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顯聖賣弄驚皇城,逆推導引覓敵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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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 顯聖賣弄驚皇城,逆推導引覓敵蹤
    曉破殘幕,長樂宮依舊燈火通明,將殿內三人臉龐照的格外清晰,
    “陛下,臣已將毒蛟擊退,想來它已翻不起太大風浪,可請諸位大人返回家中,城內戒嚴也可暫撤,免得人心惶惶。”
    “這……”
    聽到前半句話,文雍帝本是大喜,可後半句話又是讓他麵有豫色,看了眼琰武帝,見後者微微頷首,當下有了計較,起身來至殿中,把住劉毅的雙臂,神色熱切,
    “想那毒蛟如此凶殘,愛卿卻能將其鬥敗,實在是天賜我大衍之福!隻是,”
    文雍帝話鋒一折,又是麵有憂慮,
    “這怪終是不曾授首,朕擔心大風不起,小浪不斷!”
    劉毅早有腹稿,拱手答道:
    “若為此事,陛下大可放心,那毒蛟本是邪道奪其殘軀,這人之魂魄豈能承受蛟龍真身,如今被臣重傷,人魂不穩,隨時有傾覆之危,好比那籠中困獸,若強追,會逼其餘勇,魚死網破,不理會,反而無事。”
    文雍帝心下稍定,又是抬掌輕拍劉毅手腕,
    “愛卿有勇有謀,實為我大衍棟梁!有一事,不知愛卿能否為朕解惑啊?”
    “臣知無不言!”
    見劉毅很是痛快,文雍帝眸光輕動,語氣頗為隨意,
    “朕聽雍國公與太子言,愛卿可禦風而行,又能吐出一口寶劍,斬殺紙傀,不知能否讓朕也開開眼界?”
    瞧著文雍帝試探中又略有貪婪的神色,以及微闔雙眸,看不出情緒的琰武帝,劉毅並不奇怪,自毒蛟悍然現身後,他就知道這方天地真實的一麵已經展現,若隻是螻蟻,他絕對會極力躲避,但他是潛龍,自該昂揚九霄,俯瞰大地。
    “既然你要看,那我就給你看個大的!”
    劉毅當下拱手,正聲道:
    “陛下有旨,臣自當萬死不辭!”
    言罷,劉毅左右一看,卻見角落處擺有兩尊赤銅香爐,這二爐比起靜虛觀那銅鼎絲毫不差,一隻怕也有三萬斤。
    “就是你了!”
    劉毅大步上前,彎腰俯身,一手抓住一隻香爐的腳,隻輕喝一聲起,兩尊香爐若同無物般被舉過頭頂,
    “這!!”
    文雍帝與琰武帝眸光狠狠一震,麵上皆是驚色,古往今來,能扛鼎者已是寥寥無幾,能抓娃娃般將兩尊香爐抬起的,卻是亙古未有,然而這還沒完,劉毅又是舉著香爐在殿內行走起來,之後便是小跑、騰躍,每一躍皆離地數尺,而殿內金磚卻無一絲損壞,足足盞茶功夫後,方才將香爐放回原處,其麵色不改,氣息不變。
    二帝神色大奇,一並上來抓住劉毅手腕,連連驚讚,琰武帝更是歎道:
    “愛卿這莫非是道門大力神通?”
    “非也,”
    劉毅搖搖頭,笑道:
    “隻是臣有些力氣罷了,二位陛下若要看臣施展法術,需請聖駕移步,這殿內施展不開!”
    二帝心下一驚,暗道隻這身力氣就足以裂地封王,不知這法術又是如何情形,若我等能學會……
    念及至此,二帝迫切之心頓生,也不叫太監宮女,隻簇著劉毅行至殿外,此時暮色漸退,虹光初至,殿外值守之人見二帝出來,紛紛跪地行禮,大太監戴權急忙上前,恭聲道:
    “二位陛下,諸位大人都在殿外求見!”
    “哦?”
    文雍帝眉頭微挑,看了眼琰武帝,見他神色如常,淡淡道:
    “傳!”
    “諾!”
