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一嘴角微揚，露出自信的笑容，他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大人，不知您每月需要多少呢？”
    虞文奇稍作思考，心中暗自琢磨著一個合適的數量，然後試探性地開口問道：“每月一萬張如何？”
    李三一聞言，毫不猶豫地應道：“可以，不過這個東西我們是有指定銷售區域的。長安和耀州已經有人負責了，不知道大人想要在哪個地方銷售呢？”
    虞文奇略加思索，然後回答道：“秦州吧，其他地方我暫時不想去。”
    李三一微微皺眉，似乎有些擔憂地說：“這秦州之地，一萬張是否足夠呢？”
    虞文奇笑了笑，解釋道：“不瞞男爵大人，我家本就是巴蜀的，自家便有竹紙作坊。隻是這成本頗高，運到此處，每張紙的價格都快接近五十文了。我先試試看，如果銷路好，再多拿些便是了。”
    李三一恍然大悟，連忙笑著道歉：“嘿嘿，倒是在下孟浪了！還望大人見諒哈！”
    虞文奇擺了擺手，微笑著說：“男爵大人不太懂這些，也沒關係的。”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
    在秦州州牧虞文奇府上吃過午飯李三一離開前往秦州大營，當然兩人心裏默契，沒有喝酒。李三一這才起身告辭，離開了州牧府。
    ……
    李三一率領著親衛隊浩浩蕩蕩地抵達秦州大營，真是無巧不成書，營門口站著的竟然還是上次那個百夫長。
    “卑職見過千戶大人！”那百夫長見到李三一，連忙上前拱手行禮，滿臉諂媚之色，“不知大人此次前來有何事？”
    李三一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我此次前來是為了拜見萬戶侯大人。”
    那百夫長一聽，臉上露出一絲難色，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不好意思啊，千戶大人，萬戶大人一早就出去了，估計要到晚上才能回營呢。”
    李三一聞言，眉頭微皺，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繼續問道：“那監軍魏大人在不在營中？”
    “在的，在的！”百夫長連忙點頭哈腰地回答道，“卑職這就派人過去詢問一下監軍大人是否有空。”
    “那就有勞百戶長了。”李三一客氣地說道，同時轉頭看向身後的宇文飛，使了個眼色。
    宇文飛心領神會，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張百兩銀票，如同變戲法一般，神不知鬼不覺地塞到了百夫長的手中。
    這百夫長本來就對李三一十分恭敬，此刻更是受寵若驚，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熱情地說道：“千戶大人，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安排。”
    說罷，他轉身對身邊的一名小兵吩咐了幾句，那小兵領命後，如飛一般朝大營內跑去。
    “不知道百戶長怎麽稱呼啊？”李三閑來無事，便隨口問了一句。
    “回大人，卑職叫王維，京城人士。”百夫戶趕忙躬身施禮，回答道。
    “哦，京城可是個好地方啊，那裏機會多，不像咱們秦州這苦寒之地。王百戶長，您能來這裏，想必是來曆練的吧？”李三繼續笑著問道。
    “哪裏哪裏，大人您說笑了。京城雖好，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混得好的。我呢，隻是王家的庶出子弟，有這麽個機會，就被打發到這裏來了。這不，都快五年了，剛來的時候我隻是個總旗，現在才好不容易當上這百戶長。”王維一臉苦澀地抱怨道。
    兩人正閑聊著，突然，十來個呼吸的時間，那小兵便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滿臉焦急之色。他到了百夫長麵前，也顧不得行禮，便趕忙在王維耳邊低語了幾句。
    百夫長王維聽完，臉上露出喜色，轉頭對李三一道：“千戶大人，我家監軍大人有請。隻是……隻能您一人進入。”
    李三一自然明白其中的規矩，微微一笑，說道：“理解，那我這幾個手下還望百戶長幫忙安排一下。”
    李三一便轉頭看向宇文飛，鄭重地說道：“你們在此稍等片刻，我進去處理一些事務。”
    宇文飛趕忙躬身應道：“是，大人。”
    李三一隨即跟隨著小兵，一同走進了大營。大營內除了不時來回巡邏的士兵外，顯得頗為冷清，並沒有太多其他人的身影。
    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了一處小院前。小院的正廳大門敞開著，仿佛在歡迎李三一的到來。
    李三一毫不遲疑，徑直上前，對著正廳內的人拱手施禮道：“卑職見過監軍大人。”
    隻聽得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哈哈哈，男爵大人大駕光臨，快快請坐！”說話之人正是魏安寧，隻見他滿臉笑容，猶如盛開的菊花一般。
    “來人啊，快給男爵大人上茶！”魏安寧高聲喊道。待下人將茶水斟好後，他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周圍的下人全部退下。
    待眾人離去，房間內隻剩下李三一和魏安寧二人。李三一微笑著說道：“上次來此，因時間緊迫，未能前來拜會大人，實在是抱歉！這是卑職的一點心意，還望大人笑納。”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恭敬地遞上。信封內，裝著整整一千兩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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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安寧見狀，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宛如那盛開的菊花，他連忙說道：“哈哈哈，男爵大人真是太客氣啦！咱們都是為朝廷效力，男爵大人公務繁忙，見不見咱家其實並無大礙。”
    “上次州牧大人來大營，萬戶侯宴請時，那酒真是令人回味無窮啊！我聽說那酒是男爵府釀造的，不知是否屬實呢？”
    監軍魏安寧麵帶些許幽怨之色，輕聲說道。
    李三一聞言，心中頓時明了，原來這監軍是對那酒感興趣啊！他連忙陪笑道：
    “都是卑職的錯，未能及時為大人獻上此等美酒。過兩天，卑職便差人送來一百斤，讓大人嚐嚐鮮。”
    魏安寧擺了擺手，笑道：
    “不不不，我並非是想要你的酒，隻是隨口一問罷了。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真有些好奇，你這酒可對外售賣？”
    李三一稍作遲疑，隨即答道：
    “可以的，大人。上午州牧大人也曾詢問過此事。這酒一瓶半斤，售價五十文。”
    魏安寧聞言，眼睛一亮，追問道：“哦？虞文奇也看上了這酒？他要了多少啊？”
    李三一如實回答道：“州牧大人要了一千斤。”
