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洛輕臣相認
    “這次事件絕非輕易能夠了結，如今皇上已然陷入兩難之境，被高高架起，上下不得。即便皇上有意偏袒寧親王，但麵對墩王等人的壓力，也是無能為力。哪怕能勉強抵擋住墩王和那群老臣，可又如何承受得住北昭萬千百姓的悠悠眾口？
    “侯爺，此事我心中甚是明了。早在您到來之前，我便一直在想，當初未將實情告知皇上，是否犯下了大錯。此外，我還懷疑大皇子已然洞悉了王爺的真正身份，否則他怎會如此不遺餘力地處處與王爺針鋒相對？”季安麵色凝重，目光如炬地望向宣德侯，神情嚴肅而憂慮。
    “此言差矣！國公爺，依常理而言，知曉這件事的人應該僅有我們幾人而已。那大皇子是從哪知道的真相？更為關鍵的是，他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洛輕臣站出來，道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疑惑。
    季安恭恭敬敬地準備向洛輕臣行禮，然而，洛輕臣反應極快，瞬間伸出雙手扶住了季安的手臂，連忙說道：“國公爺，這可使不得！快快請起。”
    季安卻一臉堅定地回應道：“王爺，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雖說現今您的真實身份尚未完全恢複，但這些禮節是絕對不能廢的。”
    洛輕臣微微搖頭，目光誠懇而真摯地看著季安，輕聲說道：“國公爺，您實在太客氣。五歲之前，我可是一直都喚您作爹爹。而且，我也始終將之禮當作自己的親兄弟一般看待。這麽多年來，你們為了護我周全，一直有意讓之禮擋在前頭，承擔更多的風險，這一切我都心知肚明，都是我們虧欠了你們。”
    就在這時，洛玄插話進來，語氣豪爽地說道：“老家夥，你就別老是這般拘泥於禮節。輕臣說得沒錯，確實是我們對不起你們一家啊。倘若你再這樣，那我們的心裏可就越發愧疚難當了。”
    洛玄的話音剛剛落下，突然間，眾人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從門外傳來。洛輕臣眼神一凜，身形一閃，如疾風般迅速跨出一步，猛地伸手拉開了房門。刹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門口處——心姨正靜靜地站立在那裏。
    她的眼眶微微發紅，目光緊緊地鎖定在洛玄輕臣身上，就在視線交匯的那一刹那，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湧上心頭，她無比篤定——眼前這個年輕人才是他的親生兒子！
    &34；怪不得……怪不得！這些年來，我總感覺與之禮相處時，似乎缺少了某種東西。&34； 她喃喃自語道，聲音顫抖而激動。
    與此同時，洛輕臣望見洛芯瑜的瞬間，雙眼也不禁濕潤了起來。歲月如梭，這麽多年過去了，這是他五歲以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麵對麵地與自己的生母相見。猶記得八歲那年，他曾瞞著眾人偷偷跑回奕國公府，悄悄地躲藏在暗處，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母親溫柔地哄著之禮入睡。那時的他滿心羨慕，多希望那個被母親嗬護備至的孩子就是自己。
    但是，那次冒險的舉動終究沒能逃過祖父的法眼。事後，祖父嚴厲地斥責並懲罰了他：“輕臣，我知道你很想你娘，但你這般魯莽行事，貿然返回奕國公府，極有可能會害死很多人。”自那之後，盡管心中萬般不舍，他卻再也沒有偷偷回去過。
    站身後的洛玄心情同樣不是很好，對於女兒這些年所承受的苦難，他心知肚明。當年，先皇對當今聖上愈發不滿，不僅聽信讒言企圖離間王爺與聖上的關係，更有甚者，暗中指使他人向當時的太子妃暗中下藥。
    如果不是太子妃當機立斷地偷偷換掉了藥，她絕無可能成功懷上六皇子。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已經失去過兩個孩子，而且兩個孩子都是在出生以後無緣無故的夭折。
    而那時的先皇，心中已然打起了廢掉太子、轉而扶持年僅八歲的九皇子登上太子之位的算盤。故意將太子和寧親王派出去巡視，而跟那些老臣謀劃，想借機除掉太子的勢力。
    當時方淮旭抱著剛剛出生的六皇子來到了王府。洛芯瑜得知消息後，毫不猶豫地讓人迅速給他送去了一封信。當他看到繈褓之中那粉嫩可愛的新生兒——六皇子以及旁邊同樣惹人憐愛的洛輕臣時，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與此同時，先皇對於蕭妃和蘇妃暗中所做之事竟然采取了默許的態度，這無疑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當機立斷，決定將兩個孩子掉包。在所有人看來，沒有哪一個母親會忍心讓自己剛剛出生的親骨肉去替他人送死。所以即便日後消息走漏，眾人也隻會認為被他帶走的那個孩子就是真正的六皇子。每每回想起這段往事，宣德侯都會忍不住暗自垂淚，心中充滿了對自家女兒的愧疚之情。
    洛芯瑜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她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孩子，無論如何都不肯鬆手，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把我的孩子帶走！這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然而，盡管她如此堅決，卻依然無法抵擋得住父親那強硬的態度和力量。最終，洛芯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強行抱離了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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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久，“寧親王”回府之後得知了這件事情。他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對於洛芯瑜所遭受的痛苦深感不安。但同時，他也明白，如果現在將孩子換回來，一旦讓景佑帝知曉此事，後果將會不堪設想。景佑帝必定會不顧一切，與先皇、蕭妃以及蘇妃等人徹底決裂。想到這裏，“寧親王”雖然內心備受煎熬，但還是選擇了沉默。
    就在這時，洛輕臣突然雙膝跪地，淚水如決堤般湧出眼眶，聲音哽咽地說道：“母妃，兒子不孝！這麽多年來，一直未能陪伴在您身旁盡孝……如今孩兒回來了，定當好好侍奉您左右，以彌補這些年對您的虧欠。”
    洛芯瑜聽到這話，雙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她緩緩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住洛輕臣的臉龐，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麵孔。隻見洛輕臣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揚，竟與當年的“寧親王”有著七八分相似之處。
    洛芯瑜不禁喃喃自語道：“你和你父王長得好像，好像......”話音未落，她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直接半跪著撲向了洛輕臣，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站在一旁的季安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陣酸楚，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於是默默地轉過身去。而洛玄則邁著顫顫巍巍的步伐走到近前，輕聲對洛芯瑜說道：“瑜兒，是爹爹對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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