    領了旨的戴權扭身去通傳,琰武帝則朝著劉毅笑道:
    “讓他們也瞧瞧,安安他們的心!”
    劉毅自無不可,待眾臣進來後,見二帝竟簇著有說有笑,頓時明白怎麽回事,心下大定,略整衣冠,上來齊齊行禮,
    “都起來吧!”
    文雍帝擺了擺手,也不看眾臣,隻幽幽道:
    “你們拖家帶口的在朕家裏待的夠久了,若再待下去,怕是要把朕都吃窮了,朕和宣武伯再請你們一次,完事就各自打道回府吧!”
    說完,也不理會眾臣,向著劉毅打趣道:
    “愛卿,朕能不能送客就看你的了!”
    劉毅笑而不語,隻掐法訣,便忽悠悠飛到三十丈高,二帝有些準備,是有驚無詫,風度自在,其餘人卻是個個目瞪口呆,心中翻湧更猶勝怒濤。
    “這就愣了?”
    瞧著眾人的臉色,劉毅方才切身體會那句話的意思,
    “雄霸天空,大地將匍匐在我的腳下!”
    豪氣翻騰間,劉毅長嘯一聲,腰間寒桐自行飛出,化作一道紅芒在空中飛舞,時若疾風驟雨,卷得初曉亂碎,時若龍遊雲海,蕩起罡風呼喝。
    倏然,風歇劍回,眾人隻聽得一聲長,便見一尊巨人屹立在金磚之上,其身量比之長樂宮要高上兩倍餘,怕有十三四丈,其容熠熠渾勝天神,周身之威恍若深淵,口中呼氣似成風雲,三丈寒桐赤芒凜凜,驚得整座皇城戰栗不止,來往宮女侍者跪地高呼,便是諸臣,也有幾位忍不住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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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這還未曾結束,巨人身上忽又湧起熊熊赤焰,直燒得初曉宛若日落,諸人口幹舌燥,宛若置身流火七月,倏爾,赤焰頓消,卻有狂風怒號,巨人沐浴雷光踏出,赤麵靛發,幽眸冷光,手持三丈長劍,此時恰有晨曦初生,一縷金陽照下,恍如為巨人披上金甲,似那傳說中的神將降世。
    文雍、琰武二帝再也無法保持帝王氣度,雙膝一軟,堪堪就要跪下,好在劉毅瞧見這一幕,雙手抱劍,正聲道:
    “臣賣弄本事,驚擾了二位陛下,是臣之過!”
    這一聲好似驚雷,將二帝驚醒,二人穩住身形,暗下喉頭輕動,將心中雜緒強行平複,良久才吐出一口濁氣,目光幽幽,死死盯著眼前的巨人。
    “朕若能學得這本事……”
    父子二帝此刻心思一般無二,瞬息間便有諸多計較,閃過,相視一眼後,終是琰武帝站出身來,雙臂大張,狂笑道:
    “愛卿真真是神將降世!有愛卿在,我大衍定可江山永固,萬年不休!”
    劉毅心領神會,將劍一揚,鋒芒直衝雲霄,
    “江山永固!萬年不休!”
    此聲若雷鳴滾滾蕩開,驚得眾人齊齊一顫,俱是高呼,
    “江山永固!萬年不休!”
    望著眼前的一幕,琰武帝忽然想起往昔北征草原大勝而歸後,自己也是這般居於眾人之上,受百官歌功頌德,名為欲望的東西悄然生出,
    “神將!朕有神將,何愁做不得仙神般長生久視!”
    旁側的文雍帝將自家老子的表現盡收眼底,暗下冷笑,當即高聲道:
    “愛卿,朕已看見了你的本事,想那毒蛟再也不敢出來作亂,且收了神通,朕為愛卿大擺宴席!”
    “這會兒還爭,那個位子真是邪門!”
