子,更是這一代馬群中最出色的種馬。
    也先此次忍痛割愛,就是指望能討得大明皇帝的歡心。
    如今寶馬怎麽沒在貢品清單上?
    也先強壓下心頭疑惑,保持著恭順的姿態,沒敢打斷儀式。
    朱祁鎮聽著禮部官員宣讀的貢品清單,龍顏大悅。
    他輕撫龍椅扶手,朗聲道:“今日瓦剌部歸順,實乃大明之福,著禮部即刻擬定規製,封瓦剌首領也先為瓦剌都總兵,賜漠北草場,署理漠北諸事。”
    跪在殿中的也先聞言,心頭一鬆。
    雖然寶馬之事仍讓他耿耿於懷,但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然達成。
    有了大明朝廷的正式冊封,他的部落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在漠北立足。
    看來送給王振的那些金銀果然沒有白費,日後還要多多打點才是。
    使團團長見皇帝心情甚好,壯著膽子又上前一步,結結巴巴地說道:“臣...臣代我部大王,懇請迎娶大明貴女,結......結為秦晉之好。”
    這番文縐縐的說辭,是那些往來關內的晉商教了許久才學會的,此刻說得磕磕絆絆。
    此言一出,殿內歡快的氣氛驟然凝固。
    朱祁鎮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冰冷的眼神如刀般刺向使者。
    這位年輕的帝王雖然平日優柔寡斷,但此刻端坐在龍椅上,卻代表著這個龐大帝國的威嚴。
    使者被他盯得渾身發抖,額頭滲出冷汗,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
    這些話可都是大明商人教自己說的啊,他們大明人不應該最懂大明人麽,怎麽會變成這樣。
    “爾等這是要大明和親?”
    一直沉默的首輔徐謙突然開口,聲音冷峻。
    作為朝中重臣,在對外事務上他必須與皇帝保持一致立場。
    使者猛然想起商人的叮囑,慌忙解釋:“不不不,絕無此意!我部純粹是仰慕漢家文化,草原各部向來有聯姻結盟的傳統......”
    收了厚禮的王振見狀,也趕緊幫腔:“啟稟陛下,老奴聽錦衣衛稟報過,瓦剌部確實有此習俗,當年他們能在草原崛起,正是靠聯姻結盟,他們此舉,想必是真心想要示好。”
    說著,他偷眼觀察皇帝的臉色,生怕自己的說情適得其反。
    殿中氣氛一時凝重。
    文官隊列中已有禦史躍躍欲試,想要出列彈劾;
    武將那邊更是有人按劍怒目。
    也先跪在地上,心跳如鼓,暗罵那些晉商誤導了自己。
    早知如此,就不該提這個要求!
    徐謙冷眼旁觀,見王振竟為瓦剌使團說話,心中頓時了然。
    這瓦剌人怕是下了血本,才買通了這位貪財的司禮監掌印。
    如今父親徐聞遠征中南,兄長徐華鎮守邊關,朝中唯有他獨撐大局。
    作為首輔,他必須謹言慎行,既要維護朝廷體統,又不能與王振正麵衝突。
    “不管是誰教你們,在朝堂之上提出此等要求,爾等都需謹記!”
    徐謙上前一步,聲音沉穩有力:“我大明自太祖重光漢室以來,便為洗刷數百年來異族侵擾之恥,我朝自開國至今,從無和親之事!”
    徐謙每說一句,就向前一步,氣勢逼人。
    “永樂帝兩次揮師北伐,就是要徹底掃除北元餘孽,永絕後患,爾等今日竟敢妄提和親,莫非是要我大明重蹈弱宋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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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如同一記記重錘砸在瓦剌使團心頭。
    也先跪伏在地,心中已將那些出餿主意的晉商罵了千百遍。
    看徐首輔這架勢,若再糾纏此事,怕是要被當場逐出朝堂。
    其實也怪不得那些晉商失策。
    他們雖靠著銀錢開路,在朝中培植了不少黨羽,甚至與王振和某些閣臣交好。
    但常年與草原各部貿易往來,早已模糊了漢夷之辨,哪裏懂得‘和親’二字在大明朝廷中的敏感性?
    即便是對王振言聽計從的朱祁鎮,方才王公公幫瓦剌部說話時,他都沒有附和。
    受朱重八的影響,大明曆代的皇帝刻在骨子裏麵,就是不願對外族妥協讓步。
    尤其是和親這種能夠引起漢人種種不好回憶的詞匯。
    朱祁鎮在後世被稱為堡宗,名聲直追完顏構,其中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被俘後,跪得很徹底。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位在煤山自縊的崇禎帝,用生命詮釋了何為‘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最後那一上吊,讓朱由檢折騰的一生得以完整,更讓漢人的腰杆得以挺直。
    此時,正統帝朱祁鎮高坐龍椅,冷著臉,保持著天子威儀。
    若非看在貢品的份上,早就下令將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蠻夷逐出殿去。
    “外臣絕無此意!”
    瓦剌使團團長嚇得麵如土色,連連叩首,額頭上已滲出鮮血。
    “實在是仰慕天朝風華,隻求一樁姻緣......”
    殿中氣氛凝重得幾乎令人窒息。
    徐謙見敲打得差不多了,這才緩和語氣:“爾等既已歸順,當好生遵守大明禮製,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望爾等好自為之。”
    經過這麽一鬧騰,原本喜慶的氣氛蕩然無存。
    朱祁鎮意興闌珊地揮揮手,示意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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