    魏安寧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說道：“哈哈，他才要一千斤，未免也太小氣了些。我要一萬斤！”
    李三一聞言，心中略感驚訝，但還是迅速應道：
    “可以，大人。三天後，您便可派人前往胭脂城雙河鎮的李府拉貨。”
    魏安寧滿意地點點頭，道：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就不給你訂金了，到時候錢貨兩清。”
    李三一連忙應道：“沒問題，一切都聽大人的安排。”
    “對了，我來秦州之前，太子特意給我派了一百名護衛，這些人可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我呢，一直都在軍營裏打理事務，沒有安全之憂，總不能耽誤了他們的前程啊！”監軍魏安寧話鋒突然一轉，臉上露出一副愁苦的樣子，哀歎著說道。
    李三一聽，心裏立刻就明白了魏安寧的意思，他連忙說道：“大人，您放心，我那邊倒是可以安排一下這些護衛。不過呢，有個事情得提前跟您說清楚。”說到這裏，李三故意停了下來。
    魏安寧見狀，急忙追問：“哦？是什麽事情？但說無妨。”
    李三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那裏的死亡率比較高。”
    魏安寧一聽，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問道：“哦？具體是怎麽個高法呢？”
    李三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從這次戰爭開始，一直到我上任前的這兩三個月裏，已經有一百多人戰死或者重傷了。而且，伍長以上的軍官更是五不存一啊！從我上任到現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就有一名總旗戰死，小旗和伍長重傷的也超過了五十人。”說完，李三還把一份準備呈給萬戶侯的折子遞給了魏安寧，繼續說道：“這是卑職寫給萬戶大人的折子，裏麵詳細記錄了這些情況。”
    “你們雖然是一線部隊，相鄰兩縣能沒有你們這麽高呀？”魏安寧眉頭微皺，滿臉狐疑地看著李三一，似乎對他所說的話有些難以置信。他仔細地端詳著手中的報告，反複看了兩遍，然後才將其遞給李三一，緩緩說道。
    李三一接過報告，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接著解釋道：“嗯，大人有所不知，我們這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而小旗後退，總旗就有權將其斬殺；同理，小旗後退，伍長可以殺；伍長後退，士兵可以殺；士兵後退，左右的人都可以殺；若是我這個長官後退，那麽任何人都可以殺我。不過呢，我們這裏升職也快，立功的機會很多。自我上任以來，已經剿滅了九百多名土匪，基本上每個人都有立功的機會，其中不乏從小兵直接晉升為總旗的。”
    魏安寧聽了李三一的這番話，沉默不語，他若有所思地站起身來，在客廳裏緩緩踱步，仿佛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事情。過了一會兒，他停下腳步，看著李三一，說道：“是這樣啊，你先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就來。”說完，他也不等李三一回話，便匆匆離開了客廳。
    十來個呼吸的時間轉瞬即逝，突然，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從魏安寧所在的小院另一個房間裏傳了出來。這爭吵聲異常激烈，仿佛要衝破屋頂一般，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爭吵聲戛然而止，緊接著，魏安寧陰沉著臉，像一陣風一樣快步走進了房間。他的臉色陰沉得嚇人，仿佛能滴出水來，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此刻心情非常糟糕。
    魏安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地灌了一口，然後重重地把杯子放回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房間裏的氣氛異常凝重，李三一坐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怒了魏安寧。
    過了一會兒，魏安寧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做出的決定：“我給你五十人，都是總旗以下的，你覺得靠戰功的話，他們多久能提升一級？”說完，他死死地盯著李三一的眼睛，似乎想要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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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魏安寧的質問，李三一並沒有退縮，他毫不畏懼地迎上了魏安寧的目光，回答道：“快的話一個月，慢的話四個月。”
    魏安寧聽了李三一的回答，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接著，他又追問道：“行，那你有什麽條件？”
    李三一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必須聽上級命令，不克扣軍餉，不冒領軍功，不當逃兵。”
    魏安寧聽了李三一的條件，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沒問題，都是太子六率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有個事情得提前跟您說清楚啊，”李三一接著說道，
    “這些人最多隻能升職到百夫長或者總旗，等他們到了這個職位，大人您就得把他們調走。我這邊崗位可不多，沒那麽多地方安置他們。還有一點，這麽多人一下子湧過來，您可得給我配上五百個農戶士兵啊，我這裏現在兵員嚴重不足呢。”
    監軍魏安寧聽後，爽快地回答道：“行，小事一樁。後天我就讓他們帶隊直接去胭脂城府兵營報到。對了，順便再帶上三個月的糧草。不過呢，也不用讓他們升到百夫長那麽高，最多升職到總旗就把他們調回來，我再另外派人過去鍛煉。”
    李三一心裏暗自嘀咕：好嘛，這家夥把我這兒當成曆練的地方啦！
    “好的，沒問題，一切都聽大人您的安排。”李三一嘴上應承著，心裏卻在盤算著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魏安寧突然話鋒一轉，麵帶笑容地說道：“我聽下麵的人講啊，那虞文奇老家夥，趁著流民的機會狠狠地發了一筆橫財呢！聽說他把那些流民一個人賣給男爵大人就能賺到一兩銀子呢！哈哈，可有這回事啊？”他一邊說，一邊還饒有興致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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