    劉毅自是看出兩個皇帝的齷齪,暗下誹腹一聲,卻也不當回事,收起法訣,變作原來模樣,二帝急忙迎上,一人抓著他一條手臂向殿內走去,眾臣你看我我看你,又齊齊看了眼跪在最末的賈家三人身上,暗罵一聲,起身入了大殿。
    皇宮擺宴,歡請群臣,這不是什麽稀罕事,但在長樂宮這樣的深宮,卻是頭一遭,有道是皇帝一句話,太監跑斷腿,為了這場宴席,戴權、夏秉忠親自下場,將數百名宮女太監從長樂宮開始一直安排到禦膳房傳菜,又令人去叫京城幾大酒樓的廚子,如此折騰一個多時辰,酒菜這才上桌。
    見菜上來,劉毅也不管二帝如何試探,群臣如何奉承,隻管低頭猛吃,一桌三百道菜盡數入肚後,方起身行禮,
    “陛下,臣有本奏!”
    一聲落下,滿殿具靜,文雍帝揮手遣散舞女歌姬,正聲笑道:
    “不知愛卿有何要事?盡管說來,朕無一不允!”
    “謝陛下!”
    劉毅看了眼琰武帝,又瞥了眼對麵落座的賈赦、賈政、賈珍三人,沉聲道:
    “陛下,臣鬥膽請將臣之佩劍呈於禦前。”
    臣子進殿不可攜帶兵刃,是以劉毅進殿時是將佩劍解下,交給了夏秉忠,
    “這有何難!夏大伴!”
    聞言,夏秉忠急忙出去將寒桐帶進殿內,但卻是不知先奉給誰,文雍帝擺擺手,示意將劍交給劉毅,他這才鬆了口氣,將劍恭敬奉上。
    劉毅接過寒桐,也不廢話,直言道:
    “陛下,昨夜臣與恩師定下引蛇出洞之計,不想毒蛟卻是使了假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去了靜虛觀,將小榮國的墓穴掘了開來!”
    “什麽!!!”
    此言一出,二帝俱是大驚,對麵的賈赦賈政更是眸瞪如牛,身軀顫抖,若非顧忌這是皇宮,早就上前細問。
    “愛卿說的是小榮國代善公?!”
    文雍帝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劉毅點點頭,神色肅然,
    “陛下有所不知,這裏涉到一樁舊日恩怨,昔年前朝大亂,天下豪傑並起,逐鹿天下,太祖龍出冀州,得群雄襄助,征伐江山,不過前朝卻也氣運未盡,白虎星君下凡投作李定國,欲挽狂瀾,奈何蟻穴之堤一朝崩塌,非人力能救,被先寧、先榮二公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終被先榮賈源公追至江邊。
    先榮賈源公念李定國忠勇,極力勸降,那李定國卻言‘定國定國,不死怎定’,遂拔劍自刎歸位,賈源公大憾,為其厚葬。
    說來白虎星君轉世是為了保前朝江山,卻慘淡收場,自然是有怨氣,不過先榮賈源公與李定國也算惺惺相惜,這恩仇交加,此怨一時也不得報,恰逢七殺星下凡,投作賈源公之子,也就是小榮國,白虎星君就想著了卻這段恩怨。”
    “等等!”
    琰武帝猛的打斷劉毅,滿臉驚疑道:
    “愛卿是說小榮國公是七殺星轉世?!”
    “正是!”
    劉毅將寒桐遞出,接著道:
    “上皇請看,此乃小榮國隨身佩劍——寒桐,乃七殺神兵,內藏七殺神煞,是臣在靜虛觀小榮國墓穴所得。”
    琰武帝接過寒桐上下一看,渾濁的眸子裏精光爆閃,欲將其拔出,卻是拔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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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寒桐劍隻有其主才能拔出。”
    劉毅指尖輕點,也不碰寒桐,劍身自行亮出半截,琰武帝細細打量半晌,方幽幽長歎,
    “往昔北征之時,朕與代善帳下夜談,聊至興處,他將此劍拿出,說這是夢中所得,朕隻當他是醉後胡話,誰想這竟是真的!依愛卿所言,白虎星君是要將怨氣報在代善身上?”
    “回上皇,是,也不是。”
    劉毅瞧了眼已經完全愣傻的賈家三人,這才歎道:
    “七殺星身負殺孽,縱然轉世也不得善終,小榮國此世要麽久纏病榻、鬱鬱而終,要麽馬失前蹄、英名盡喪,當年賈源公逼李定國自刎,是為仇,又幫他下葬,留得聲名,是為恩,所以白虎星君化作虎妖,在小榮國搬師之際夜入其夢,隻傷不害,”
    說到這兒,劉毅看了眼賈赦,後者一個激靈,跪倒在地,連哽帶咽,
    “稟上皇,先父確實提過此事,還留下一對虎尾鐧,臣已做主,將其贈給宣武伯!”
    有賈赦作證,琰武帝再沒了疑心,同時諸多猜測一一閃過,
    “若真有這事,那所謂的鬱鬱而終、英名盡喪,該是那件事了,怪不得他明明無傷,卻死的那麽突然,原是提前歸位!”
    琰武帝絕非什麽顧念舊情之輩,知曉小榮國真正的死因後第一時間並非慚愧,而是擔憂,
    “他悄悄將墓穴建在靜虛觀,又把這麽一件寶貝埋在身邊,是打算留一手?”
    劉毅見琰武帝神色閃爍曉得他恐是生了疑心,暗罵一聲,主動先道:
    “小榮國原是不清楚自己來曆,可在身死前應是知曉了一切,他明白報恩後就是報怨,為了不累及家人,他悄悄將墓穴建在靜虛觀地下,等待白虎轉世前來報怨,這一點靜虛觀張道長可以作證。”
    聽到這兒,眾人心下生疑,暗道你劉毅不就是白虎轉世,怎麽?你報怨就是納人家孫女做妾?
    見眾人麵有異色,尤其是賈家三人,神色更是有若醋潑一般,劉毅哪裏不知他們在想什麽,淡然一笑,解釋道:
    “不過小榮國沒想到的是,白虎星君也是為難,索性一分為二,轉世成兩人,一個報怨,一個報恩,由他們去鬥,誰勝再論恩仇,臣不才,正是報恩的那個,而昨夜與毒蛟一並盜墓的是那個卻是報怨的。
    報恩與報怨的湊到一起,小榮國自是幫我這個報恩的,就將寒桐神劍送予了我,憑此劍,臣鬥敗了另外二人,保全了小榮國的遺骸。”
    “原是如此!”
    眾人恍然,皆歎這世事曲折,賈赦、賈政二人驟聽父親遺骸遭遇此節,大落大起下是激動難言,想要開口相問,卻又怕君前失儀,隻急得雙目含淚。
    文雍帝見自家老子麵有戚戚,暗下鄙夷,心道亡羊補牢又有何用,不若讓朕來做這個好人,隨即故作慨然道:
    “不想竟還有這番因果!愛卿如今護得代善公遺骸,也算是報了恩,又做了榮府女婿,這緣分著實不淺啊!”
    劉毅笑了笑,不置可否,
    “如陛下所言,論理,小榮國算是臣外祖,所以臣想請個恩典,求陛下恩準,令小榮國陪葬皇陵,免得外祖孤零在外,猶若野鬼。”
    “準!”
    文雍帝大手一揮,正色道:
    “小榮國十五歲從軍,破女真,征草原,蕩匪平寇,實為國之棟梁,準其陪葬皇陵!入太廟!”
    聞言,劉毅與賈家三人急忙就要謝恩,琰武帝忽然開口,
    “追封代善為郡王,諡:武襄!”
    異姓郡王,自開國封下東西南北四位後,此後再沒有封過,所有人都以為下一個最有資格的是雍國公,不想故去的小榮國卻是拔了頭籌。
    “臣賈赦賈政劉毅叩謝皇恩!”
    此間事了,二帝又是拉著劉毅聊了半晌,裏外裏無非想要詢問修行一事。
    “陛下!”
    劉毅輕喝一聲,正聲道:
    “修行是與天爭,乃逆天而行,君王身係天下萬民,若逆天而行,非江山之福!”
    這話一出,大殿頓時冷了下來,二帝眸光輕閃,也不開口,眾大臣本該相勸,可有劉毅之前那番表現,多少生出些心思,是以也不開口。
    “這是要逼宮啊!”
    劉毅並不意外眾人的表現,換做之前,少不得費上一番口舌,現在嘛,隻想拂袖而去。
    “陛下!”
    忽得,顫抖卻又堅定的嗓音回蕩在大殿之內,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猛的跪了下來,賈政,這個工部員外郎,蔭封的五品小官,以頭搶地,如喪考妣,大有前朝哭殿遺風,
    “臣聞秦奮六世餘烈方有始皇一統天下,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何等千秋偉業,卻毀於長生二字,萬萬世基業,及至二世而亡!
    前朝嘉靖帝為修長生,掠萬民以奉己身,致使有嘉靖嘉靖,家家淨淨無所用之童謠,故有言明實亡於嘉靖!
    臣,非諫台言官、東門唱名,卻也世受皇恩,竊居高位,每每想起,總不敢忘天恩浩蕩,先父去後,臣視君上若父,人言國有諍臣,不亡其國,家有諍子,不敗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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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死諫!懇請君父萬以江山為重,不可妄修長生啊!”
    伴隨著撕心裂肺的高呼,頭顱與金磚碰撞的悶響一下一下的回蕩在長樂宮內,劉毅深吸口氣,將衣衫一甩,推金山倒玉柱的拜了下去,
    “臣,附諫!”
    鏗鏘有力的嗓音驟然炸響,令一眾大臣瞬間驚醒,他們看到了什麽?死諫!大衍立國後從未有過此等事,非是天子賢明,而是君王霸道,以百官為家奴,視萬民為螻蟻,前朝愈演愈烈的君臣之爭,至此忽然銷聲匿跡。
    所有人都清楚,這是一個機會,一個絕佳的機會,但也是一個陷阱,有些人跳進去無事,有些人卻是不成,是以一眾文官看向了三大閣老,而武勳則看向賈赦。
    然而賈赦卻無心顧及眾人,此時的他身子發抖,冷汗打濕了全身,他隻道自己這個弟弟迂腐,可也是假正經,卻沒想到來了這麽一出,這是做什麽?逼宮?就是他老子都不敢這麽做,
    “但我敢!老爺,你瞧著,你兒子不是孬種!”
    沒有多猶豫,賈赦亦是重重跪在地上,高呼道:
    “臣賈赦!附諫!”
    賈赦這一跪,令一眾武勳大感意外,但也覺得在情理之中,彼此交換眼色後,終是沒有動作。
    武勳不跪,文官也熄了心思,隻鼻觀鼻,眼觀眼,一時間,偌大的長樂宮靜的可怕,唯有躍動的燭火,奏響詭異的樂章。
    “哎!”
    文雍帝以一聲輕歎打破了平靜,他上前先將劉毅扶起,又扶起賈家兄弟,這才又是悵然,又是欣慰道:
    “是朕著相了!幸而有三位愛卿當頭棒喝,今後朕當再不複言長生之事!”
    聽到這話,賈政大喜,心頭一時翻湧,狠狠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吾皇聖明!”
    見狀,文雍帝是既無奈又好笑,隻得將賈政扶起,好是一陣勉慰。
    “陛下,”
    劉毅見琰武帝一直不言,曉得二人並沒有死心,為以後清淨,索性直言道:
    “非臣有私,不授真法,而是此道講究一個緣字,此緣既是緣分,又是天資,臣大膽直言,上皇與陛下皆無天資,今生難入此門。”
    二帝眸光微動,也不知所想,劉毅眉頭微挑,又道:
    “自然,這世上也有不重天資的修行之法,但這一類多是旁門左道,不是以精血魂魄做引,就是如那毒蛟一樣,淪為不人不獸的怪物,雖得一時歡愉,最終也難逃天降雷火,身死道消,至於代價稍小者,恕臣不知,或許有,或許沒有,陛下富有四海,舉國之力也許能找到,但彼時江山恐也風雨飄搖,故而臣諫言,陛下不該將心力放在此道,當以社稷萬民為重,另外,臣所獻之寶,久煉亦有長生功效。”
    二帝眸子一亮,心下了然。
    “愛卿所言極是!”
    琰武帝終是展顏大笑,一手拉住劉毅,一手拉住賈赦,麵有唏噓,
    “昔年朕與代善也是這般在宮內飲酒暢聊,斯人已去,今日你們一個兒子,一個女婿,正該陪朕好好喝上一杯,咱們不論君臣,隻以世交相稱,賢侄,佳婿,快快入席!”
    賈赦哪裏受過此等恩寵,呆愣愣被琰武帝扯到側位上,劉毅卻是毫不客氣,一口一個世祖叫著,與文雍帝也是一聲世叔,見氣氛熱烈,眾臣暫舒口氣,折身坐下,又是觥籌交錯起來。
    這一宴直至正午方才散去,劉毅本要告辭,夏秉忠突然來報,言鄭采荷和棠溪涓雲被太後留飯,太妃、皇後以及皇子家眷也在,知道皇帝這是在給二女張目,便也不著急離去,又是返回靜室內,遣退侍者後,從懷裏取出一巴掌大小的紙傀,手掐法訣,紙傀當即變回常人大小,
    “漫化啊漫化,你連個係統空間都沒有,搞得我還要用大小如意把東西變小!”
    “吾主,你知道的,吾不是那種係統。”
    “你沒有也就算了,輕顏也沒有,算了!你有什麽好辦法追到這紙傀的操縱者嗎?”
    “吾主,此事你該詢輕顏道友。”
    “道友?你們兩個倒還客氣上了!輕顏,在嗎?”
    “妾身在,吾主,您可以使用導引之術逆推,以此尋根覓跡。”
    “哦?導引術?逆推?”
    劉毅心思急轉,稍一猶豫,疑惑道:
    “導引術是調息納氣之術,你的意思是讓我利用紙傀上殘存的法力逆推幕後之人的氣息,以此追蹤。”
    “然也!”
    “倒是個好辦法!可這導引術我卻尚未領悟,漫化,兌換悟道契機!”
    “且慢!吾主,您已修出法力,導引術早是囊中之物,何必浪費香火!”
    聽到輕顏提點,劉毅恍然,又想起什麽,奇道:
    “輕顏,你方才說香火?”
    “是,漫化道友所言聲望點,與香火無異,妾身也是頭一遭見能夠吸收香火的法寶,卻是一番好造化!”
    劉毅微愣,隨即莞爾,
    “我倒是忘了此節!香火願力,果然是好造化!”
    輕歎一聲,後,劉毅將紙傀攝在手中,閉目運轉火舞旋風,待清氣緩緩入體,忽然明白什麽,猛的睜開雙眸,其內射出一道赤焰,正中紙傀。
    赤焰落下,紙傀登時化作灰燼,灰燼中,兩隻瑩白色蝴蝶翩然飛出,
    “沒想到逆推導引術竟會變成追蹤術,有意思!”
    劉毅心神微動,兩隻蝴蝶當即在屋內翩翩起舞,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意識竟能附在這蝴蝶之上,
    “可惜不能持久!去吧,找到你們法力的主人!”
    得了命令,兩隻蝴蝶穿過屋門,向著宮外飛去,初時還是一起,行至長安街時卻是分道揚鑣,一隻向著水兒胡同,另一隻卻是向著祈安巷,
    “燈下黑?”
    劉毅心下詫異,卻見那隻蝴蝶在祈安巷盤桓一陣後,又是繼續前進,
    “寧榮街?在賈府?寧國府還是榮國府?”
    劉毅心頭微緊,榮國府也就罷了,寧國府絕不能有事,似是聽到他的祈願,蝴蝶翩然落進了榮國府,七拐八拐落進了一處小院,其內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小的才十來歲,歪肩塌嘴,氣質猥瑣,大的約摸三十來歲,是個婦人,相貌上佳,偏又自生尖刻之意,一邊伸手點著那孩子,一邊大聲哭罵,
    “蛆了心的東西,你算什麽東西,那神仙怎就是你的姐夫!你家親姐姐可是雲英待嫁,若被你這個王八壞了名聲,瞧老娘怎麽製你!”
    “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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